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主治醫生出來的副院長忙道:“請黃副省長黃夫人放心!敬尊的肋骨複位之後,很快就能愈合,沒什麼大礙的。”
但主治醫生卻看了看這個副院長,因為他還想說黃敬尊渾身上下被皮帶抽打的傷勢也不輕。你副院長也不能為了討好巴結黃副省長,把他兒子的真實傷勢都給隱瞞下來吧?
主治醫生是純粹的技術性人才,他不太懂官場中的規則。但副院長懂啊。
主治醫生這一看副院長,副院長頓時就明白了主治醫生的心思。
但副院長沒有理會主治醫生,很是恭敬地道:“請黃副省長黃夫人放心!我們一定會醫治好令敬尊的。請領導稍等片刻,我們再去給敬尊做手術。”
黃連升也不想再讓自己的夫人著急失態,道:“那就辛苦你們了!你們快去忙吧。”
副院長忙道:“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完,他拉了主治醫生一下,兩人轉身匆匆又走進了手術室。
走進了手術室,主治醫生低聲道:“黃副省長兒子身上被皮帶抽打的傷勢也很嚴重,很多地方都破了口子,還要縫合,這個情況該如實向黃副省長夫婦彙報啊。”
副院長低聲道:“向領導彙報,都是報喜不報憂。你沒看黃夫人都急成啥樣子了?不能再彙報他們兒子的皮帶傷了。”
“可這也瞞不住他們啊,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兒子的皮帶傷這麼嚴重,可我們卻沒有如實彙報,豈不是更糟?”
副院長不耐煩地道:“更糟什麼?隻要死不了就行。”
實際上,副院長的這個策略是對的。
如果再把黃敬尊身上的皮帶傷給彙報了,黃夫人肯定會立即大喊大叫的,甚至會當場發飆大哭起來。
黃夫人如果再失態了,那就會讓黃副省長更加難堪。
等事後自己再單獨向黃副省長彙報他兒子的皮帶傷,這就能讓黃副省長認為自己很會來事。
副院長這麼做,也等於給自己留下了和黃副省長再次接近的機會。
為了巴結討好領導,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聽了醫生的彙報,黃連升夫婦心裡這才稍微有了點空落。
黃連升這才滿臉不悅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誌宗忙給陳局使眼色,陳局走到近前,道:“黃副省長,我來向您彙報。”
黑龍本來還以為羅董又會讓他來向黃副省長彙報,他也能趁機和黃副省長接觸一下。
但他這號人,哪有向黃副省長彙報的資格。
在這種場合下,能向黃副省長彙報的,也隻有陳局。
陳局彙報的很詳細,還不時說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陳局彙報的這些情況,是黑龍向陳局彙報的。
但現在陳局向黃副省長彙報的竟然比黑龍彙報的還要詳細具體。
這讓黑龍很是大吃一驚,明明陳局說的這些情況是自己向他彙報的,可陳局再向黃副省長彙報的時候,竟然比自己彙報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也讓黑龍很是困惑不解。這些情況是自己說的,可聽的竟然比自己說的還要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龍對此很不理解,這也很正常。他雖然是金色殿堂的老板,但他畢竟是個社會混子。他根本就不熟悉體製內的規則。
陳局是正兒八經的官員,官員向上級領導彙報問題,豈能是黑龍這種社會混子所能比擬和理解的。
陳局彙報的不但詳細具體,還非常巧妙。他沒有將黃敬尊用皮帶抽打那兩個小姐的事說出來。黑龍在向陳局彙報的時候,把黃敬尊用皮帶抽打那兩個小姐的事都說了。
當然,黑龍沒有提及黃敬尊與那兩個小姐玩花活的事。他也不敢說及此事。不然,說不定陳局就會立即派人去查他的金色殿堂。畢竟這是違法的事。
陳局將黃敬尊用皮帶抽打那兩個小姐的事直接給忽略了,這就是陳局的精明之處。
他要是說出來就會惹得黃副省長很不高興,搞不好就會適得其反。自已不但沒有巴結住黃副省長,反而可能把他給得罪了。
聽完了陳局的彙報,黃副省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道:“那個歹徒叫小寶?”
黃副省長將小寶稱作歹徒,在他看來這是恰如其分的。
陳局回道:“是的,目前所能掌握的隻知道他叫小寶。”
黃夫人當即大聲問道:“這個歹徒抓到了沒有?”
陳局忙道:“還沒有。”
“那就趕緊派人去抓啊,一定要把他給抓住,要扒他的皮,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斷。”
這番話是黃夫人聲色俱厲地吼著說出來的。由於太過激憤,她又開始失態了,完全忘記了自已副省長夫人的身份。
黃連生臉色陰沉著道:“這個歹徒隻不過是個服務生,難道就隻有他叫小寶這個信息嗎?”
陳局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黑龍,黑龍忙走上前來,陳局道:“黃副省長,他是金色殿堂的老板叫黑龍,當時他就在現場,讓他說一下這個情況吧。”
黑龍激動萬分,自己能和堂堂的黃副省長麵對麵,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黑龍伸出雙手,滿臉堆笑地道:“黃副省長,您好!我叫黑龍。”
但黃副省長卻沒有伸出手來,他隻是臉色陰沉地看著黑龍。
黑龍的滿臉堆笑,讓黃副省長非常反感。老子現在心急火燎的,你他媽的竟然還滿臉堆笑?
黃副省長冷冷地道:“握手就免了,你是金色殿堂的老板?”
黑龍臉色尷尬地忙點了點頭,道:“是的,黃副省長。”
“你叫黑龍?”
黑龍急忙又點頭,黃副省長有些不悅地道:“我問你身份證上的名字叫啥?”
黑龍一愣,趕忙又道:“黃副省長,我身份證上的名字就是黑龍。”
黃連升不禁一愣,同時眉頭也皺了起來。
羅誌宗忙解釋道:“黃副省長,黑龍就是他的真名。他姓黑名龍。”
黃連生這才確認黑龍的名字不是綽號,而是他的真名,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道“打人的那個歹徒是你那裡的服務生,你說下他的具體情況吧。”
這下黑龍犯難了,但他也不敢和黃副省長撒謊,隻好硬著頭皮將金色殿堂招聘人員不留存身份信息的事做了彙報,同時也彙報了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黑龍邊彙報邊觀察黃副省長的臉色,他發現黃副省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隨時都會對他破口大罵,心中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
不知不覺,冷汗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