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蘭說的那番話:我女兒要是真嫁給了你,那就等於跳進了火坑裡去了。
她這番話對李初年的打擊很大,讓李初年心裡非常難過。
李初年隻好道:“陳局長,我不是不老實,而是因為肖媛處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她的職位太敏感。我和她彼此都有好感,但還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次黃敬尊去我家找肖媛,肖媛不開門,你當時是不是也在我家裡?”
李初年頓時一愣,她怎麼連這件事也知道了?對了,肯定是黃敬尊告訴她的。
李初年不願意說謊話,他在說他和肖媛的戀情時,說的模棱兩可,他是在極力保護肖媛。
就憑肖媛媽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說明她什麼都知道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隱瞞了。
想到這裡,李初年很是坦然地道:“是的,當時我就在家裡。”
陳芳蘭氣憤地道:“那你還不承認在和我女兒談戀愛?”
“我的確是在和你女兒談戀愛。但肖媛畢竟是縣委書記,是我的領導。我和她的戀情還不能公開。不然,這對她影響太大了。請您能理解!”
陳芳蘭氣不打一處來,她窩在心裡的那些話一直沒說,就是要先確定李初年到底有沒有和自己的女兒在談戀愛。隻有確定了之後,她才能將窩在心裡的那些話說出來。
現在是時候了,陳芳蘭冷著臉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女兒談戀愛?你配得上我女兒嗎?不自量力,沒有自知之明。你什麼條件?你隻不過是個鎮黨委書記,我女兒可是縣委書記,咋地?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嗎?”
李初年麵紅耳赤,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他想發怒,但對方畢竟是肖媛的媽媽。
陳芳蘭把眼一瞪,道:“你什麼家庭條件?你隻不過是從農村中走出來的娃。你的家庭條件和我們家的條件能比嗎?門當戶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李初年坐在那裡尷尬至極,臉色通紅。她要不是童肖媛的母親,李初年早就反唇相譏了。
“陳局長,你來找我,肖媛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女兒的脾氣我了解,這件事也不能讓她知道。”
“這麼說來,你來找我,是你個人的意思?”
“不但是我個人的意思,是我和肖媛她爸的共同意思。李初年,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李初年也火了,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敢?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同意和我女兒分手,那我就到省紀委去告你,告你勾引我女兒。我就是寧可不讓肖媛當那個縣委書記了,我也不會讓她嫁給你。”
聽她這麼說,李初年心中悲苦到了極點。
陳芳蘭咄咄逼人地道:“咋地?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你還不死心嗎?”
李初年道:“隻要肖媛同意和我分手,我沒有意見。”
李初年這話的言外之意,即使要分手的話,也得你女兒親口對我說,你說了不算。
“你啥意思?是不是想耍賴皮?我來找你,是讓你和我女兒分手,你把我女兒扯進來乾啥?隻要你不纏著我女兒,我女兒自然就會和你斷了。我現在就要你的態度,你到底和我女兒分不分手?”
“我說了隻要肖媛和我分手,我沒有意見。”
“放屁,你這話分明就是在耍賴皮。”
“咱們之間的交談,最起碼也該是相互尊重吧?”
砰的一聲,陳芳蘭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幾,厲聲道:“你纏著我女兒不放手,還想讓我尊重你?你這是癡心妄想。”
說完這些,陳芳蘭還不解氣,疾言厲色地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打我女兒的主意?你隻不過是個鄉鎮乾部,你連給我女兒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不答應和我女兒分手,我就到省紀委去告你,我非把你搞臭不可。”
“可你這樣,你女兒也會受影響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要你不和我女兒分手,我就到省紀委告你去。你就等省紀委調查你吧。”
說完,陳芳蘭起身就走。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來,道:“陳局長,請你冷靜。”
“我冷靜什麼?還不知道你用什麼花言巧語把我女兒給騙了,我看還是讓省紀委來做決斷吧。”
說完,她伸手就去拉門。
李初年看出來了,她不隻是說說嚇唬他而已,而是來真的。
事實的確如此,陳芳蘭這次是豁出去了。她寧肯不讓女兒當縣委書記,也絕對不能讓女兒嫁給李初年。
“好吧,我答應你。”
聽李初年這麼說,她將開了半開的門又關上了。
“你答應和我女兒分手了?”
李初年忍住心中的悲痛,道:“是的。”
“那好,你說話可要算數。”
“我答應你,和你的女兒分手。並不是怕你去省紀委告我,我隻是不想讓肖媛受到任何的不利影響。”
“算你有自知之明。”
“陳局長,你不用這麼尖酸刻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作為家長,還要乾涉孩子的婚姻?”
“怎麼?你還要質問我?我不能眼看著我女兒往火坑裡跳。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家庭條件?我女兒要是真嫁給你,我和她爸也丟不起這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家是農村的,配不上你們這種高乾家庭?”
“這還用問嗎?自古以來都是講究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能幸福嗎?你還是找一個能和你家門當戶對的吧。”
李初年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個字了,剛才是她拉門要走,現在是李初年拉門要走了。
李初年剛把門拉開,她沉聲道:“站住。”
“你還有啥話?”李初年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這次來找你,你不要告訴我女兒。當然,你也可以不聽。隻要我女兒找我,那我立即就到省紀委去告你。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希望你真的有自知之明。”
“我不會告訴肖媛的。”
說完這話,李初年徑直離去。
陳芳蘭大獲全勝,她是帶著愉悅的心情走的。
李初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
直到回到宿舍,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掉淚了。
今晚肖媛她媽和自己的談話,簡直就是對自己的羞辱。
她不但羞辱了自己,還連帶著自己的父母也給羞辱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肖媛母親的份上,李初年早就和她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