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一退回來,就連忙包圍高唐州,自己帶著林衝、樊瑞和千餘士卒守在東門,南門由顧大嫂兩口子守著,北門由唐斌和鄧飛守著,唯獨留下西門看似無人,其實鄭玉娥和扈三娘帶著親衛團的已經埋伏在西門不遠處。
高廉回到城裡,約一刻鐘後就清醒了過來,一醒過來,高廉就尋思,他的手段還沒完全發揮出來,自己就暈倒了,這時候他也知道了,這梁山也有法術高手,而且比他強。
暗自嘀咕道:“俺數年學得術法,不想今日被他破了,似此如之奈何?”隻得使人去鄰近州府求救(這一世早早的就求援了)。
想到這,高廉就連忙喊道:“快去救援!”
手下幕僚說道: “大人請吩咐,去何處求援?”
高廉揮手道:“筆墨伺候!”
不一會就有仆人拿來筆墨紙硯,高廉連忙修書二封,邊寫信邊說道:“你且派人去東昌府、寇州府求援,此二處離咱們高唐州不遠,這兩個知府都是我哥哥抬舉之人,叫他們星夜起兵來接應。”
“是,大人!”
幕僚拿好書信,出去差了兩個帳前統製官,齎擎書信,放開西門,殺將出來,投西奪路而去。
高廉來到城頭上,看著兩個統製官各帶數名精騎暢通無阻的消失在視線之內才滿意的回去,這是他的逃生通道,這可得確保安全,他也是仗著自己的本事,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高唐州憋死,所以沒有給自己修逃生暗道。
高廉不放心,又放飛信鴿,告知大哥,這信鴿也隻能跑到東京,由高俅再派人到東昌府派的援軍,這還沒有直接派人求援快,隻是放飛信鴿是雙保險而已,他也怕“圍三闕一”裡的“一”裡有埋伏,劫了這送信的。
王力知道這高廉要去求援,也提前安排好讓鄭玉娥劫下送信的,再扮作官軍支援騙出高廉,前世的老陰貨吳用就是這麼乾的………
高唐州沒有護城河,隻是有一道兩丈寬的護城壕溝,雖隻有北門設有翁城,可城池高大,又是磚石結構,不好攻取。
王力此時也不敢在宋朝境內暴露這炸藥包,這玩意雖然對於後事來說“土的掉渣”,可比宋軍的火藥要先進的多。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可是妥妥的國之利器,宋軍也就防禦這方麵能拿的出手了,這要是讓他們知道梁山有掀開城門的東西,可不得傾儘全力來剿?
再說,明知道這高廉會跑,也實在沒必要附蟻攻城或用炸藥包。
梁山人馬都已就位,堵住城門,王力就命人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
這也隻是做做樣子,畢竟現做的攻城器械隻能說是聊勝於無,最簡單的雲梯都不好做………
黎明的晨曦,散發著萬道霞光,彌漫在初冬的齊魯大地,醉人的同時帶著絲絲涼意。
梁山人馬吃完飯就緊急攻城,三麵人馬皆已準備就緒,高唐州官兵也是緊急應對。梁山由於,攻城器械還在趕工,隻是用弓箭壓製城頭,做做樣子。
這時的滑輪弓射程的優勢體現出來了,彌補了官軍居高臨下的優勢。
城裡的高廉此時也醒過來了,卻隻是在西門看著援軍的身影,他是不敢出城了,彆看梁山剛來時他還敢耀武揚威,但知道梁山有壓製他的人時,就立馬陽痿了…………
射了幾輪箭,梁山人馬開始罵陣,可高唐州卻是沒人敢出來了。
被圍困的高唐州,被一股緊張不安的情緒所籠罩,城裡的監獄裡的氣氛更是如此,陰暗的大牢裡,小牢子們各個惴惴不安,顯得更加陰冷。
雖說傳聞中的梁山人馬秋毫無犯,可就算真的是,那也是對普通百姓而言,他們這些人身為牢子,在百姓哪裡口碑可不太好,百姓可是知道,他們若是什麼親戚陷入大牢,送個飯食得有多費勁,得花費多少才能讓親人吃頓好的。
更何況現在的大牢裡還住著兩尊大神,畢竟就連城裡的小孩都知道外麵的梁山人馬是為誰而來。
而牢裡的柴進卻是在不停的安慰自家叔叔,柴皇城比較膽小,要不是故作鎮定的柴進在一旁安慰,他估計不是被氣死就是被嚇死了。
雖然柴進現在的內心也是慌的一匹,渾身是傷,但他不得不故作鎮定安慰叔叔………
正在此時,柴進在小牢子們的一聲聲“藺節級”中抬起頭來。
所謂的藺節級走到柴進的牢門前,悠悠的開口說道:“二位大官人,歇息好了嗎?這便隨某上路吧!”
