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打掃戰場交給寧州的人,龐萬春留下白虎軍的斥候,來不及休息就往複縣縣城趕去。
黎明時,人困馬乏,龐萬春也罕見的收到了小白送來的信,李助讓他們原地休息,等著可能的潰兵。
疲憊的龐萬春等人,找了個離官道不遠的合適位置就地紮營,輪流休息………
…………
而複縣這邊,當晚雙方主力基本都在休息,隻有雙方的斥候拚的比較厲害,梁山軍的斥候要掩護運動到位的各主力部隊,不讓對方發現。
而對方的斥候隻想看看晚上有沒有偷城的機會,結果看到對方斥候這麼生猛,不要命的獵殺他們的斥候,也就打消了偷襲的念頭。
可兩個萬戶心中很是不安,帶的糧草也不多,他們習慣走到哪裡搶到哪裡。所以出來隻帶著幾天的乾糧。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撤回去。不然費勁拉來的攻城器械就得拋棄了不是?這攻城器械也隻有西邊的萬戶帶著,東邊的萬戶壓根沒帶,他帶的都是騎兵。兩個萬戶決定,明日再進攻一天,不行再撤退,複縣看著岌岌可危,但誰也不知道他們能堅持多久,他們的援軍什麼時候過來………
早上,金兵卯時起床吃飯,辰時出營準備進攻,很快就跑到城牆下擺開架勢,他們也沒有進行鬥將,知道自己不能浪費時間。
可今天有些不同,他們剛擺好架勢,大炮就打過來了,精準的把他們的攻城器械全部摧毀。
兩個萬戶驚訝的對視一眼道:“他們何時把這玩意拉來的?”
二人這時也知道了———複縣的援兵過來了,立即命令緊急撤退,可是太晚了,他們現在連營寨也不好回去了。
大炮轟完,接著是拋石車投過來的圓形炸藥包。這玩意也是濱州城呂將動員百姓緊急做了幾百個說是試試效果,裡麵填充著黑火藥和鐵釘鋼珠什麼的,外邊用麻布包成大圓球,重量也是嚴格要求。
這玩意沒想到威力極大,一炸一大片。萬戶大人驚恐的喊道:“撤,騎兵走兩邊,步兵走中間。”
女真人還好,他們聽從命令,可這些降兵掉頭就跑,哪管的了這些?他們早就心身疲憊了。
等他們跑出拋石機射程,壓力頓時小了很多,隻有大炮轟,不過大炮轟他們似乎也習慣了。
城牆上的李天賜看到他們走遠就命令道:“炮手停止炮擊,騎兵壓上去!”傳令兵立即揮舞著旗子發信號。
金兵還沒喘口氣,梁山騎兵就壓了上來,看著有遼軍,有高麗軍……
騎兵衝上來後,隻有少部分女真騎兵迎了上去,但很快被淹沒,剩下的早就跑散了。這下好了,騎兵最適合殺這樣的潰兵。
兩個萬戶也被裹挾著跑,還好身邊的親兵還能指揮的動,他們聰明一些,沒有往營寨裡跑,知道那是死路,華麗的鎧甲也換掉。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彆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西邊有陷陣營,東邊有陌刀軍。
也有往營寨跑的憨貨,梁山騎兵順勢跟著衝了進去,很快拿下營寨。
接著金兵就是四散而逃,梁山軍圍追堵截。
看到陷陣營,兩個萬戶利用潰兵掩護,帶著親兵艱難的從薄弱處衝出包圍圈。
二人看了看身後,連上他們兩個,還有四十六騎。他們沒敢停留,繼續狂奔逃跑。
…………
龐萬春這裡,又一個傍晚,七百多人休息了幾乎一天一夜又精神抖擻,連續幾次戰鬥的廝殺非但沒讓他們感到疲憊,反而越發精神。
他們弓箭營運氣好些,沒有碰到什麼惡戰,從攻打順化城到追殺陷陣營殺潰的逃兵,再到昨晚的夜襲,都是順風順水的。
龐萬春的營帳裡,他手下幾個都頭七嘴八舌的問道:“指揮使大人,咱們接下來打哪裡?”
“對啊,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大人就下令吧!”
