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哥哥切莫動手!俺不是歹人!”
看著拔刀守在門口的石秀,和戒備的楊林,剛從梁上跳下來人影趕忙說道。
楊林看到他的樣子, 雖然長的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梁上君子。可沒有惡意,阻止要動手的石秀說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蹤俺們兄弟?”
“嘿嘿!兩位哥哥,是你們先去的俺家,俺就跟過來看看你們是不是歹人!”
看著楊林和石秀戒備鬆動又躬身說道:“小人時遷,請兩位哥哥去寒舍歇息一晚!”
石秀說道:“既然剛才你在家裡,為何不現身?”
時遷道: “實不相瞞,小人家中有久病臥床的舅舅,實在是不太方便接待陌生之人。再者,小人乃下九流出身,恐哥哥有所誤會。”
時遷這麼一說,楊林這個社會人就知道了,時遷可以說是下九流中的下下流。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出身多為江湖中人所不恥。
石秀說道:“這次不怕有誤會了?”
時遷繼續說道:“聽聞梁山上有神醫,二位哥哥剛才也說了是梁山之人,所以小人想帶舅舅去看病,高唐州的大夫說,舅舅過不了這個冬天。所以…………”
楊林和石秀對視一眼,楊林點點頭說道:“既然你舅舅有恙在身,明日趕早自去梁山求醫,隻要不是惡人,寨主哥哥會出手的。去貴府就不必了,俺們在這裡對付一晚就好,這位朋友請便吧!”
楊林這麼說,石秀依舊沒有讓開門口的意思,這家夥聽到他們是梁山之人了,怕去官府告密!
時遷也知道是試探,開口說道:“小人仰慕梁山好漢久矣,不知,二位哥哥可否引薦一二?這樣也好給俺舅舅治病不是?”
二人還是不放心,石秀說道:“楊家哥哥,不如去他家借宿一晚如何?”
楊林點點頭,時遷一看楊林點頭就殷勤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哥哥請!小人給恁引路!”
一路上時遷一直殷勤的問這問那的,二人隻是含糊而過,顯然還有戒備之心,隻是不好隨便殺人滅口。
月色朦朧,三人很快來到時遷家門口,正準備敲門,這家夥一個翻身就越牆而入,隨後把門打開。“二位哥哥請!”
石秀二人心裡雖然鄙視這家夥進自己家也翻牆,但也同時放下了戒心,對方輕功不凡,要跑的話,他倆很難留住。
三人進屋,時遷點亮油燈,還是剛才那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過來說道:“表哥,你何時來的?咦,這兩位不是剛才………?”
時遷打斷道:“小娘,快倒茶,這兩位是表哥的貴客!待會再把客房收拾一下!”
小姑娘雖然疑惑,但時遷的話還是聽的。對於時遷突然出現在屋裡,小姑娘似乎也習以為常。
時遷家裡的家具陳設看上去都不錯,隻是擺放有些隨意,沒有什麼講究,看上去有點暴發戶的意思!收拾的也算乾淨,顯然是剛才那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的傑作。
家裡有濃重的中藥味,家裡有病人的說法看來也是真的。
等小姑娘倒上茶,時遷就說道:“哥哥稍待,小人弄隻雞來給兩位哥哥下酒!”
時遷說完就要往外穿,這家夥不走正常路,即便是自己家,家裡有門,也習慣從窗戶跳。石秀趕緊拖住腳後跟把他拖進來,不用猜就知道這家夥是去摸雞。心裡又鄙視一番:“這樣還想上梁山?”
不過石秀在軍情司待過,知道哪裡需要這樣的人才,還是開口勸道:“時遷兄弟,既然想上梁山就要改改這毛病,梁山容不得惡人!”
“嘿嘿,哥哥誤會了,俺家院子裡有雞。不是去借。”
楊林也不管他說的真假,打開包裹,拿出一個油紙包說道:“俺這裡自有乾糧和酒肉,兄弟過來一起吃點吧!”