聽到這句話,柴皇城嚇得躲在柴進身後,柴進也是硬著頭皮說道:“高廉此賊,給俺加的什麼罪?”
“勾結梁山賊寇,試圖謀反,這個夠不夠?”
“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柴皇城哆哆嗦嗦的說道:“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賜儘,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柴進在一邊安慰道:“叔叔不必害怕,一個區區知府是不敢對我等怎樣!
我家裡便供奉著太祖皇帝賜下的丹書鐵劵。”
藺仁是高廉的心腹,他是來裝好人的,高廉是真不敢殺他們,隻是嚇唬一下,畢竟梁山破城後,這倆人也不能在場不是?不然露餡了咋整?他們二人可是能直接告到官家那裡上達天聽的。
他需要梁山走的時候,藺仁再出來告訴他們柴進的去處,這樣柴進叔侄倆就不知道梁山到底繳獲多少了,柴進要是再去梁山走一遭,朝堂上也沒人信了不是?高廉的算盤打的賊精。
藺仁接著悠悠的說道:“太祖今何在?當今官家是誰的後人?事情早過去百十年,若是當初那個心懷愧疚的篡位者或許還能保你,如今,他連自己直係子孫的皇位都保不住,還談甚麼當初的誓言,保甚麼柴氏之後?
此時的藺仁不怒不驚,仿佛一個冷靜的智者,一點一點撥開柴進心頭最後一絲幻想。
“拿水來,柴氏皇族得體麵的走,本皇孫要沐浴更衣!”柴進怒吼一聲,四濺的唾沫脫口而出,依附在腮邊雜亂的胡須之上,直如陷入絕境的獅王,對世人展示著他最後一絲尊嚴。
一聽柴氏皇族四個字,就連哆哆嗦嗦的柴皇城也挺直了腰板,準備慷慨赴死,隻留下一堆哭哭啼啼的家眷,她們不在處死之列,估計是教坊司的下場,他們二人也無能為力。叔侄二人看了他們一眼,堅決的扭過頭看著藺仁。
藺仁搖搖頭打開牢門,先把柴進背在背上說道:“俺親自帶你去沐浴更衣!”
柴進此時早就被打的皮開肉綻動彈不得,柴皇城倒是沒事,他本來就弱,高廉也怕一下把他打死了。
藺仁背著柴進,柴皇城努力挺直腰板跟著走了出去,一出牢房,柴氏叔侄也看到了久違的陽光,可牢房外麵卻詭異的一個人影沒有,柴進叔侄倒是沒在意,這也是藺仁安排好的,畢竟不能讓人看見不是?
藺仁把二人帶到後牢的一個井旁邊,把柴進放下,柴進艱難的看了看井裡,井轆轤上卻不見有水桶,隻掛著一個籮筐,顯然井裡麵早就沒有多少水了。
他抬起頭笑著說道:“不知節級是打算把我叔侄二人活著投下去,還是殺死再投下去?”
藺仁這時卻換了一副嘴臉說道:“大官人哪裡話?藺某怎敢害柴氏皇族?在這枯井下,不才曾經僥幸救過幾條不該死的性命,至於大官人能熬過幾日,就聽天由命吧,在下在下麵準備了一些吃食,你二人好自為之!”
柴進驚訝道:“你什麼意思?”
“梁山王力親自帶兵前來救你,目前正在攻城,就是不知大官人能不能堅持到他破城之日,大官人請吧!”
一聽王力,柴進感慨道:“我柴進一生讚助過無數所謂的好漢,卻不曾想隻有王賢弟記得俺的好!”
柴皇城也是一喜,連忙說道:“請問節級高姓大名,我叔侄二人必報此恩!”
柴進也後知後覺的拜倒在地,對於這人情世故,他是不如柴皇城的,這貨就是個頂級紈絝。隻是這叔侄二人此刻也沒想到,這踏馬枯井下沒暗道,出來還是監獄,監獄必然守衛森嚴,眼前這個藺仁是怎麼救得數條人命的。
藺仁隻是奉命行事,這事完了他得趕緊跟著高廉走,他知道梁山看到沒有多少繳獲肯定能查到什麼,他是不敢要什麼報答的,更不敢加入梁山。
於是便故作姿態的說道:“某隻不過是這高唐州,一介小小的牢獄節級,隻是做了一件該做之事,救些不該死之人,若是真圖什麼,那麼藺某和那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同行有什麼區彆?大官人好生保重,莫要為我分心!”
藺仁說完就要扶著柴進進籮筐,可柴進哪裡肯?要求先把叔叔放進去,他自己脫下衣服,寫下一封血書。
等柴皇城放下去後,他也寫好了,連忙遞給藺仁說道:“藺節級,俺雖然隻知道恁的姓,可也是夠了,這血衣你交給我王力賢弟,無論柴某是生是死,他定可保你一世富貴!”
藺仁無所謂的接過血衣,把柴進放進籮筐,慢慢的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