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遠看到趙有財竟然有詳細的記錄,頓時喜出望外。
但當他看到紀光廉對這些餐費的核定結果後,又徹底傻了眼。
紀光廉對這十多萬的餐費,核定由公家報銷的隻有兩萬多,其餘的全部都得個人掏腰包。
楊立鐸譚峰王燦王軍葛茂還有蔡遠,每個人都要承擔兩萬多的餐費。
開始蔡遠還在胡攪蠻纏,但很快就被紀光廉懟的啞口無言。
“**年**月**日,你蔡遠在南荒飯莊安排了一個酒宴。在場的除了你一個鎮政府工作人員外,其餘的全部都是你的親戚朋友。這一桌酒宴共消費七百多元。難道你說這是公款消費嗎?誰能給你證明?”
“**年**月**日,你給趙有財打電話,晚上定一桌酒宴。可你壓根就沒有到場。而到場的是你老婆帶著她的一些同事去的。難道這也能算是公款吃喝嗎?蔡遠,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鎮黨委辦公室主任權力很大啊,隻要你一簽字,該你自己花錢的酒宴也成了公款報銷?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紀光廉接著又要再列舉,蔡遠狼狽不堪地道:“你彆說了,我都認了。這些錢我自己掏。”
紀光廉讓田政又給了蔡遠一摞複印好的餐費單子,道:“這些餐費是你自己要掏錢還的,單子都已經複印好了,你可以留作憑證。我隻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你要一分不少地把錢都交到我這裡來。”
蔡遠已經徹底沒了胡攪蠻纏的資本,紀光廉說啥,他隻能聽啥。
隨後,紀光廉又讓田政去通知葛茂過來。
葛茂也和蔡遠如出一轍,開始很有底氣地和紀光廉吹胡子瞪眼,但很快就被紀光廉羅列的證據給製服了。
葛茂也隻能答應自己掏錢,拿著本該屬於他自己掏錢的餐費單子複印件,灰溜溜地走了。
接著是王軍和王燦。
紀光廉也是讓田政分彆將他們叫了來。
王軍和王燦都和紀光廉拍了桌子,王軍還伸手揪住了紀光廉的領子,要動手打他。
但紀光廉甩手就把他的手一把打開,伸手指著王軍的鼻子道:“你要有膽子,就動手試試?我保證讓你從公務員隊伍中滾出去。”
王軍氣惱地拿著該他自己掏錢的餐費單子複印件,罵罵咧咧地走了。
你他媽的敢罵老子,老子就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王燦的態度倒是文明了不少,但他卻更加無賴。
不論紀光廉說什麼,王燦就是堅決不同意。
他走的時候,連本該屬於他的餐費單子也沒有帶走,索性來個堅決不認賬,看你紀光廉有啥本事。
最後是楊立鐸和譚峰。
紀光廉沒有讓田政去叫他們,而是親自去了他們的辦公室。
紀光廉先去了譚峰的辦公室,說了沒幾句話,譚峰就暴跳如雷。
“我堂堂一個鎮長,還能占公家的便宜?你一個小小的紀委委員,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滾。”
紀光廉不怒反笑地道:“譚鎮長,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給你錄下來了,咱們走著瞧吧。”
紀光廉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很是瀟灑地轉身走了。
譚峰氣急敗壞地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半天沒緩過勁來。
自己現在是越混越倒退了,堂堂的一鎮之長,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紀委委員給整治的這麼狼狽,自己還混個屁啊?
紀光廉隨後又來到了楊立鐸的辦公室。
但楊立鐸卻顯得很是淡定,他並沒有像譚峰那樣大發雷霆。
楊立鐸反倒很是客氣地道:“光廉啊,我知道你負責清理咱們鎮政府拖欠南荒飯莊的餐費很不容易。其他同誌都和你大吵大鬨,他們這麼做是很不對的,我也批評他們了。該我個人承擔的餐費,我會一分不少地照付。你回去吧。”
看楊立鐸的態度這麼好,紀光廉本來已經做好了大吵一架的準備,隻好臨時放棄,將複印好的那摞餐費單子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楊書記,你作為一把手,能這麼做,算是帶了一個好頭。多謝你的支持和配合!兩天之後,請將餐費交給我,我好儘快把這件事了了。”
“沒問題,你儘管放心吧。”
紀光廉走了,楊立鐸當即變臉,咬牙切齒地道:“你他媽的還知道老子是一把手?我不把你紀光廉整垮,老子就不姓楊了。”
楊立鐸之所以會對紀光廉態度這麼好,是因為他得到了董彪極其團夥成員都已經被押解到了市看守所,市公安局也介入了此案。
這讓楊立鐸很是惶恐,他不知道董彪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公安辦案,有的是手段和辦法。
董彪一旦堅持不住,那他楊立鐸就會跟著一起倒黴。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節外生枝。
這才故意表現出這麼好的態度,先將紀光廉這個刺頭給安撫住。
李初年也知道了紀光廉清理拖欠餐費采取的一係列行動,給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讚揚。
要是換作他,他也會這麼做的。
這就是李初年和紀光廉的共同之處。
但李初年告訴紀光廉,他們不會輕易就把錢交上,讓紀光廉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兩天很快過去了,蔡遠和葛茂隻是象征性地上交了幾百元。
兩人都是一個說辭,說目前手頭緊張,先交上這幾百元。剩餘的會儘快想辦法湊齊。
紀光廉不是傻子,當即就看穿了他們兩人這是在故意拖延。
王軍和王燦連一分錢也沒交。
紀光廉去找他們,他們的回答也是一模一樣,手頭沒錢。
紀光廉再去找譚峰,譚峰又是和他大吵了一架。照樣也是一分沒有。
最後,紀光廉去找了楊立鐸。
楊立鐸的態度仍是很好。
他裝作很是關切地問道:“其他同誌都交齊了嗎?”
紀光廉將實際情況一說,楊立鐸當即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道:“這件事你先暫時彆管了,我挨個找他們談,讓他們儘快將錢都交齊。至於我這邊,你放心好了,我是一把手,當然要最後一個壓陣了。”
紀光廉淡然地笑了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說的沒錯,這夥人不會就此束手就擒的。
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進行反撲。
現在他們采取的辦法就是儘量往後拖延,拖到最後來個不了了之。
他們能這麼做,肯定也是事先商量好的。
他們的醜惡嘴臉也儘顯無疑。
但如果任由他們這樣下去,那就不是紀光廉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