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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沈峰道生平
夜色之中,月光如一層聖潔的清輝灑照在沙灘上。
司徒靈兒抓了幾條魚上來,羅軍生起了篝火。
這樣的夜晚,一眾人就像是在海邊來野營一般。隻是可惜,充斥在眾人心裡的是揮之不去的死亡威脅。
魚很快就烤熟了,雖然沒有佐料,但依然很香。
魚肉很是鮮美。
羅軍先遞給司徒靈兒一條,隨後又遞給秦林和莫武,最後才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一共有八條魚。
每人兩條。
所以此刻,還有四條烤魚被移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正在眾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那邊沈峰突然出現了。
他朝這邊走了過來。
羅軍馬上喊司徒靈兒站了起來。
對待沈峰,羅軍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然雙方已經約戰,但是沈峰萬一偷襲呢?
就算是死了,那也沒地兒去說理啊!
秦林和莫武是坐著的,兩人也警惕的看向沈峰。
月色下的沈峰,黑衣冰寒,給人無上的壓迫感。
沈峰緩緩走近,最後來到了眾人的麵前三米處站定。
“可以給我一條魚嗎?”沈峰掃視一眼旁邊的四條烤魚,忽然衝羅軍說道。
他的眼裡隻有羅軍,因為他覺得隻有羅軍才是對手。
羅軍微微一怔,隨後說道:“沒問題。”
他說完之後,伸手拿起烤魚架子,連帶著烤魚一起朝沈峰丟了過去。
沈峰接過。他又向羅軍淡冷說道:“天一亮,就是咱兩決一生死的時候。但是我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所以眼下何不坐下來談一談?”
他說完就率先坐了下去。
他這一坐,就等於是將自己最大的破綻和空門暴露在了羅軍眼前。
可以說,此刻羅軍和司徒靈兒若是發動攻擊,那沈峰十有八九是要死的。
但沈峰這麼做,卻事說明了他的坦誠。
羅軍微微的意外,他自然不會去主動攻擊沈峰。
羅軍的性格就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十倍償還!
隨後,羅軍和司徒靈兒也盤膝而坐。
沈峰默默的吃起烤魚來,不一會,一條烤魚就吃完了。他又向羅軍說道:“可以再給我一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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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軍也不說彆的,抓起一條烤魚的架子,又給沈峰扔了過去。
沈峰接過。
很快,他又吃完了一條。
羅軍微微苦笑,說道:“你再要,那可就沒有了。”
沈峰淡淡說道:“我飽了。”
羅軍眾人也就吃了起來。
莫武和秦林吃了一條就不再吃了,他們要將剩下的兩條留給羅軍和司徒靈兒。
羅軍和司徒靈兒也沒客氣,很快將最後兩條也吃了。
這頓烤魚吃完,羅軍覺得肚子裡暖烘烘的,很是舒暢。
隨後,羅軍看向沈峰,說道:“你來這裡,總不是單純為了吃烤魚吧?”
莫武和秦林也好奇的看向沈峰,他們也很好奇沈峰的來意。
之前,羅軍一眾人對沈峰的印象就是冰冷嗜殺。
但此刻,眾人覺得沈峰也是一個人。
沈峰忽然說道:“羅軍,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沈峰是壞人嗎?
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殺了這麼多人,應該說是壞人。
但是他是遵守淘汰賽的規則,這又怎麼能說是壞人?
那是好人嗎?
顯然也說不上。
羅軍多看了沈峰一眼,隨後道:“為什麼要這麼問?”沈峰淡淡說道:“隨口問問。”羅軍問道:“你在乎彆人的看法嗎?”
沈峰說道:“不在乎。隻不過有些好奇。”
羅軍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沈峰意外極了,他多看了羅軍一眼,道:“哦,為什麼?”
