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警署,大廳前台。
應彩兒拿著委任證做完登記,催促前台師兄通知韓信。
“文哥。”
周星星從外麵跑了進來,低聲說道:“打聽清楚了,這裡之所以有很多記者,是因為段邊豹被人劫走了。”
“韓信的手下又死了不少。”
餘浩南咋舌。
“抓人的時候死手下,押送疑犯去法院又死手下,韓信是不是跟手下有仇呀,專門送人去死。”
周星星冷笑,“我早就說過了,姓韓的指揮能力不行。”
“收聲。”
彭文山看到有人出了電梯直接朝他們走過來,示意兩人閉嘴。
“彭sir。”
彭文山點頭,對來人有點印象,應該是在皇室堡地下停車場見過一麵。
“貴姓?”
“免貴,姓王。”
彭文山上下打量他一眼。
這人笑容僵硬,衣服有點臟,身上還隱隱帶著火藥的味道,前不久應該開過槍。
王sir被看的很不自在,伸手邀請道:“請。”
他在前麵帶路,領著一行人走進大房。
彭文山邁進房門,腳步稍稍停頓一下,整間辦公室的情形映入眼簾。
十幾張辦公桌,警員們垂頭喪氣地坐在工位上,方奕威、白若雪和三個陌生人坐在角落裡。
一股頹敗的氣息籠罩了整個房間。
他眉頭輕蹙,走向韓信。
“彭sir。”
韓信手裡拿著材料站起身,打了聲招呼,“我們又見麵了。”
彭文山點了點頭。
“韓sir。”
“你打電話讓我過來領人,卻連話都沒說清楚,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把話說明白了吧?”
韓信聳聳肩,把手裡的資料遞了過去。
“喏。”
“你的人拔槍指向無辜市民、搶奪警車、強闖人行道造成市民恐慌,不聽從命令擅自行動的所有內容都在裡麵。”
彭文山接到手裡翻了翻。
開始的時候他看的比較仔細,擔心兩小隻真的犯錯讓人家抓到了把柄。
前兩頁全是有關押送段邊豹的計劃。
無非就是把人分成兩隊,A隊在明吸引段邊豹大佬的注意力,B隊在暗偷偷把人送去法院。
他越翻越快,後麵就是大體瀏覽了一下。
“就這?”
“你神經呀。”
啪。
彭文山直接把材料扔到了桌子上,態度異常囂張。
韓信臉色一變,神色愈發的陰沉起來。
明明是對方的人不聽指揮,他想要找對方的麻煩,沒想到人家不但不當一回事,還想反過來教訓他。
他想了想,沒發現哪裡出了問題。
不過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不信彭文山能反了天。
“彭sir。”
“你什麼意思,他們兩個你不想管嗎?”
韓信指了指方奕威和白若雪,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也沒關係,我會向投訴及內部調查科提出指控,追究他們的責任。”
方奕威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怕你呀。”
“大不了接受聆訊咯,你能把我怎麼樣!”
白若雪陪著他起身,眼神冷冰冰地注視著韓信。
黃信豪、藍誌傑、陸少軍三人大眼瞪小眼,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愣愣地坐在原地。
他們知道方奕威和白若雪被針對了。
第一個拔槍的是黃信豪,搶警車的人也是他,提出去堅拿道的人還是他,但韓信卻把所有事情都扣在了方奕威的頭上。
本來他們還在為兩人擔心呢。
因為不管是在哪個國家哪個部門,讓長官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去領人,都會遭到長官的嫌棄。
按照三人的猜想,方奕威的長官肯定會大事化小,賠禮道歉的。
沒想到人家那麼頭鐵,直接和韓信乾起來了。
呦。
這位有點強勢哦,在人家的地盤上耍橫,接下來恐怕不好收場。
三人打定主意,吃瓜看戲。
灣仔刑偵組的警員在王sir的帶領下,慢慢起身,站到了韓信的身後,同仇敵愾的瞪著彭文山。
剛才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呢,這會倒是精神了,一個個怒目而視,替長官抱不平的樣子。
大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餘浩南和周星星往前靠了靠,隨時準備動手。
彭文山擺擺手,示意兩小隻安靜點。
他往前走了兩步,盯著韓信使勁打量,真想劈開對方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哎。”
彭文山歎了口氣,“韓sir,不好意思,剛才我的態度不好,不過我也是替你著急呀。”
刑偵組的警員們臉色稍緩。
哼。
這裡畢竟是灣仔警署,哪怕對方是總督察,在他們的地盤上也要給他們一個麵子。
這就是團結的力量,隻要他們同長官站在一起,誰都不怕。
不過對方在著急什麼,這句話好像話裡有話,可是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韓信警惕地看著彭文山,沒有接話。
對方突然道歉,誰知道人家打什麼鬼主意呢,以他對彭文山的了解,大概率不是好話。
他才不會把臉送上去挨打呢。
彭文山等了一息,見對方沒有接話茬,心裡有點失望,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連個捧哏的角色都沒有。
沒眼力勁。
他嫌棄地瞥了韓信一眼,朝後伸了伸手指。
餘浩南和周星星愣在當場,不知道長官想乾啥,還是應彩兒反應快,小聲提醒道:“香煙。”
周星星恍然,馬上從兜裡掏出煙遞到長官手裡。
叮。
彭文山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下文,全都靜靜地看著他吸煙。
“喂。”
陸少軍低聲說道:“你們的長官一看就是裝逼的老手了,剛才的樣子特彆威風。”
“怎麼說呢,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從容。”
黃信豪和藍誌傑點頭。
麵對那麼多人不善的目光注視,他們覺得自己很可能撐不住。
方奕威一臉佩服地看著長官,“這不算什麼,我估計接下來說的話才是重點,彭sir說話做事都有目的性的。”
呼。
彭文山吐了一口青煙,全噴在韓信臉上了。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韓信咬牙狂怒。
媽的,又是這一招。
他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竟然在同一個坑裡摔倒了兩次,怎麼早沒想到呢。
不能生氣。
對方心虛了,在故意挑起他的怒火,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先犯錯誤,不管是動手還是罵人,到時候處於下風的就是他了。
韓信冷冷一笑。
“彭sir。”
“你不用危言聳聽,你替我著急什麼,我倒是想聽一聽你的高見。”
彭文山也笑了。
他指了指材料,輕聲說道:“韓sir,你的計劃是讓疑犯和罪證分成兩隊送去法院,這沒錯。”
“處於保密考慮,你沒有把消息告訴方奕威他們五個人也是對的。”
“但是......”
“我想問問你,既然是秘密行動,為什麼A隊會知道B隊的路線?”
韓信聳聳肩。
就這?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我相信他們。”
刑偵組的警員們挺直了腰杆,滿臉自豪。
周星星臉色一變。
他似乎猜到長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他的目光在對麵警員的臉上掃射,想要看出一點端倪。
“可是段邊豹被劫走了。”
彭文山繼續說道:“劫匪是怎麼知道B隊路線的,韓sir,現在你最關心的不應該是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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