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突然端正坐直上身,神色也隻是略帶凝重,但她的氣場隨即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不再是那個溫柔可人的小貓咪,瞬間成了氣場強大的女領導。
李初年震驚地看著她,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你就是童書記?”
“是啊,我就是童書記!”
李初年頓感自己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夢幻之中。
他使勁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努力讓自己相信眼前的事實。
原來她就是新到任的縣委書記啊!
自己怎麼這麼蠢呢?
明明這裡就是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就她自己在屋裡,她不是童書記是誰?
可自己開口竟然稱呼她是小貓咪,這罪過可大了!
想到這裡,李初年本來很放鬆的神情驟然變得拘謹起來。
他忙起身坐在了她對麵的沙發上,忙不迭地道:“童書記,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想到童書記就是你。我進門的時候還叫你小------,太失敬了,請你批評指正!”
看李初年緊張成這樣,她也有些震驚,忙道:“李初年,你不要這樣,咱們是在天災大難中認識的朋友,我非常珍惜這種緣分。難道就因為我是縣委書記,你就這樣了嗎?”
“童書記,是我莽撞草率,我沒有想到你就是新到任的縣委書記,請你原諒!”
她的雙眸突然微凝了起來,聲音輕柔地道:“你沒做錯什麼,又怎麼能談得上原諒呢?”
“童書記,我------”李初年仍是難堪的麵紅耳赤。
她道:“你乍一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有些手足無措,我也很能理解。你不把我當成縣委書記不行,但你老把我當成縣委書記也不行。畢竟我和你早就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
“童書記,你這番話讓我很是感同身受!”
“在咱們今後相處的時候,我這個縣委書記和朋友的身份,如何切換,你自己把握吧。我現在正式和你任前談話。”
李初年忙點了點頭,急忙一本正經地坐好。
“初年同誌,這次組織任命你為南荒鎮黨委委員兼副鎮長,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我作為縣委書記,也希望你能做出一番事業,讓南荒鎮儘快脫貧致富。”
“我一定努力做到。”
“你對於如何開展工作,目前有好的思路嗎?”
“我準備以綠色發展為主線,以農業經濟為基礎,以工業布局為動力。鎮政府的乾部要沉到基層,切實與基層打成一片,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官僚主義橫行,人浮於事的局麵徹底打破。”
對李初年的這番話,讓童肖媛頗感驚訝。
因為她能看得出來,李初年這番話是脫口而出,並非是為了應付她這個縣委書記臨時拚湊起來的。
驚訝之後,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你這個思路很好,就看怎麼付諸於實現了。”
“至於怎麼付諸於實現,我會和邱鎮長認真研究找準對策。”
此時的李初年已經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沒有了拘謹,更沒有了手足無措,顯得坦蕩鎮定。
接下來,兩人談的非常順暢。
不但沒有了絲毫的尷尬,有時候還會夾帶上一句開心的玩笑。
不知不覺,兩人似乎都又回到了最開始認識時的那樣。
沒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話套話,而是開誠布公地在推心置腹。
兩人都是說的心裡話。
這也讓李初年懂得了她最期盼的是什麼。
也讓她懂得了李初年會實現她的期盼!
最後一看表,兩人竟然談了一個半小時。
這讓一直等著送李初年去上任的呂聰有些焦躁不安。
也讓成國棟部長驚訝不已。
任前談話,是組織慣例。
通常情況下,短則五分鐘長則十分鐘。
成部長和呂副部長在組織部這麼多年,兩人都還從來沒有見過任前談話能有一個半小時的。
這也算是開創了任前談話的記錄。
這記錄史無前例,相信也會後無來者。
童肖媛笑道:“咱們都談了一個半小時了,你的任前談話也該結束了。”
她和他都感到意猶未儘,仿佛還有很多的話要說。
“童書記,那我回去了。”
說著,李初年站了起來。
她也急忙起身,送他朝外走去。
她叮囑道:“不要對外人說,咱們早就認識。”
李初年忙點頭道:“我懂。”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低聲道:“有人的時候,你叫我童書記。沒人的時候,你叫我肖媛就行。”
“童書記,這可不行。你是我的領導,我不能有半點的不恭。”
“行,那就隨便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竟然很是嬌柔。
李初年的心中不禁一蕩。
暗中感慨:如果她不是縣委書記,那該多好啊!
但轉念一想,如果她不是縣委書記,自己也不會被提拔起來。
童肖媛將李初年送出門口,直到李初年走出一段距離後,她才轉身返了回去。
這讓一直暗中觀察的縣委辦主任郭朔極為震驚。
李初年曾經是他的下屬,郭朔在李初年麵前一直是很有優越感的。
但童書記和李初年的任前談話竟然談了一個半小時。
而且李初年離開的時候,童書記竟然親自送出了門。
即使縣委領導班子的其他成員,也沒有李初年這待遇啊!
李初年和童書記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讓郭朔百思不得其解。
李初年返回了縣委組織部,等的很不耐煩的呂聰,心裡很想衝李初年發火。
但他不敢,畢竟是童書記找李初年談的話。
他不但不能發火,還得笑臉相迎。
李初年來到成部長的辦公室,成部長又交代了他幾句,他這才和呂副部長一塊下樓。
來到了樓下,李初年這才發現,邱叔華竟然還一直等在這裡。
李初年頓感有些過意不去,匆忙快步走了過去。
“邱鎮長,你一直沒走?”
邱叔華沒來得及答複李初年,匆忙下車,快跑幾步過去和呂副部長握手。
“呂部長,您好!”
“邱鎮長,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接李初年。”
“哈哈,初年同誌現在不得了了,竟然讓邱鎮長親自來接。”
呂聰這話聽上去是開玩笑,似乎中間還夾帶著一絲挖苦。
“我正好來這裡辦事,就順便接初年一塊回去。”
實際上,他可是在這裡苦苦等待了一個半小時啊。
“那就讓初年同誌坐你的車吧,咱們一塊去南荒鎮。”
“好的,呂部長,您先上車。”
等呂聰上了車,邱叔華這才一溜小跑了回來。
等上了車,邱叔華這才顧得答複李初年剛才的問話。
他沒好氣地道:“你不下來,我能走嗎?”
邱叔華等的焦躁不安,發點脾氣也情有可原。
“邱鎮長,讓您久等了!”
“怎麼回事?任前談話怎麼談了這麼長時間?”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誰和你任前談話的,怎麼這麼墨跡?”
李初年一愣,但隨即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如果讓他知道了是童書記親自找自己任前談話的,他還敢說墨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