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初年還在市裡的時候,錢麗秀就給李初年打去了電話,想要給李初年先來個下馬威。但李初年卻直接拒接她的電話,把她給氣的夠嗆。
等到了南荒產業發展有限公司後,李初勤看到是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李初勤憨厚老實,他以前見到錢麗秀都是喊嫂子。雖然他也知道哥哥和她早分手了,但習慣成自然,他脫口叫了聲嫂子,頓時惹得錢麗秀大發雷霆。
“誰是你嫂子?你彆胡亂叫。我是調查組的副組長,你哥那種土老帽配得上我嗎?”
李初勤被錢麗秀給弄的極為尷尬,滿臉通紅。
等到了二樓會議室正式談話的時候,由楊盛組長主問,但錢麗秀不時插話,最後終於將周成仁和李初勤都給激怒了。
對這樣的調查,周成仁說的很對,無聊,太無聊了。
但再無聊,這也是組織程序。該怎麼走還得怎麼走,一步也不能少。
此時,董振國家裡也是群情激奮。
董振國回到家之後,立即就把那些職工代表們都叫了來。
他將市長辦公會議的決定告訴了大家。
大家頓時就坐不住了,個個義憤填膺。
“鼓搗了半天,市裡還是要決定把我們廠子的地給賣了啊?”
“他們除了會賣地就不會彆的了?”
“咱們廠的職工怎麼安排工作?”
“我們的新家屬樓在哪裡?”
“不行,我們絕不答應。”
“對,我們絕不答應。市裡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他們考慮過我們的死活嗎?”
“他們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不給他們活路。”
看火候差不多了,董振國不無惋惜地道:“南荒鎮的李書記都把並購的保證金劃到咱們局裡的賬戶上了,足足有兩千萬啊。可即使這樣,市裡還是要堅持賣地。”
“啥?人家都把保證金支付了,市裡還要堅持賣地?”
董振國很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麼一來,大家夥更加憤慨了。
“人家都把保證金支付了,他們還要一意孤行?我們更不能答應。”
“他們不把我們當人,我們也豁出去了。”
“我們集體上訪。”
“對,我們集體上訪。”
董振國也不想把大家夥給氣成這樣,但他也清楚,目前能扳回敗局的唯一辦法,那就是集體上訪了。
原先有幾次職工們也鬨著要集體上訪,但都被董振國給壓下來了。
可這一次,董振國不但不能壓,反而要將火燒的更旺一些才行。
當時在馮局長辦公室的時候,李初年提出立即支付保證金,董振國隨即堅決支持。
他支持李初年立即支付保證金的理由有二。一是試探一下李初年的經濟實力到底如何。二是他當時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就是要帶領全廠職工集體上訪。
當時這個念頭還不成熟,隻是電光石火般一閃而過。
等他送走了李初年,回到家中仔細一想,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了。
這時他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環節,李初年支付保證金後,馮局長接到了廖副市長打來的電話。明知並購方案被否決了,但李初年卻堅持先不退回保證金,而是要等等再說。
李初年為什麼要這麼做?
董振國雖然和李初年昨天才認識,但董振國卻深深體會到李初年是個極其精明的人。
李初年如此精明過人,他為何堅持先不退回保證金?
要說李初年這麼做沒有目的,沒有人會相信。
可李初年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時候,董振國又想起了在輕工局樓下李初年叮囑他,回來好好安撫一下職工代表們,彆讓職工代表們著急上火。
要想救活市服裝廠,並購方案是最佳的選擇。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將遺留的曆史問題一並都給解決了。
可市裡竟然否決了並購方案,而仍是要賣地。職工代表們能不著急上火嗎?自己再怎麼安撫,也是沒有用的。
既然沒有用,可李初年為什麼要這麼說?
想到這裡,董振國終於清楚李初年的真實用意了。
李初年的真實用意就是要讓全廠職工集體上訪。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挽回敗局。
李初年的這種真實用意,是不能說出來的。因為他也是一個政府官員。一旦說出來,那就會惹上麻煩。
董振國現在是更加佩服李初年了。怪不得他這麼年輕就高居鎮黨委書記要職。
看到大家的怒火被自己點燃到了火候,董振國道:“目前來看,要想挽救咱們的廠子,集體上訪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能不能挽救咱們的廠子,就看咱們的了。咱們也隻能孤注一擲了。”
“對,這是唯一的辦法。”
“董廠長,我們都聽你的。”
“你說咋辦,我們就咋辦。”
“去他娘的,和他們拚了。”
董振國道:“為了我們的廠子,也為了我們大夥都能有個出路,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但有一條,這件事要格外保密,不論誰來調查,就說我們是自發組織的。”
“這本來就是我們自發組織的,是大家夥共同的心聲。”
董振國道:“咱們分頭行動,不但要動員全廠的所有職工集體上訪,還要把家屬們都動員起來。”
大家當即紛紛點頭。
董振國就每個環節與大家仔細磋商,將集體上訪的事給定了下來。
隨後,大家開始分頭行動。
李初年足足詳細說了一個多小時,談話才算結束。
楊盛已經清楚,這次對李初年的舉報,完全就是誣告。
但他現在還不能下最終的定論,得要向高書記彙報之後才能定奪。
錢麗秀現在終於緩過勁來了,雖然她不再岔音了,可她的嗓音卻沙啞了起來。
“李初年,你說的這些,能幫你作證的隻有周成仁和田政,可田政幾乎是你的秘書,周成仁也是你的人,他們的作證能有什麼說服力?”
聽錢麗秀這麼說,楊組長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很明顯,錢麗秀這是在胡攪蠻纏。
李初年道:“當時的當事人,除了我之外,就是周成仁和田政了。不讓他們作證誰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