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蹊蹺那又如何?”
詞宋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當時我與白師兄據理力爭,然而先生卻絲毫不理會我與師兄所言,強行將我二人帶回,我隻能說,幸好白師兄無事,否則。”
“我必殺你。”
詞宋的話音落下,瞳孔深處浮現金色篆文。泉邊青石驟然炸開蛛網狀裂痕,七彩光暈如同被無形大手攥住般扭曲變形。
"轟!" 虛空突然燃起金色火焰,無數透明經文在火光中顯形。
說難劍鞘嗡鳴聲撕裂凝固的空氣。 塵湮仙魂化作一縷紫煙從鞘口鑽出,刹那間金光炸裂。
泉邊三千丈紅塵絲線劈啪崩斷,老嫗踉蹌後退,龜甲騰起焦糊青煙。
詞宋額間浮現紅蓮狀仙紋,原本纏繞周身的經文如同遇見烈陽的積雪,眨眼間消融殆儘。
"這是" 荀中看著那縷紫煙在詞宋肩頭凝成半透明人影。
那人影披著殘破帝袍,雖看不清麵容,但其身上散發的氣勢竟與天帝相似。 仙帝威壓碾過文泉的刹那,墨家亞聖的機關鳶炸成漫天竹屑,醫家亞聖的藥碗裂成八瓣,艾草汁液濺在青石上竟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詞宋腳下地麵蛛網般塌陷,泉水分流倒卷,紅蓮劍意與真言仙氣在半空凝成扭曲的太極圖。
荀中手中青竹杖裂開三道細紋,泉底倒映的虛影竟被震碎半數。
老嫗枯瘦的手指剛觸到斷裂的紅塵絲線,整條手臂便爬滿紅蓮印記。
"諸位且慢!" 孔方青色儒袍翻卷如雲,橫身擋在劍拔弩張的雙方中間。
袖中戒尺化作千丈虹橋,硬生生截斷即將碰撞的紅蓮劍意與真言仙氣。醫家亞聖的銀針才觸到藥碗碎片,針尖立刻熔成赤紅鐵水。
"九世祖!"
孔方轉身時發冠微斜,三千丈浩然氣在虹橋上凝成篆文,"詞宋修補天地法則乃是事實,您當年所見未必是真!"
泉邊經文鎖鏈突然繃緊,荀中指尖濺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囚"字。
塵湮仙魂幻化的紫煙發出清越劍鳴,纏繞在詞宋周身的劍紋驟然暴漲。
詞宋眼神冰冷望著荀中,並沒有多言。
他此舉一是為了為當初之事出口惡氣,若當時隻是他被帶去天外天,那他也不會如此氣憤,麵對冉秋,詞宋有信心能夠逃離。
但荀中卻將白夜帶到了冉秋的麵前,要知道,當時的冉秋急需聖人偉力來治療自己的傷勢,白夜擁有聖人之魂,若是真的落在了冉秋手中,必然會被冉秋當做聖人偉力的爐鼎,不斷煉化聖人偉力。
當然,若隻是為了出口惡氣,詞宋也不至於爆發出如此強悍的氣勢。
他此舉,二是為了立威,斬斷這些上古亞聖骨子裡的 "聖人優越感"。
他們沉睡千年,帶著"聖人之後" 的慣性思維,若不狠狠挫其鋒芒,難免會用 "長者資曆" 延續 "聖人牧世" 的舊規。
"放肆!" 青銅戈刃劈開凝固的金色篆文,兵家亞聖虯結的肌肉暴漲三圈。
虎頭吞口噴出腥風,戈尖殘魂凝聚成九頭獅虛影,血盆大口距離詞宋咽喉僅剩半寸。 詞宋屈指輕叩腰間劍鞘,紅蓮業火順著青銅紋路倒卷而上。
九頭獅虛影驟然扭曲,居中那顆猙獰頭顱"啵"地炸成漫天星火,火星濺在青石板上燒出九個焦黑窟窿,硫磺味混著皮肉焦糊氣息彌漫開來。
"嗷!"
殘魂發出淒厲哀嚎,兵家亞聖布滿老繭的手掌血肉橫飛,森森白骨上爬滿蛛網裂痕。
他踉蹌後退時,玄鐵戰靴將泉邊青磚碾出三寸深坑,蒸騰白霧從鎧甲鱗片間噴湧而出。
"退下。"
詞宋劍指輕彈說難劍格,塵湮仙魂裹挾著業火纏上青銅戈。
千年血鏽簌簌剝落的聲響中,戈身驟然浮現無數裂紋,就像被烈陽暴曬的河床。
"哢嚓!"
青銅戈斷成七截的瞬間,殘片尚未落地便熔成赤紅鐵水。
兵家亞聖單膝跪地,焦黑右臂冒著青煙,汗珠尚未墜地便在空中嘶鳴著汽化。硫磺混著焦糊味在庭院彌漫,將滿地金文符咒都熏得發黃。
寂靜,整個太學山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在場所有人都被詞宋展現出的實力驚駭,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骨齡僅有二十餘歲的少年在沒有出劍的情況下,僅一擊就擊敗了一名亞聖。
古往今來,踏足聖境的文人哪個不是皓首窮經、彙聚千載文氣?
就算成就亞聖之境,也需曆經三問九劫,以才氣鑄根基,以典籍修聖魂。
可眼前這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僅憑一道劍光,便讓千年玄鐵戈熔成鐵水,讓亞聖肉身灼傷,此等實力,早已超越了他們對 "聖境" 的認知。
“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是我給了你們生的希望,讓你們能夠從苟延殘喘中再獲生機。”
詞宋的語氣愈發森冷,“我能為你們再續生靈之氣,也能將生靈之氣拿回。”
詞宋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刀,每字每句都在眾人道心上刻下深痕。
他抬手輕扣劍柄,塵湮仙魂突然發出萬鬼夜哭般的尖嘯,三千道劍紋破土而出,如鎖鏈般纏上在場亞聖的腳踝。
荀中驚覺道袍下的肌膚正在迅速乾癟,自己體內的生機正順著劍紋倒流,化作點點微光彙入詞宋掌心。
在場三千亞聖同時發出驚懼的悶哼,儒家亞聖的長須瞬間雪白,墨家亞聖的機械臂開始滲鏽,醫聖的發間湧出大量白發。
他們引以為傲的 "聖人不朽之軀",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生命法則幾乎是瞬間崩解。
"看到了嗎?"
詞宋張開手掌,巨大的光球開始膨脹,“我向你們展示這些,隻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
就見少年甩開手掌,光球突然炸裂成萬千光點,如暴雨般灑向亞聖們。
那些光點鑽進他們的道袍,荀中驚覺乾癟的肌膚正在複原,但每寸新生的皮肉都帶著刺痛,那是凡人在苦難中淬煉出的生機,帶著不甘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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