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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人的質問，詞宋不緊不慢，一副極為自信的模樣，道：“小子方才說的一切，都非虛言，鬼祖處在引爆的亞聖至寶中央，子路亞聖所留的聖人之力將鬼祖絕大部分力量湮滅，在那時，鬼祖的修為至多不過文豪的程度，而詞宋卻有能克製鬼祖之法。”
詞宋的右手緩緩伸出，宛如一位指揮家準備奏響宇宙的交響樂。手掌攤開之際，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從無儘的深淵中蘇醒，絲絲縷縷的金色雷光在掌心猛然爆發而出。這些金色雷光並非單調的閃光，而是猶如一條條生動的金蛇，在詞宋的掌心瘋狂地跳躍、翻湧。
它們的身體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裹挾著天地間最純粹的力量。每一次金蛇的扭動，都伴隨著電芒的劇烈閃爍，仿佛要將整個空間撕裂開來。空氣中充滿了焦灼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被這強烈的電芒所炙烤，發出嘶嘶的聲響。
“這是，雷靈？”
孔方凝視著詞宋手中的金色雷光，感知到這雷電的獨特氣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雷靈是天地之間，至剛至陽之力，為真雷，至陰至寒為靈，真雷孕育而出的力量，便是雷靈。雷靈乃是最克製邪祟的力量，而且，還是一等一的強橫力量，雷靈一出，邪祟辟易。
隻是雷靈的誕生極為困難，這天地之間，能夠孕育出雷靈的地方極為稀少，而孕育的時間，卻極為漫長。當然還有一種方式獲得雷靈，那便是道家雷法，在雷法修煉到一定程度時，
體內的雷力形成一定的雷靈，但這種方式極為困難，即便有人窮極一生，也無法修煉出雷靈，而雷法，並非誰都能修煉。
以詞宋的年紀，顯然不可能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雷靈，那麼，他獲得的雷靈隻有一種方式，便是吸收的天地孕育的雷靈。
“沒想到，你年紀小小，福緣卻如此深厚，現在老夫倒是有些相信，你有斬殺鬼祖的可能。”
孔方並沒有詢問雷靈的來曆，而是繼續詢問詞宋，“就算你所言非虛，斬殺鬼祖之功，應算在你和仲愴的身上，與白夜又有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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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關係，無因，何來果？若是白夜師兄未曾進入天關，未曾與鬼祖產生交集，那何來今日之功？”詞宋反問道。
“你這意思，是說白夜無過，反而有功？”
孔方輕笑，隨即看向顏正，道：“顏正，詞宋是你顏聖書院弟子，他主張白夜有功無過，你主張處置白夜，你們書院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是。”
顏正對孔方拱手，隨後看向詞宋，道：“詞宋，我並不同意你之前所言，白夜所為，因是一己私利，他有私心，他也有罪，他之所作所為，並非無過。”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沒有私心？有私心就有過？《左傳·襄公三十一年》有言：‘人心之不同，如其麵焉，有多寡之不同，有美惡之不同，有男女老幼之不同’有私心是人之常情，更何況，白夜師兄所為，至今未給天關造成實質性損傷，那道裂縫的規模並不大，隻需再過七日，它們也會自愈。既然沒有造成損傷，那麼又何來過錯？”詞宋回答道。
“你這是歪理，白夜所為，乃是置大義於不顧，置天下人而不過，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若是人人都以私欲為重，天下必將大亂。若是人人都以私利為先，那誰來為天下人負責？若是人人都以自我為中心，那誰來為天下人犧牲？可曾想過，就算天關自封，外界也必將因天關之事而遭受影響，如此這般，又哪來的無辜之人？為了妖邪而負天元大陸眾生，難道是天經地義？”
顏正言辭犀利，一針見血。
“院長的話，未免太過了些，此行所為，我們天關並未有任何損傷，在我看來，他此舉雖然不合道義，但卻使得鬼祖和鬼王得到誅殺，對於天關，對於天下而言，卻是好事一樁。《孟子·告子上》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以白夜師兄之事類比，魚便是天關裂縫，而熊掌便是鬼祖與鬼王兩名，既已得熊掌，我們又何必再去糾結白夜師兄的所為到底是無功有過？”
“你這是在混淆視聽，你怎不說接下來那句話，‘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白夜所做所為，何時稱的上是舍生取義？”顏正反駁道。
“為人有仁心，做事合天理。以若言為言行，以禮為分度。如此，便是儒生。我以儒生身份，行合天理之事，殺妖除魔，有何不可？妖邪之物，乃天地毒瘤，毒瘤不除，天下永不得安寧。古書有言：‘天生人，人有義，義有觀，觀有行，行有度。如此天下可運，而萬物可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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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顏正，詞宋沒有留絲毫情麵，他無法理解，白夜可是顏正的親傳弟子，還是養父，為何會如此針對白夜，難道真的如夫子先前所言，在顏正眼中，規矩大於一切？
“你的話語看似道理，但太過虛無縹緲，誰能說清人生大義是什麼？誰能證明自己所做所為一定是正確的？又有誰能保證，白夜強闖天關之後，不會給天下帶來厄運？”
顏正接連詢問，言辭依舊犀利，將詞宋的論點瞬間擊破，“若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強闖天關是正確的，那以後強闖天關之人又該如何處置？一切規則都將失效，我們不能開這個先河。”
“詞宋，你要清楚一件事，就算是白夜親手斬了鬼祖，也不能抹除他犯下的錯誤，因為你今天這番言論，是在為罪人辯駁，也是在罪人開脫。若是你連對錯都不分了，那距離犯錯，也就不遠了。”
“你要記住，罪人就是罪人，功過怎可相抵？”
聽到“罪人”二字，詞宋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好一個罪人，那我敢問一句，顏院長在私下中，也是這麼稱呼我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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