這時裡屋傳來一陣咳嗽聲和喘氣聲:“咳咳~咳,小娘,遷哥兒?是誰來了?”
“舅舅,兩位朋友過來了!恁歇著。俺自會招待!”
“咳咳,難得你也有朋友,好好~咳咳,招待人家!”
“知道了舅舅!”
兩句話就聽出了這個長輩的心酸,也知道時遷這個家夥不光是下九流,而且長的醜,是沒有朋友的。
石秀想到了自己,自己以前也想交朋友,自己也是有個叔父。可是自己路見不平,就要衝上去。平時也沒有什麼人願意真心和他交往,他比時遷強點,就算大家都不願意和自己這個愣頭青交往,可見了也是客客氣氣的。
石秀覺得,自從遇見了寨主哥哥,他才活的像個人樣子。
時遷這時也過來喝酒,剛喝一碗,就連連誇讚好酒,其實他在娘娘廟裡的大梁上也聞見了酒香,所有也就沒有客氣。
三人乾了一碗酒,石秀開口說道:“時遷兄弟,楊林哥哥,你們明日帶著時遷兄弟的舅舅回梁山治病,俺一人去完成差事如何?”
楊林說道:“這……能行嗎?”
時遷也說道:“哥哥,任差事要緊,咱們回來再帶舅舅去不遲。”
石秀歎了口氣說道:“唉!若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位長輩害的是肺癆吧?”
“對,哥哥如何得知?”
石秀回憶道:“俺前些時日跟著哥哥去江州,那裡的黃文燁老娘也是肺癆,這個病拖不得!”
隨後石秀又講了他們在江州的事,顯然那裡的事還沒傳到這邊。
二人聽完又大罵黃文炳不是人,就連那個小姑娘也出來罵了幾句。
“兩位貴人,爹爹的病真能治好?”小姑娘說道。
“嗯,寨主哥哥出手,俺還沒見過治不了的病!”石秀自豪的說道。
時遷和小姑娘一陣欣喜,小姑娘還跑到裡屋給父親報喜。
之後,時遷又和石秀互相推辭,石秀堅持自己一人去武崗鎮,時遷左右為難。
楊林開口道:“二位兄弟且聽我一言!”
二人同時轉身,楊林開口道:“咱們湊些銀兩,明日去高唐州請個大夫吊幾日命,咱們三人一起去,回來咱們再去看病如何?”
“著啊,就這麼辦!”
二人顯然同意!時遷又不好意思的說道:“二位哥哥答應引薦小弟入夥了?小弟去了,做個小卒足矣!”說完就站起身給二人鞠了一躬。
“ 哈哈!以兄弟的本事去軍情司沒問題。咱們軍情司的,最低都是頭目,沒有士卒!”
“那感情好!多謝哥哥!”
一時間屋裡時不時傳出大笑聲,和歡快的聊天聲,顯然已經沒有了隔閡。這時代的人都認孝順的人,都知道人隻要孝順,人品就不會差……
(時遷有點自卑,前世的時遷上了梁山,也是積極表現自己。在哨探營,不光什麼活都搶著乾,有時還衝鋒陷陣。
他為梁山立下赫赫之功,可宋江吳用等人還是有些看不起他,就連排名也給他排到倒數第二,平時酒宴他也是默默的在最後喝酒,沒什麼朋友。
到了最後征方臘成功,要去接受封賞的時候,走到杭州,卻突然害了絞腸痧病倒。這時的安道全不在,被皇帝征用了。可宋江硬是沒有去請安道全。要說戰時你看著受傷的弟兄哀嚎不去請也就罷了,可這都班師回朝了,眼看兄弟病倒,你還不去找安道全?從大運河順流而下多方便?
可是宋江壓根就沒這想法,隻是讓時遷留在杭州養病。後來,李俊也裝病暈倒在馬下,宋江依然是讓他留在原地養病,還是李俊主動要求留下童威童猛照顧他的。這還算是人嗎?這時候的宋江顯然已經忘記,當初他得病,張順是怎麼千裡迢迢的把安道全搶上梁山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