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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府的一處院落中,白夜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緊閉著雙眼,嘴角還有一絲殘血。
端木擎蒼站在床邊,釋放著才氣,為白夜療傷。
半炷香的時間過後,白夜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端木擎蒼,苦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端木擎蒼收起自己的才氣,淡淡地說道:“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這一次又讓你擔心了。”白夜歎了一口氣。
“我們是摯友,我不擔心你,擔心誰?”端木擎蒼看著白夜的樣子,有些心疼,“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白夜沉默了片刻,隨後開口道:“《十洲記》中記載,瀛洲之中,上生神之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為玉體泉。飲之數升軋醉,令人長生,
有數百歲者。瀛洲金巒之宮,有明月珠,徑三寸,照諸宮殿,還照百穀,呈聚魂之力。凡人死而殘念不散者,可以此珠聚集,凝結成形,再塑肉身,便可重生。”
“如今我已將不朽之骨融入蓉蓉身體之中,隻要找到明月珠,便有可能讓蓉蓉重生。”
“白夜,你要做什麼?”端木擎蒼突然發現白夜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決然,“十州早就在數千年前便消失在了人間,如今就算是半聖,也尋找不到十州所在,你休要再妄想。”
白夜並沒有回應端木擎蒼,而是繼續說道:“中州群山之中,有奇異生物,名之曰尋仙螢火,於黑夜之中綻放微弱的光亮,壽命極短,往往隻在幾個時辰之間,然而螢火雖微小,卻可照亮前方的路,指引方向。”“就算十州真的已經消失在了人間,我也要找到它,哪怕隻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端木擎蒼突然伸手抓住了白夜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道:“白夜,你清醒一點,你要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放棄自己的未來嗎?你已經為她做了很多了,可以了。”
白夜用力掙脫了端木擎蒼的手,背過身去,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你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放棄自己的未來,值得嗎?”端木擎蒼大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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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擎蒼無法理解白夜執念為何如此之深,在他看來
白夜已經算是仁至義儘,陰陽兩隔,生離死彆本就是人生常態,何必如此執著。
最重要的是,白夜若是真的前去尋找消失的瀛洲,這也就意味著他要放棄文道修為的修煉,一路上要麵臨難以想象的苦難,端木擎蒼作為白夜的好友,不忍心看著他受傷,更不想看到白夜放棄大好時光,將天賦浪費。
“人死不能複生,你該醒來了。”
白夜身體微微顫抖,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為了蓉蓉,付出一切代價也在所不惜。”
“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未來?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端木擎蒼大聲質問道。
白夜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在窗前,目光望向遠方。
端木擎蒼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白夜,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讓自己鑽牛角尖,你要知道,你不僅僅是寧蓉蓉的妻子,還是顏聖書院的大師兄,儒家未來的接班人,
你有你的責任,有你的未來,有你的道,你若是真的要去尋找瀛洲,放棄一切去守護一個已經逝去之人,你這一生,將會充滿遺憾。”
白夜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
端木擎蒼繼續說道:“我理解你對寧蓉蓉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碰觸的,天道輪回,命運無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世間規律,沒有人可以改變。”
“白夜,我希望你能夠冷靜思考一下,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想,就算是蓉蓉,也不想看到你為了她而放棄自己。”
白夜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更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我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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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擎蒼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是真的決定了,我也不會攔著你,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支持你。”
白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端木擎蒼伸出手來,拍了拍白夜的肩膀,道:“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等你養好傷勢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罷,端木擎蒼離開了白夜的房間,而白夜則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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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詞宋與墨瑤二人一同返回了顏聖書院之中,書院一切照舊,學子們人來人往,一同探討著儒家經典,或是詩詞歌賦,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與詞宋第一日來到顏聖書院時並無二致,但詞宋本人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經曆實在是太過刺激,他仿佛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隨意的坐在書院的一座亭台下方,回想起自己三個月的苦修,心態的轉變,以及在天人之戰中經曆的種種事跡,仍然覺得有些魔幻。.
現在的他不過隻是顏聖書院剛入學不到半年的新生,卻經曆了許多本不該經曆的事情,他突然有些感慨,這半年的經曆所帶給自己的成長遠遠超過在藍星的十八年,在藍星時,他就是一個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每天沉浸在書本中的他,從未真正接觸過這個社會,對於人情世故幾乎一竅不通,做很多事情都是想當然。
自己是幸運的,幸運的穿越在詞宋身上,擁有試錯的成本與一個又一個自己不斷修正的機會,以及真心願意指導自己的各位叔叔,若是一開始穿越過來時,便身處在窮鄉僻壤,或許現在的自己,仍然隻是一個平庸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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