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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詞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自己的母親孟箬已經在房間中等候。
“若詞,今日是你上的最後一節課了,這段時間當講師的體驗如何?”孟箬詢問道。
“雖然辛苦,但還真的是很鍛煉人呐。”
顏若詞回答道:“隻可惜,我們新生堂內的學生走了大半,一年級與二年級的學子們也有一部分選擇離開書院,返回自己的家鄉。”
“沒辦法,誰讓這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
孟箬歎了口氣,原本蜃龍將自身才氣歸於天下文人是一件頂好的事情,但沒想到卻加速了七國戰爭的爆發,雖說在真正的國戰中,能參與的文人數量並不算多,但他們往往都是決定戰爭最終導向的勝負手。
如今七國之間的摩擦愈演愈烈,各國文人也紛紛入世回歸,為各自的國家出謀劃策,如今這天下,真正要亂了。
“娘,你說這場戰爭,誰會贏?”顏若詞問道。
“誰會贏?”
孟箬苦笑一聲,道:“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沒有所謂的贏家,戰爭的代價是無數百姓的死亡,是無數家庭的支離破碎。而所謂的勝者,也會在戰爭中付出慘重的代價。”
“可如今七國鼎立,各個國家之間,雖語言相通,但文化習俗卻大相徑庭,這天下,也該歸一了。”顏若詞回答道。
“對於後人而言,天下歸一,是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富強昌盛的開始,但對於這一代人來說,卻要經曆戰亂,要失去親人,要犧牲很多很多。”
孟箬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哀傷,她與顏若詞一樣,都清楚這天下大勢,也清楚七國之間的恩怨情仇,更清楚這七國之間無論哪一國最終勝出,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娘,我們真的不能做些什麼嗎?”顏若詞問道。
“我們能做什麼?我們隻是舉人修為而已,在真正的七國文人戰場上,不過就是炮灰。”孟箬歎了口氣,道:“你若想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就努力修煉成為大儒吧,成為大儒後,才有能力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顏若詞點了點頭,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為,想要改變天下大勢是癡人說夢,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對了,前些日子易先生和我說,他要外出一段時間,讓你負責仲愴的功課,進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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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箬繼續詢問道。
顏若詞輕輕扶著額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母親,仲愴師兄可是進士修為,而且年紀比我大了八歲,我就算想負責他的功課,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若詞,莫要妄自菲薄,你乃是以禮入墨,雖文道修為不如仲愴,但在禮法上,卻能讓他望塵莫及。”
孟箬輕輕拍了拍顏若詞的手,繼續道:“更何況,仲愴現在已經是易先生親傳,他既然將仲愴交給你,便是對你極為放心,相信你有能力能夠指導仲愴。”
“畢竟這孩子,本性不壞,隻是性格上有些缺陷,他現在需要的是好好引導,讓他的心態轉變過來。”
顏若詞輕輕點了點頭,她自然清楚自己母親話中的意思,道:“娘,我會儘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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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先生,我們也已經外出遊曆足有一年的時間,是不是也該回中州了?”
“差不多了,其他六國國都你也都去了一趟,在你看來,哪國印象讓你更加深刻?”
“韓國,這個國家雖然地域麵積不大,但無論是國都規模,還是民風習慣,都深得我心。”
“哦?說說看。”
“韓國雖然地域麵積狹小,但在韓聖留下的法家思想的治理下下,韓國百姓生活水平極高,即便是街頭巷尾的普通百姓,也能略識之無。韓國的律法極為嚴明,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尋常百姓,犯了法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麼說來,你更傾心於未來以法家之學治國了?”
“嗯,與韓衍先生的會麵,讓我獲益良多,在我看來,法家之學,才是未來七國統一後的治世之道。”黑衣青年回答道。
“法家?”
另一位青年的眉頭微微皺起,在七國統一之前,各國其實都有法家子弟來往交流,但各國實際上實行的治國之道,並沒有完全依照法家。
這是因為法家雖強調法治,但完全不看重人情,一切按照律法執行,若是國君不依不饒,殺戮過於嚴苛,會導致百姓怨聲載道。但若國君仁慈,減輕刑罰,又會導致律法失去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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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無論刑罰如何嚴苛,總有那不遵法的人,而這些人,往往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造反。法家雖然重視法治,但並不重視維穩,也就是並不重視防範造反這一件事。
“法家雖然注重法治,但過於冷漠,不看重人情,而人文與法,其實也可以相輔相成,各取所長,如此才能造福百姓。”
“亂世用重典,盛世行王道。詞先生,若是真的想要終結這個混亂的時代,重典治國,法家之學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黑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道:“亂世之中,唯有讓那些心存不軌的人知道,這天下,不是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有法必依,違法必究,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重典治國?”
“不錯,重典治國,才能震懾那些心存不軌的人。”黑衣青年冷聲道:“這天下已經亂了太久了,百姓已經苦不堪言,若再不想辦法治理,隻怕這天下,要生大亂。”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很高興,但無論怎樣,無論采用何種治國之道,其根本,都要有利於百姓,有利於天下蒼生。”
“是,詞先生。”黑衣青年點點頭。
“既然你已經遊曆了一整年,那便快些回中州吧,國都中,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
牛車的輪子在泥土路上緩緩滾動,發出沉悶而節奏感強的聲音,仿佛是大地的脈搏在跳動。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木投下斑駁的樹影,偶爾,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兩名青年駕著牛車,晃晃悠悠行駛在遼闊無垠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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