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才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郭立棟的辦公室,但郭立棟正在打電話,孫才隻好焦急地等著。
郭立棟邊打電話邊示意孫才坐下,孫才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坐下,他忙急赤白臉地衝郭立棟打手勢,意思是有急事,讓他趕緊掛斷電話。
郭立棟正在和林珠通電話,看到孫才這麼著急的樣子,他又和林珠膩歪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還有些不悅地道:“到底有啥急事,讓你這麼著急啊?”
孫才忙道:“郭局,大事不好了,市紀委調查組來了。”
郭立棟頓時一愣,一愣之後是大吃一驚,急忙站了起來,問道:“什麼?市紀委調查組來了?”
“是啊,就是市紀委調查組。”
“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
“他們來調查什麼?”
“不知道,他們快到的時候,市紀委的楊盛主任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準備好會議室。他向我傳達了高承祥書記的一條重要指示,在調查組未到之前,隻能由我一個人知道此事。還警告我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就要追究我的責任。郭局,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草,現在人都到了,還什麼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已經是狂風暴雨,就差房倒屋塌了。”
說完,郭立棟立即朝會議室趕去。
孫才又急忙去通知崔成和王坤副局長。
郭立棟快步來到了會議室。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對麵居中位置的是田啟兵和揚盛,兩邊還各有一個小年輕。
在郭立棟看來,楊盛的級彆是高於田啟兵的。
田啟兵和楊盛雖然都是副處級,但揚盛的資格很老,年齡也比田啟兵大得多。
郭立棟很是客氣地道:“楊主任,你好!”邊說邊主動伸手和楊盛握手。
楊盛站起身來,和他握了握手,道:“郭局長,這是我們調查組的田組長!我是此次調查組的副組長。”
郭立棟臉色一窘,他沒有想到田啟兵竟然是組長,楊盛才是副組長。
“田組長,你好!”郭立棟又忙朝田啟兵伸過手來,田啟兵起身和郭立棟握了握手,隨即坐下,並沒有說什麼。
這就讓郭立棟更加緊張了。
不一會兒,孫才和崔成還有王坤來了。
崔成和王坤也頗為吃驚,他們也不知道市紀委怎麼突然派調查組來了。調查組到底要調查什麼?他們誰也不知道。
崔成和王坤都是板其熱情地和調查組的人一一握手。
隨後雙方分坐在會議桌兩旁。上首這邊坐著的是田啟兵楊盛小王小李,對麵下首坐著的是郭立棟崔成王坤和孫才。
楊盛問道:“你們市公安局黨委領導班子成員都到齊了嗎?”
郭立棟忙道:“楊主任,我們市局黨委領導班子成員都到齊了。”
郭立棟對楊盛很是敬畏。
這也是高承祥專門派楊盛擔任調查組副組長的主要原因。
因為以前楊盛曾經帶領-個調查組,專門調查過郭立棟和林珠是否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的問題。
那個時候林珠還是市公安局戶籍科的副科級調研員。
當時市紀委接到了關於郭立棟和林珠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的舉報後,就立即組成調查組,由楊盛擔任組長,進駐市公安局,對郭立棟和林珠展開了調查。
那一次郭立棟和林珠被楊盛給收拾的極其狼狽。
當時郭立棟還隻是常務副局長,並不是局長。
雖然最後查無實據,不了了之,但在郭立棟和林珠的心裡卻留下了陰影。
從那之後,郭立棟和林珠每次見到楊盛,都是規規矩矩畢恭畢敬的。
高承祥非常清楚楊盛是能夠震懾住郭立棟和林珠的,這才派他擔任調查組副組長,來協助田啟兵。
如果楊盛不來,單憑田啟兵,是無法震懾住郭立棟的。
就憑郭立棟的囂張氣焰,他很有可能不吃調查組這一套,甚至是鐵而走險。但楊盛來了,郭立棟隻有老老實實乖乖聽話的份。
楊盛道:“下麵請田組長講話!”
隨著楊盛這話落地,郭立棟崔成王坤孫才都整齊劃一地攤開記錄本,拿起筆來做好了隨時記錄的準備。
在整個樞宣市,除了市委常委領導成員外,也就隻有市紀委能讓他們這樣了。
要是換作彆人,郭立棟肯定會擺出他那一貫的傲慢樣子來。
田啟兵道,“市紀委接到了舉報,由於案情重大,市紀委經過市委領導的批準,緊急成立了調查組,由我和楊主任主要負責,市紀委接到了什麼舉報呢?”
說到這裡,田啟兵故意停頓了一下,導致會議室的氣氛更加沉悶壓抑。郭立棟崔成王坤還有孫才都很是緊張地看著田啟兵。
田啟兵剛才說市紀委是經過市委領導批準才成立的調查組,至於哪個市委領導,田啟兵沒有明說,這就讓郭立棟更加忐忑不安了。
田啟兵將氣氛做足之後,這才又道:“市紀委接到的舉報,是舉報你們市公安局無視法紀法規,濫用職權,將樞宣市知名的企業家岑國權給抓了起來。而抓岑國權的理由是他涉黑。岑國權是岑氏集團的董事長,岑氏集團在他的帶領下,越做越大越做越強。這麼多年,誰也沒有聽說過岑國權有過涉黑。現在岑國權突然以涉黑嫌疑被抓了起來,市委市政府是極為重視的,這才責令市紀委立即組成調查組對此展開調查,”
田啟兵的這番講話,就把此次調查組的調查目的講清楚了。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郭立棟後背冷汗直冒。
崔成王坤和孫才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看郭立棟、因為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
聽田啟兵這麼說,他們也都是一頭霧水。
尤其是崔成,他可是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堂堂岑氏集團的董事長岑國權被抓了,他競然不知道。
郭立棟內心很緊張,但他表麵卻裝著坦然鎮定。
他大腦急轉,在思考如何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局麵。
如果應對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田啟兵講完了話,接下來就該是郭立棟講話了,這都是例行程序。
但郭立棟此時滿腦子都在思考應對之策,根本就沒有想起輪到他該講話了。
故作鎮定的他,實際上已經是醜態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