胖胖的雷炯也期待的看向龐萬春。
龐萬春也想戰鬥,他不耐煩的說道:“都退下,明火都熄滅,一半人休息,一半人把小路大路都盯好,那邊戰鬥已經結束,等著抓潰兵!”
雷炯失望道:“又是抓潰兵,這幫撮鳥馬術比咱們好,跑的快,哎……”
龐萬春嗬斥道:“退下,這次是以逸待勞,不能跑掉一個敵人,那邊有兩個萬戶都跑了!”
龐萬春也大概知道自己這次回去要挨板子了,很是鬱悶。寨主說過,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這邊挨了板子這邊再論功行賞,梁山沒有功過相抵一說,頂多砍頭改為打屁股………
聽到龐萬春嗬斥,這幫家夥這才悻悻的離去。
出去以後連忙行動起來,先把火把和篝火都滅了,再讓人把馬群安撫好,接著這些都頭親自帶人出去設伏。
雷炯這小子打過獵,不說小路了,連隻有獵人能走的路也安排了人,陷馬坑、絆馬索都安排上,靜靜的等著潰兵落網。
可是等到黎明也沒抓到一個人,這時,休息的家夥都迫不及待的過來要求換崗,龐萬春也過來了。
雷炯不情願的要走時,突然,一個趴在地上的家夥說道:“有動靜,二十裡外,五十騎左右,走的是大路!”
“哎喲,終於來了!”小胖子連忙趴在地上聽了聽,然後搓著手對龐萬春說道:“大哥,俺們再等會好不?”
“多叫些人過來!”
“好嘞!”
小胖子還沒回來,兩個金兵萬戶帶著四十來騎兵就過來了,沒有停留,最前麵的一個萬戶和三個騎兵很快被絆馬索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沒等他們反應,就一輪箭雨射了下來。金兵如同驚弓之鳥,砍斷絆馬索就要接著跑,可跑到前麵,都是密密麻麻的陷馬坑。隻能裝下一個馬蹄的陷馬坑也足夠讓他們馬失前蹄了。
又是一輪箭雨下來,大部分金兵中箭,接著龐萬春就帶人殺了出來,這時還在馬上的騎兵還有十來個,準備掉頭逃跑時,被雷炯帶人堵住。
見跑不掉,金兵開始拚命,前後被堵,金兵也是下馬步戰,這些都是女真人,也沒計劃投降,就連那些中箭沒死的也在拚命。
龐萬春下來,連殺兩人後就對上了一個萬戶,另一個萬戶也和雷炯對上,這倆家夥厲害,連殺了幾個梁山士卒。
龐萬春這邊連戰三十回合才把這個摔了一跤的萬戶製服,接著有梁山士卒過來將其五花大綁,對方雖然穿著普通鎧甲,可龐萬春知道對方可能就是一個萬戶,對方一條胳膊受傷都能和自己拚三十回合……
這時看到戰場,隻有一個家夥還在反抗,雷炯還被壓著打,對方還不時能殺掉幾個騷擾的梁山士卒。
龐萬春連忙殺過去接替了雷炯,知道這就是另一個萬戶。
二人大戰五十回合,邊上的梁山士卒圍成一圈,這個萬戶知道對方想活捉他,開始招招拚命,不再防守。
龐萬春無奈,也開始硬拚,又是二十回合,把對方斬殺……
隨後打掃一下戰場,雷炯默默的帶人回營收拾東西。沒想到堵四十多個潰兵還傷亡十餘人,大家都覺得不太光彩。
卯時,弓箭營的人吃完飯,押著一個俘虜,另一個的屍體也帶上,踏上了回程。
…………
隨著龐萬春的回歸,此次戰役正式落下帷幕。梁山超額完成戰略目標 。
複州、複縣、鎮海府連城一線,兩邊還多出兩個犄角——寧州城和會農城,中間的一大片區域,無險可守,雙方都沒有占領。
此次戰役,算是梁山聚義以來,最大的一次戰役,梁山前後出動水陸軍四萬多人。共殲滅敵人兩萬多,俘虜六千餘。自身傷亡接近兩萬,其中陣亡五千餘,傷殘近千……
接下來,梁山開始消化地盤,金國正在忙著進攻遼國複地,暫時也顧不上這裡,雙方前線漸漸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