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風加重手上力道:"老夫倒要聽聽,你該怎麼解釋,怎麼,瑤兒這才剛入聖人秘境沒幾日,你就想納妾了??" "夫子,您是不是瞎了?!"
詞宋揉著耳朵跳開兩步,"你仔細看看,這丫頭身上的氣息!!!" 孔方戒尺驟然壓下三寸:"擎蒼帶回來的荒子尚有混沌氣息,這丫頭。。。"
才氣將翊癸包裹,慢慢探查著她身上的氣息,"太亂了。" 翊癸忽然抱住頭啜泣,詞宋上前,說難劍鞘抵在少女肩頭:"哭得太刻意了。"
"她體內有七種截然不同的混沌血脈。" 詞宋劍鞘劃過翊癸腕間,暗紅血珠滲出的瞬間竟在半空分裂成七色流光,"您二位可知,混沌七族血脈相斥到什麼地步?" 孔方戒尺突然迸出三十六枚古篆,將滴落的血珠定在半空。
七色流光彼此纏繞撕咬,竟在虛空中灼燒出焦糊腥氣。 "七脈共存"薛扶風折扇上的冰晶簌簌墜落,"混沌界唯有吞噬萬物的存在,方能承載這般駁雜氣息。"
翊癸止住啜泣,忽然蜷縮著往茶案底下鑽,發髻蹭翻了青瓷茶盞。
她顫抖著捂住衣領,淚珠啪嗒砸在詞宋靴麵上。 "公子好狠的心"
少女脖頸上赫然浮現三道紅痕,"公子在混沌界時,可不是這般絕情。"
"好你個混賬東西!"
"不是!夫子,你是不是真糊塗了?"
詞宋話沒說完就被夫子揪住後領,折扇骨節哢哢抵住他咽喉。
翊癸趁機撲到孔方腳邊,袖口滑落處露出淤青的手腕:"老先生明鑒,奴家被七脈反噬痛得厲害,公子卻說說用雙修之法便能緩解"
孔方戒尺突然橫在兩人中間。
老儒生白眉倒豎,"好了,你不必再偽裝了。" 翊癸忽然嚶嚀一聲撲進詞宋懷裡。
少年猝不及防被撞翻在地,後腦勺磕在青磚上發出悶響,濕漉漉的睫毛掃過他喉結:"公子說要帶奴家看天關的星星。"
"看個鬼的星星!你丫的是影帝啊?"
詞宋根本就沒有留情的意思,直接一腳踹出。
還未等詞宋發力,薛扶風手中折扇一揮,七十二星宿之力如銀河倒懸,將詞宋卷到身後的同時。
在翊癸腳下凝出 “困” 字。詭異族特有的黏膩黑霧從她周身溢出,卻被天關才氣灼得滋滋作響。
薛扶風折扇邊緣的星宿圖突然崩裂出數道金紋,七十二枚銀釘簌簌震顫著釘入青磚。
孔方戒尺迸出的古篆在血珠上燒出焦黑痕跡,蒸騰起的霧氣裡浮現扭曲人臉。 "七脈相斥卻未爆體而亡"
孔方戒尺突然橫掃案幾,茶湯潑灑處竟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除非你不是生靈,你就是遊蕩在混沌界的詭異。" 翊癸腳踝上的困字突然暴漲三寸,少女雪白肌膚下泛起蛛網般的黑紋。
她歪頭舔去唇角的血漬,瞳孔霎時分裂成六瓣:"天關的酸儒倒比混沌界的蠢貨聰明些。"
“若非方才孔方提醒,老夫倒是忘了你的存在。”
薛扶風方才收到孔方的傳音,這才想起了混沌界遊蕩的詭異。
詞宋劍鞘戳了戳夫子,"當年致使澹台先生以及他一眾師兄弟殞命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翊癸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孔方戒尺驟然爆發出刺目金光,老儒生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
"孽障!" 戒尺橫掃帶起書卷之聲,翊癸腳下黑紋蛛網般炸裂。
詞宋被星宿之力卷著撞上廊柱時,瞥見夫子素來古井無波的眼眶竟泛著血紅。
翊癸脖頸以詭異角度後仰,七色血珠凝成獠牙咬住戒尺鋒芒:"老東西,你想殺我?"
"先生且慢!" 詞宋呼喊一聲,紅蓮劍意爆發,在翊癸身前形成屏障。
戒尺擊打在屏障之上,紅蓮業火如跗骨之蛆,使得戒尺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翊癸顯然沒有意識到詞宋會如此做,帶著哭腔的顫音朝著詞宋:"公子,還是您心疼奴家。"
“滾,”
詞宋甩袖間,劍意化作鎖鏈穿透她的肩胛骨,“說的難聽些,若非你還有其他用處,老子早讓塵湮前輩把你吞了!”
他望向孔方,輕聲道:“孔老先生,您先不要急躁,且聽我慢慢道來。”
孔方的戒尺終於垂下,目光中的恨意卻仍然不減。
“老夫當真沒想到,困擾混沌界與天關千年的存在,竟然是一個小姑娘。”夫子感慨一句。
孔方的戒尺在虛空中劃出焦灼痕跡,七色血珠凝成的獠牙突然崩裂成細碎星芒。
老儒生盯著穿透少女琵琶骨的劍意鎖鏈,喉頭滾動著渾濁的喘息:"你可知她吞了多少混沌族與天關文人?"
詞宋指尖拂過鎖鏈紋路,紅蓮業火順著青銅鎖環寸寸燃燒:"沒錯,她犯下的罪惡,夠她死千回,萬回了。。"
“但她,是我們手中的籌碼。”
詞宋的眼神逐漸銳利,“她,是冉秋的女兒。
孔方戒尺當啷墜地,濺起三尺高的琉璃色火焰。
薛扶風折扇堪堪遮住半張臉,冰晶凝結的睫毛在火光中簌簌震顫:"你說什麼?冉秋的女兒。。。"
翊癸突然咯咯笑起來,肩胛骨處的鎖鏈隨著她的顫抖發出空靈脆響,"公子真會說笑,奴家乃天生地養,聚天地之氣而成,怎會是他人之女?"
孔方顫抖著拾起戒尺,琉璃火舌舔舐著戒尺邊緣篆刻的"克己複禮"四字。
薛扶風折扇間冰晶簌簌而落,在翊癸周身凍結出七層星環封印。
他指尖凝出冰棱,隔空點向少女眉心,"你說自己天生地養,但靈魂不會騙人?"
冰棱破碎瞬間迸出淡青色光暈,翊癸腳下的困字突然扭曲成古碑形狀。
少女瞳孔裡的六瓣花紋瘋狂旋轉,黑色蛛網紋路竟如活物般向心臟處收縮。
“你們當真可笑!"
翊癸突然捂住心口哀鳴,混沌濁氣從七竅溢出,"自我出生起,便在混沌界的恐懼祭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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