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我的天賦怎麼可能是這群人中最弱的?就連下界那個玩雷的小子都比不過?!”
鐘煜的嘶吼被罡風撕碎在台階之間,玄鐵重劍以肉見可見速度縮小成一把細劍。
他握劍的手突然青筋暴起,虎口處咒文驟然炸開血花,黑霧凝成骷髏形狀啃噬著手腕。
他踉蹌著倒退半步,劍尖在青銅磚上劃出火星,鈴鐺發出垂死般的嗡鳴。
與此同時,始終閉目掐算的裴九章突然睜開雙眼。他腰間天機羅盤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裂紋中滲出暗金液體,在月白星圖袍上暈染出扭曲的卦象。
"坎上離下,未濟之卦。。。"
他嘴唇發白地盯著第七階某塊青銅磚,那裡正緩緩浮現被雷火灼出的卦痕,"血遁坎位,雷焚離宮。"
"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鐘煜突然癲狂大笑。
白玉劍柄徹底碎裂的刹那,他居然反手握住劍刃,任由鋒口割開掌心。
混合著金光的鮮血順著劍身逆流,竟將那些詛咒紋路衝刷成赤金脈絡! 九霄之上突然傳來金鐵交鳴。
原本黯淡的青銅台階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劍痕,每道痕跡都滲出暗金色流光,彙聚成洪流湧向少年手中的玄鐵細劍。
裴九章的天機羅盤轟然炸裂,指針碎片在他臉頰劃出血痕。
這位始終閉目推算的少年突然睜眼,瞳孔中倒映著瘋狂旋轉的星軌:"坎離易位,死門洞開——"
鐘煜的嘶吼陡然變調成劍鳴,掌心血線化作赤金龍紋纏繞劍身。
青銅劍一寸寸褪去鏽蝕,裂紋處迸發出刺目金芒,竟在少年背後凝成百丈高的古劍虛影——那虛影分明鏽跡斑斑,卻讓整座封仙台的星軌鎖鏈發出瀕臨斷裂的錚鳴。
裴九章突然噴出一口心血,染血的指尖在虛空畫出爻象:"燭龍銜日之相!這劍是"
“天道帝兵,赤龍劍!”
鐘煜的嘶吼混著劍鳴炸開,掌心血珠飛濺在劍身的刹那,玄鐵細劍突然發出龍吟。
那些被他鮮血衝刷的詛咒紋路竟化作赤金龍鱗,順著劍刃遊走三匝,密密麻麻的劍痕如活物般蘇醒,滲出的暗金流光彙聚成河,順著鐘煜的手臂湧入赤龍劍。
“不對,這帝兵,有缺陷。”
裴九章的聲音在劇烈的金鐵交鳴聲中顯得微弱卻清晰。
他望著鐘煜手中的赤龍劍,儘管劍身散發著刺目的金芒,背後的古劍虛影更是氣勢磅礴,可多年研習天機之術的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這赤龍劍雖有燭龍銜日之相,可……”
裴九章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目光緊緊盯著那把劍。
原本洶湧著彙入赤龍劍的暗金流光,在劍身某些部位竟出現了凝滯,就像是水流遇到了阻礙。
那些被赤金龍鱗覆蓋的地方,有幾處鱗片的紋路顯得雜亂無章,與整體的威嚴氣勢格格不入。
“哼,我爺爺將赤龍劍傳於我,便是因為整個赤明龍族隻有我能引動此劍,展現出一絲天道威壓!”
說罷,鐘煜身上的氣息暴漲,縱身一躍連續跨過兩層封仙台階,他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赤金色的殘影。赤龍劍在他手中嗡鳴不止,似乎也在為這股力量的爆發而興奮。
然而,儘管他展現出了強大的氣勢,裴九章所指出的缺陷依然存在。
當鐘煜落在第十三階,與隋拜德同處一階時,兩人衣袍在星霧中獵獵翻飛,赤龍劍感應到主人戰意,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讓開!"
鐘煜五指攥緊劍柄。龍鱗紋路順著掌心蔓延至腕骨,赤金光芒陡然迸發,將周遭星軌都映成血色。
他旋身斬出一道月弧狀的劍芒,石階兩側懸浮的星子被劍氣攪得四散飛濺。
可那劍芒剛觸及鎖鏈表麵,七十二道星軌突然亮起詭譎幽光。
鎖鏈表麵浮現密密麻麻的篆文,竟是硬生生將赤龍劍意消弭於無形。
餘波震得鐘煜虎口發麻,青銅劍鞘撞在肋骨上發出悶響。
“怎麼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道,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第十三階有問題。"
隋拜德沙啞的聲線刺破霧氣,誅聖之刃在他掌中吞吐著血芒。
暗紋密布的刀身映出鐘煜顫抖的腕骨,斑駁血漬正順著劍柄往下淌。
星軌鎖鏈突然發出刺耳鳴嘯,幽藍流光如同千萬條毒蛇纏繞劍鋒。
鐘煜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赤龍劍意撞上鎖鏈的刹那,掌心裂開的血口被灼成焦黑,他卻將劍柄攥得更緊,仿佛要把指骨嵌進雕著龍鱗的握柄。
"管你藏著什麼魑魅魍魎"
鐘煜猛地旋身劈砍,赤金劍芒在半空炸開漫天流火,火星濺在染血的睫毛上也不曾眨眼,"都給老子裂!"
最後一字出口時,劍鋒已與鎖鏈相撞七次。
火焰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扭曲,發出陣陣爆鳴聲。
七道金石相撞的爆鳴幾乎疊成一聲,火星像垂死的金烏簌簌墜落。
鎖鏈震顫著在空中扭出殘影,篆文突然活了般遊走起來,竟將漫天流火鯨吞入縫。
扭曲的熱浪中,少年握劍的虎口已崩開血口,卻仍保持著劈斬的姿勢。
"喀啦。"
星軌鎖鏈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幽藍篆文在吸收火焰後膨脹成蛛網狀光紋。
隋拜德的誅聖之刃突然橫向截斷赤金劍芒,刀刃擦著鐘煜耳畔釘入虛空。
暗紅血芒在兩人之間炸開,無數細小篆文順著刀身爬滿星軌鎖鏈。
"是法則之力。"
他的手指劃過刀背,血珠滲進誅聖之刃的瞬間,蛛網光紋竟映出密密麻麻的經緯線。 鐘煜的赤龍劍突然震顫著偏離軌跡,手腕像是被無形絲線纏住。
他驚覺每道星軌鎖鏈都在向外輻射透明絲線,這些絲線貫穿整座封仙台,如同編織天地的繡花針。
“果然,從第十三階開始,每上一層,都會有不同的法則進行乾擾。”
一道聲音傳出,就見天機閣少主裴九章來到第十三階,袖中銅錢在星軌鎖鏈上撞出青煙。
那些幽藍篆文突然在他指間凝成八卦虛影,將扭曲的經緯線照得纖毫畢現。
“想要繼續攀爬,隻有兩個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