王力終於沉沉的睡去,鄭玉娥把他抱到床上,獨自留下公孫勝和蕭嘉穗在客廳,這二人卻是越聊越精神,一點睡覺的意思也沒有,鄭玉娥也不管他們,癡迷的看著熟睡的王力漸漸的睡去………
同樣不睡覺的還有東平府的易安居士,她回到家就拉著丈夫算,最後算出來的數字著實讓她大吃一驚,她知道整個大宋的糧食也填不滿棋盤。
她也不小看算學了,又連忙在書房翻出有關算學的書籍來開始學,又把去梁山的見聞寫了一首詞………
第二日天一亮,頂著黑眼圈帶著兩個哈欠連天的女保鏢拉著趙明誠就往梁山跑,趙明誠也管不住她,知道她的性子,隻能默默的跟上。
昨夜有陣雨,好在現在天晴了,可這道路卻是難走,易安居士和相公在馬車裡睡覺,一個保鏢趕著馬車,一個騎馬護著艱難的前行………
此時的梁山上,公孫勝和蕭嘉穗還在聊著,而王力依然在呼呼大睡,鄭玉娥醒來,看了看客廳聊天的二人,從另一個門出去,看了看依然熟睡的兒子就去食堂找老嬤嬤給他們做煎餅吃………
…………
中午時分,王力悠悠醒來,客廳己經收拾乾淨,看到這二人睡在客房搖頭一笑,鄭玉娥給他端來吃的。
剛吃一口,就有人來報———昨日的易安居士一家來了,王力現在有點怕她,讓鄭玉娥和扈三娘去接待她,帶她去配個眼鏡。他去看看趙明誠再說。
鄭玉娥皺著眉頭問了一句:“相公是看上這易安居士了?”
“彆亂說,人都三十多歲了,俺是喜歡她的詩詞而己!”
“相公不是說詩詞無用嗎?”
“彆胡思亂想,她太瘦了,俺喜歡流口水的女人!”
鄭玉娥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嬌羞的罵了句“討厭”後跑了出去………
王力暗自感歎,還是自家媳婦好騙,這李三廋他可受不了…………
雨後的空氣甚是清新,正是太陽當空,金沙灘陸寨外的迎客亭裡,易安居士焦急著轉圈,隨意綁著的頭發,隨著她的轉動,彼此起伏。
雖然剛睡醒,臉沒洗,更沒化妝,但依舊擋不住她清新脫俗的氣質。“人靠衣裝馬靠鞍,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這句話完全用不到她身上。
趙明誠坐在一邊,喝著冰鎮綠豆湯,忍不住說道:“娘子,你就彆轉了,喝杯綠豆湯,一會冰化了!”
兩口子喜歡收集金石古玩,這是個費錢的愛好,所以也存不下多少錢財,趙明誠雖然膽小,但也不貪。
對於讀書人來說,做買賣也是丟份的事,兩口子也不太富裕,平時很節儉,公公和父親相繼去世後,他倆更是如此,加上現在多了兩個吃貨保鏢就更加拮據了。因此,夏日的冰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屬於奢侈品。
看到兩個女保鏢也喝著,她說道:“好啊,有冰怎地不早說?”說著端起一杯噸噸噸灌了下去。
趙明誠說道:“娘子,這梁山這麼富裕嗎?還用冰?”
易安也嚼著冰塊在思考這問題,雖然聽說這梁山去打撈過種花國沉船,可也沒見他們賣玻璃啊,她說道:“或許是他們冬季存下的冰塊多!”
正說話間,又見一輛馬車朝著這邊奔來,木製包鐵皮的輪子上滿是泥濘,看著和她們的馬車差不多狼狽的樣子,就知道和她們的路程也差不多,不過她們是北邊而來,這輛車是南邊來的。
車還沒停穩,趕車的老者就先跳了下來,對著站崗的梁山士卒說道:“這位……軍爺,俺渾家病重,前來求醫,勞煩通報一聲可好?”
這哨兵一看不認識,這得等彪爺過來,看一遍才行,“阿翁,恁到那邊涼亭裡先坐會可好?”
“可是,俺這渾家害的是腸癰,濟州的大夫說隻有梁山能治,十二時辰內不治就………”
“好,馬上就好。”
這哨兵馬上吹響一個哨子,彪爺瞬間聽到便從梁山往下跑,鄭玉娥帶著扈三娘和幾個女護衛剛從木橋上過來就看到它追了上來。
彪爺過來看了她們一眼,鄭玉娥點點頭,看到它的樣子就連忙跟了上去。
待她們出來還沒跟易安居士打招呼,這趕車的老者就過來說渾家病重。
小彪子一下擋在她前麵,旁邊的扈三娘心領神會,警惕的說道:“阿翁,把身上的兵器交出來再進!”
