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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贏天,你想死?”
詞宋微微側頭,露出半麵俊臉,琉璃色的眼眸中帶著刺骨寒意,讓贏天喉間一緊。
青年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上的劍紋,那裡還殘留著方才渡氣時的溫熱,卻比三尺冰凍更冷幾分:“殺你易如反掌,若你想死,我可以這就送你去見墨知。”
“詞宋哥,不可。”
墨瑤伸手,攬住了詞宋的肩膀。
詞宋的指尖在劍柄上頓住,琉璃色眼眸中翻湧的殺意漸漸退潮,他牽起墨瑤的手,輕聲道:“瑤兒,你要留贏天一命?”
墨瑤點了點頭,道:“殺害二哥的直接凶手皆已伏誅,雖然我對梁王不滿,但他也隻是幫凶。”
“而且我將軍府與太尉府,不會背負弑君之名。”
詞宋聽罷,伸手輕輕撫摸墨瑤臉頰,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就見詞宋忽然轉身,衣擺帶起的氣流卷得燭火明滅不定,“贏天,今日念在我妻子為你求情,以及你與我父親的師徒之情,我留你性命。”
“若你真的擁有了能夠擁護萬民的能力,成為了萬民之主,你來找我,祖龍之氣,我會歸還。”
“姬瀚,你也一樣。”
說完這些後,詞宋拉起墨瑤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離開了王宮。
姬瀚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袖中手掌攥得指節發白。
日光穿過鏤空藻井在他臉上投下斑駁暗影,將那道映著紫霧的眸光切割得分外詭譎。
忽然一聲脆響劃破死寂。
贏天腰間玉帶銙崩裂在地,九條龍紋竟同時自鎏金表麵剝落。他踉蹌扶住龍柱,脖頸青筋如蛇般扭動,皮膚下金色流光正在急速消退。
“哼,詞宋分明就是想要獨占祖龍之氣,待我回去和師父商議一番,這祖龍之氣,隻能是孤的!”
姬瀚周身蜃龍紫氣陡然暴漲,衣袍下擺無風自動。鎏金藻井下月光突然扭曲成旋渦,將他整個人裹進翻湧的紫霧中。
姬瀚離去了,隻留下了贏天一人,他轉頭看向自己崩塌的王宮,以及遠處那些姍姍來遲的護衛。
贏天望著姬瀚消失的紫霧旋渦,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掌心殘留的金砂 —— 那是詞宋渡氣時留下的,此刻正像褪色的誓言般逐漸黯淡。
腰間玉帶銙的崩裂聲仍在耳畔回蕩,九條鎏金龍紋蜷縮成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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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笑了,笑聲驚飛了在廢墟上暫留的寒鴉,驚不醒空蕩蕩的王宮。
“陛下!”
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十二名禁衛持戟闖入,甲胄相撞聲裡混著倒吸冷氣的輕響。
贏天抬頭,看見他們眼中倒映著自己青白的臉色、還有那身沾滿塵土的龍袍 —— 此刻正被月光曬出裂痕,像極了他搖搖欲墜的王權。
“傳孤旨意,”
贏天按住心口翻湧的氣血,金砂在袖口凝成半朵墨蘭,“即日起,開倉放糧,免三年賦稅。”
禁衛統領的戟尖 “當啷” 落地:“陛下,您和詞少將軍。。。”
“今日之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違令者,夷三族。”
。。。
在離開王宮後,詞宋拉著墨瑤的手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詞宋拉著墨瑤的手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暮色中飄來糖葫蘆的甜香。
幾個孩童嬉笑著從他們衣擺間穿過,手裡舉著綴滿星辰的紙鳶,金箔翅膀在夕陽下折射出細碎光斑。
“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類。”
詞宋忽然停住腳步,暮色將他的睫毛染成淺金。
街邊糖葫蘆稻草靶子上的山楂裹著厚厚糖衣,金箔紙鳶的碎光落在他肩頭,像撒了一把星子。
“大叔,來串糖葫蘆。” 攤主麻利拔下一串糖葫蘆遞過來,竹簽上還沾著麥芽糖的甜香。
詞宋用袖子蹭了蹭竹簽尖頭,"小時候我偷溜出府大哭時,瑤兒總會給我帶這個。" 墨瑤接糖葫蘆時指尖微蜷,山楂果紅的血珠似的。
她咬破糖殼的脆響驚動了睫毛上凝著的霧氣,"是呀。" "我每次偷跑出來,二哥總會給我十兩銀子。"
糖漿在齒間裂開,酸甜漫過喉嚨。
詞宋指尖碾碎黏在墨瑤唇角的糖渣,夕陽把碎糖屑染成琥珀色。遠處酒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蓋住了她喉間一聲哽噎。 "這串山楂比往年酸。"
墨瑤突然仰頭盯著紙鳶掠過的金箔光暈,眼角淚滴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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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兒,雖然二哥去了,但我還在,自此以後,無論我身往何處,我都會與你攜手。”
詞宋捏了捏墨瑤發冷的指尖,屋簷下垂著的琉璃燈籠晃出暖黃光暈。竹簽上最後一顆山楂沾著街邊攤販潑灑的酒釀香,被咬碎時濺出暗紅花汁。
墨瑤指尖絞著糖葫蘆簽上黏膩的糖絲,忽然抬頭望向街角垂落的琉璃燈。
此時已然黃昏,暖黃光暈漫過她微顫的睫毛,將眼尾染得通紅,像沾了未乾的山楂汁。
她指尖摩挲著簽頭粗糙的竹刺,輕聲開口:“夫君,我們回孔聖學堂吧。”
詞宋聽罷,開口道:“我這次匆匆忙忙趕回來,都還沒來得及回將軍府去拜見幾位叔叔呢……”
“不必去了。家裡的叔叔們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經前往天關了,這還是贏天的調令所致。”
墨瑤微微歎息,語氣中透著無奈。
“我去殺了贏天!” 詞宋聽聞後,眼眸中瞬間殺意湧現,周身氣息也隨之變得冷冽。
墨瑤見狀,急忙伸手拉住詞宋的手臂。
“夫君,幾位叔叔其實早就有離開將軍府的念頭了,如今能去鎮守天關,對他們來說也是了卻了一樁心願。而且現在將軍府的大小事宜,都已經交給寧妹妹和張妹妹打理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詞宋聽罷,這才收斂了殺意,至於墨瑤說的寧妹妹與張妹妹,正是當時將軍府為自己招來的“通房丫鬟”。
一位是寧蓉蓉的堂姐,寧翩,另一位則是張丞相的孫女,張芷薇。
“對了夫君,還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
“何事?”
“我老師她,已經和陳先師完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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