羅軍說道:“一個人的好和壞要怎麼區分呢?做好事就是好人?做壞事就是壞人?我想,在生物鏈的眼中,人類要吃它們,那麼人類是絕對的壞人,是窮凶極惡的大惡人。但是在人類的眼裡,它們不過是食物,所以,人類不會覺得殺雞宰羊的人是壞人。”
沈峰說道:“你這個說法很新鮮。”
羅軍淡淡一笑,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你是好人。起碼,你很遵循你的內心欲望。那麼,對於你自己來說,你是一個好人。”
沈峰道:“那麼你呢,你覺得你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羅軍微微苦笑,說道:“我不算好人。我有很多想法,但我都不能去做。因為我內心有一層道德觀束縛了我自己。至少,我對於我自己來說,我不算好人。”
“可是,那又怎樣呢?”羅軍淡淡說道:“好人,壞人,君子,小人等等。這些稱謂我不在乎,不管彆人怎麼看完,我都無所謂。”
“問心無愧,君子坦蕩蕩!”沈峰說道:“你的確是個不會在乎他人看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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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軍的確是如此,所以此刻,他隻是淡淡一笑。
彼此沉默半晌後,羅軍說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可以有坐下來談心的一刻。”
沈峰的眸子如黑色的寒冰,不過此刻,他眼中的寒冰消融了一些。他說道:“我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朋友。這是我第一次和人說這麼多話。”
羅軍微微一笑,說道:“看樣子我應該感到很榮幸。”
沈峰說道:“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羅軍微微一怔,他對於沈峰的經曆很是好奇。眼下沈峰願意說,他自然很想聽。
包括莫武和秦林,他們也是如此。
倒是司徒靈兒,她沒什麼情緒起伏。隻是靜靜的依偎在羅軍身邊,像個乖巧的小媳婦。
沈峰陷入了回憶,他說道:“我是個孤兒,從我記事起就是在一個孤島上。那島上是一個叫做天王複興社的組織。他們收養了很多嬰兒,然後將其培養成殺手。在同齡人中,我的資質最高,也最受上麵重視。因此,我所受到的訓練也格外的嚴酷。”
“六歲那年,我養了一條鬥牛犬。我給那條鬥牛犬取名叫做叫做奇奇。那個時候,奇奇是我生命的慰藉,不管訓練有多苦,挨了多少罵,多少打。晚上我都能抱著奇奇,奇奇會安慰我,舔舐我的傷口。可以說,我們是相依為命的。”
說到這裡,沈峰頓了一頓,他道:“羅軍,相信也也猜的出後來發生了什麼。九歲那年,天王複興社,培訓我的教官讓我親手殺了奇奇。我若不殺,他便要一點一點的折磨死奇奇。我沒辦法,最後隻能將奇奇殺了。然而,這並不是最殘酷的。他們將我和奇奇的屍體關在一個籠子裡,期限是一個月。這一個月,我沒有水,沒有食物。於是我隻能生吃藏獒的血肉堅持過來。”
沈峰的述說毫無感情,但羅軍等人能想象到一個九歲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所遭遇的那一切,那是怎樣的殘酷和折磨。
沈峰繼續說道:“在天王複興社裡,要活著,就得和畜牲一樣,不可以講感情。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反抗。另外,值得一說的是,一直以來,照顧我們飲食起居的是一個漂亮的阿姨。我們都叫她蘭姨。蘭姨待我格外的好,但我不敢對蘭姨依賴。我怕天王複興社的人會讓我殺了蘭姨。”
“然而,當時我畢竟還隻有九歲。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蘭姨的感情還是不可自拔的越來越深。在我的生命中,隻有蘭姨給過我關懷和笑容。我覺得蘭姨就像是我的母親一般。我還跟蘭姨說過,等到有一天,我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定帶蘭姨離開這裡。”
沈峰的話裡難得的出現了柔軟。
顯然,他對蘭姨的感情要比對那條鬥牛犬奇奇的感情要深厚的多。
羅軍甚至聽出了沈峰對蘭姨有一種依賴,是兒子對母親,也像是對戀人。
在那樣的生存環境裡,顯然沈峰的感情是有些畸形的。
沈峰繼續說道:“在我十八歲那年,蘭姨死了。我親手殺的。”
羅軍與莫武和秦林都是失色。
“為什麼?因為天王複興社的人逼你嗎?”一旁的莫武忍不住問道。
“是蘭姨求我殺她的。”沈峰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痛楚。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不解。
沈峰說道:“起初是我的教官將我叫過去,他給我一柄匕首,讓我去殺了蘭姨。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驚呆了,我丟掉了匕首,誓死不從。在我心裡,我可以殺儘天下人,但惟獨不會對蘭姨下殺手。我血紅著雙眼衝教官吼,有種你就殺了我。”
“後來教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晚上,我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看見蘭姨。”
縱使隔了這麼多年,沈峰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依然是一臉的痛苦。“我看見蘭姨被十名大漢給輪流糟蹋了。這十名大漢冷笑的看著我,我上去拚命,他們一腳就將我踹飛了。隨後,那些大漢也就離開了。我去看蘭姨,蘭姨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她哭著求我殺了她。”
“小峰,殺了我,殺了我!”沈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接著又睜開眼睛,說道:“這是蘭姨在臨死前求我的話,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絕望。於是,我親手掐死了蘭姨。那一天,我抱著蘭姨的屍體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我抹乾眼淚告訴我自己,沈峰,從此以後,你不需要再對任何人有感情,也不要再為任何人掉一滴淚水。”
羅軍與莫武和秦林不禁惻然,沈峰的經曆何其殘酷,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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