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上班摸魚,但對自家的事還是很上心的。
他從警員手裡取回車,載著李小富去了中區。
在張文慧的出具的合同書上,李小富簽下了大名,還按了手印,一個賣身打工仔新鮮出爐。
就這李小富還不滿意。
“彭sir。”
“你雇傭我做二十年的保鏢,時間會不會太短了?”
他有著自己的小盤算。
合同的內容他已經看了,看的很仔細,有不懂的地方還專門讓張文慧解釋過的。
他的薪水是跟工齡掛鉤的,隨著時間的增長而增加。
時間越長,漲幅越大。
彆看現在每個月三千,不過幾年就能漲到一萬,以後說不定能把老娘接到港島享福。
“彆著急。”
“二十年的時間不短了,算是給你我一個雙向選擇的機會吧,到時候你要是想自己乾點小生意,我支持你。”
彭文山笑道。
李小富搖頭,他才不會去做生意呢,他又不懂,賠錢了怎麼辦。
不過他沒有再多說話,聳聳肩當默認了。
兩人回到尖沙咀。
“我走了。”彭文山買了兩個二哥大,又給李小富配了傳呼機,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
李小富說道:“彭sir,你不是在查那個日本人的案子嗎,我能幫你。”
這家夥投桃報李,想跟彭文山拉近關係。
“你能幫我什麼?”
彭文山詢問。
“離開塚本大廈以後,鱷佬跟我談了談,他在打聽一個叫梁伯的人,好像跟塚本的死有關。”
“不過現在很多殺手也參與了進來,他擔心安全問題,想請我保護他。”
李小富回道。
彭文山點了點頭,“你想幫我調查鱷佬?很危險的。”
“沒事。”
李小富自信一笑,“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有事給我打傳呼。”
彭文山留下傳呼號碼,開車走人。
......
夜晚。
“李小富,你在哪裡,我接到馬丁律師的電話,他說有線索,你陪我去一趟。”
“沒問題,你來接我。”
鱷佬帶著李小富來到馬丁的辦公室。
房間很大,辦公桌、老板椅、沙發茶幾應有儘有,緊湊的布局中空出了一塊地麵放著袖珍型高爾夫場地。
寬不過半米,長度約有三米。
李小富饒有興趣地看著馬丁打球,他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感覺很新奇,而鱷佬就有些百無聊賴了。
啪。
球杆輕輕揮出,高爾夫擦著球洞滾到擋板上,順著軌道又回去了。
“耶。”
鱷佬振臂高呼,“打了一個鐘頭,終於有一個沒進,馬丁律師,我們能好好的談談了嗎?”
“可以,錢呢?”馬丁扔掉球杆,伸手要錢。
“在這裡。”
鱷佬不舍地把手中的支票遞了過去。
“便宜你們了。”
馬丁檢查一下,笑著收了起來,“勉勉強強夠我加一個月的油了。”
“什麼車那麼耗油呀?”李小富震驚了。
“是遊艇。”
馬丁瞥他一眼,不想多說廢話,“警方在塚本先生的身體內找到了一些證據,應該是凶手留下來的。”
“憑著它,應該能找到凶手和主謀。”
鱷佬的眉頭皺起,沉聲問道:“是什麼東西?”
“是軍票。”
馬丁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拿了錢,就會儘可能的把問題解釋清楚,“我猜是殺手逼著塚本吞下去的。”
“好了,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啊?”
鱷佬愕然,“就這點消息,你要我那麼多錢,你乾脆去搶好了?”
“你以為律師是乾什麼的!”
馬丁哂笑。
他們這一行,本來就是搶錢嘛,而且是合法的。
“老實跟你說,如果不是想賺錢,那這個消息我是不會隨便往外麵透露的。”
“在你們以前,我已經賣給五個人了。”
“現在廢物利用,我賺了一個月的油錢,你們拿到了消息,大家雙贏咯。”
雙贏你老母。
鱷佬心裡痛罵,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有這些嗎?”
“嗯......”
馬丁猶豫一下,看在支票的麵子上補充道:“附贈一個消息,這半年以來,新出現了一個殺手,代號熾天使。”
“西方的上帝知道吧,熾天使就是他老人家的打手。”
“這個人是個獨行俠,殺人不收酬勞,每個死在他手裡的人都有該死的原因,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替天行道。”
鱷佬若有所思地點頭,感覺收獲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收獲。
李小富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冤大頭。
他有點羨慕馬丁了。
隻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拿那麼多錢,而且一份消息賣次,時間越往前就會越貴,太劃算了。
可惜,人家文憑太高,他做不來的。
“馬丁律師,我有個問題。”
李小富開口問道:“第一個買消息的人是誰?”
“問的好。”
馬丁大聲喝道。
他看著李小富,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欣賞。
“我喜歡聰明仔,就衝你這個問題,我可以免費告訴你,不像他,問的都是廢話。”
馬丁嫌棄地看了看鱷佬,解釋道:“是塚本健二的孫子,塚本英二。”
“好了,我要打球了,你們可走了。”
兩人出了房間,走進電梯。
“你乾嘛要問那個問題?”鱷佬不解地問道。
“他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查到的東西肯定也是最多的,我們可以跟在他後麵撿便宜。”
李小富嘿嘿笑道。
“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鱷佬恍然,“沒看出來呀,你挺聰明的,暗中扮豬吃老虎啊。”
他很愉快地接受了李小富的建議。
兩人連續好幾天偷偷躲在塚本大廈附近,盯著人家的動靜。
“又是螳螂,又是黃雀的,這都好幾天了,結果連隻蟬都沒見到。”
鱷佬縮在駕駛位上抱怨道。
他身材肥矮,挺著大肚子窩在車裡,渾身都不舒服,要不是李小富時不時的讓他下車歇會,他根本就撐不住。
就這樣老腰也快要斷了。
“有點耐心。”
李小富麵不改色,語氣平和地勸道。
這種盯梢的活計,比他當兵的時候不知道輕鬆了多少,他一點都沒有覺得累,反而很享受的樣子。
“我知道,我隻是隨口說說。”
“李小富,你先盯會,我眯一覺。”
鱷佬剛想放下靠背,就看到一溜車隊從塚本大廈的停車場裡竄了出來,每輛車裡都能隱約看到人影。
“出動這麼多人,肯定有事發生,他們很可能找到了梁伯。”
鱷佬邊說,邊發動了車子追了上去。
李小富掃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就從裡麵聽出了很多東西。
塚本英二拿到軍票的消息以後,肯定要把持有人找出來,現在手下有了動靜,目標應該就是梁伯。
可是馬丁並沒有說過軍票持有人的名字。
鱷佬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鱷佬早就在找這個梁伯了,那時候他們還沒從馬丁手裡買消息呢。
李小富忍不住在心裡揣測,那個熾天使,該不會是鱷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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