“老者說道:“娃子說什麼呢?俺身上沒兵器!”
鄭玉娥問道:“外地來的嗎?”
“不是,俺們是從濟州來!”
“本地人怎地不知道規矩?帶下去。”
話音剛落,身邊的扈三娘和女護衛就上去,這老頭連忙躲開退回去護著馬車,不知從哪裡拔出兩把鐵尺。
看到他隻是護著馬車沒進攻,扈三娘嗬斥道:“你這老官,不是說沒兵器嗎?”
老頭不說話,這時車上跳下來一個十**歲的女子連忙喊道:“女將軍息怒,我等真是濟州來的,隻是不知什麼規矩,俺母親也確實病重。”
易安居士一行人也看著這一幕,並沒有打擾。
鄭玉娥淡淡的說道:“先說說你們什麼人吧,這附近百姓沒有不知道梁山規矩的。”
這女子長的挺漂亮,紅著臉說道:“俺……俺實在不便告知!”
鄭玉娥都氣笑了,這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沒什麼功夫,裡麵的病人卻是虛弱的喊道:“小……女……女兒啊,老身不治了,咱們走吧。”
這裡麵傳出的聲音聽著也確實是急病,可這話說的明顯是隱瞞身份。
亭子裡的易安居士也看出來了,這女子才是主人,加上那老頭用的鐵尺,這是衙役捕快用的製式武器,一看就是官府的家眷,她笑著說道:“姑娘彆怕,說說你們是誰,把兵器交了就好!”
“可……可是……”這姑娘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某是東平府知州夫人,這位是俺丈夫,東平府知州趙明誠,俺們也是來看病的,怕什麼?這位是梁山夫人,她若要拿你,早拿下了。”
女子和老頭驚訝的看向她們,易安居士拿上丈夫的腰牌扔給她,她看過之後才相信,這才說道:“車裡是俺的奶娘,俺是濟州知州………”
女子還沒說完,老者就打斷道:“小姐住口,俺們不看病了,快走!”
鄭玉娥雙手插腰道:“你這老官,怎地這麼不曉事?咱要是加害於你們,你這兩把鐵尺能攔得住嗎?”
老者這才想起這是大名鼎鼎的鄭玉娥,要抓他們是很簡單,尷尬的把兩把鐵尺交給扈三娘說道:“俺們是濟州程府之人。”
剛才那女子說的一半話,鄭玉娥她們就猜到這是濟州知州程萬裡府上的,這女子估計就是程萬裡的千金程婉兒了,不過她也沒再問。
接著小彪子上前又檢查他一遍,再檢查完馬車沒什麼問題,鄭玉娥打開看了看,隻見一個虛弱的老婦人和另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在裡麵。
她點點對身邊的扈三娘說道:“把她們送到這小寨醫院,再把寨主叫來看病!”
“是!”
送走這主仆西人,鄭玉娥才看向易安居士他們,笑著說道:“易安居士、趙大人裡麵請。”
易安居士說道:“你們寨主為何躲著某?”
這話很不客氣,鄭玉娥板著臉說道:“居士誤會了,咱夫君並沒有躲你,隻是事務繁忙沒來而己。”
易安這時也意識到說話太首接不太好,她回道:“夫人彆誤會,某是想請教一下昨天的問題。”
“昨天的問題咱也知道,先去看病吧,趙大人跟著護衛去醫院,居士跟著咱去配個眼鏡再說。”
“這眼鏡還需要配嗎?”
“當然,每個人的短視程度不一樣,需要的厚度也不同。”
易安居士點點頭:“麻煩夫人了。”
正準備走時趙明誠不樂意了,他膽子小,得跟在老婆身邊才有安全感,他尷尬的說道:“夫人,本官也有短視,三十步外看人有重影,也需要眼鏡。”
這個雖然有點近視,可完全不用戴眼鏡,趙明誠知道,彆的大夫告訴他這是短視的前兆而己。
易安居士又鄙視他一番,也沒辦法,她對丈夫還是有感情的,這趙明誠雖然膽小,但能忍受她的脾氣,也處處讓著她,和她有共同的愛好,這膽小的毛病自己也隻能隨他。鄭玉娥也不懂,點點頭便帶他一起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