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麵朝房門,背對著幾人。
聽到杜如風的話時,嘴角勾起笑容。
人都被抓了,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要跟警察談條件,關鍵是還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誠意。
連給自己申請減刑的機會都不懂的把握,癡線啦。
“阿sir,我要申請減刑。”
杜如風哽咽地說道。
呃......
好吧,不愧是在美國深造過的,也不算太傻。
“彭sir?”
馮寶寶強壓著心中的喜悅,一臉為難地詢問。
“麻煩。”
彭文山抱怨了一句,重新坐回沙發,冷著一張臉說道:“最後一次機會,我沒時間陪你玩。”
他從旁邊拿過紙巾遞給對方,“喏。”
杜如風抹著眼淚,意外地看了彭文山一眼。
這個警察又是打她,又是嚇唬她的,沒想到還挺會關心人,她突然就覺得對方沒那麼壞了。
“謝謝。”
杜如風小聲道謝,把紙巾接在了手裡。
彭文山並沒有著急詢問項鏈的下落,而是讓人給她沏了一杯茶,很有耐心地等著對方平複心情。
杜如風很快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一遍。
“你說項鏈被你藏在了一棟未完工的工業大廈裡?”
馮寶寶確認道。
“三樓有一處平台,旁邊有一個防爆燈,我伸手剛好能夠到。”
“它的燈罩是帶有花紋的那種,不容易被發現,那裡平時也沒人,藏起來很安全。”
杜如風說清楚了具體位置。
“ada。”
彭文山馬上做了決定,“你跟著杜小姐去把項鏈取回來。”
“好。”
馮寶寶沒有異議,直接領著李耀庭和王啟聰出發,為了保險起見,還特意去了大房把手底下的人全都叫上了。
彭文山滿意地點點頭。
人多好辦事,能避免意外最好,把項鏈安全地拿回來,讓張賢能給上麵有個交代大家都會開心。
呼啦啦。
一群人離開辦公室,隻剩下了他的人。
“彭sir。”
“不好意思,我和阿雪做錯了事,陳sir已經說過我們了,以後我們一定能改正。”
應彩兒說道。
他們三個已經回來了,此時正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見到外人離開,便主動開口道歉。
白若雪和方奕威抬起頭,觀察著長官的臉色。
“知道就好啦,不用愁眉苦臉的,都變醜了。”
彭文山接過餘浩南遞上的香煙,順勢坐了下來,說話之前先笑了笑,示意並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阿雪。”
“你明知道我們要抓捕山度士,見到跟他有接觸的人,卻因為對方是女人就放鬆了警惕,這是我罰你的原因。”
“你是做過臥底的,這種表現很不應該,以後注意。”
白若雪猛點頭。
三個人裡麵,就她的問題最嚴重,缺乏必要的警惕性,將來會吃大虧,這一點她在事發時就想明白了。
所以對於彭文山的懲罰並沒有不滿,反而異常的忐忑,擔心引起長官的不滿。
“彩兒......”
“彭sir,我知道。”
應彩兒搶先回答道:“我不該聽阿雪的話留下她一個人,而且我也沒幫上阿威的忙,兩邊都沒照顧好。”
她一臉懊惱,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嗯。”
彭文山見她知道自己錯哪了,也就不便再多說,啪的一聲點燃了香煙。
“至於阿威嗎?”
他斜眼瞅瞅方奕威。
當時嫌棄對方沒有眼力勁,順便也把他捎帶上了,不過這個理由沒法拿到台麵上說。
“是他自己主動留下的。”
“阿威還是不錯的,作為警察,又是一個男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兩個在水裡撲騰了。”
“你們有沒有謝謝人家呀?”
方奕威一臉懵逼。
不過麵對兩位漂亮警花的道謝,他厚顏默認了。
“嗬嗬。”
“應該的,不用謝我。”
他感激地看了長官一眼,逐漸迷失在了鶯聲燕語之中。
“彭sir。”
“剛才ada馮帶人出門,是不是案子有了重大進展?”
餘浩南和陳軍等內部問題解決以後,問出了猜想。
“沒錯。”
彭文山把山度士和杜如風的口供簡單說了說。
“接下來就該抓捕阮北進了,這群越南人敢在港島殺人,我不想抓活的,你們有沒有辦法?”
呼。
他吐了一口青煙,貌似不經意地環視眾人。
餘浩南遲疑了一下。
又要殺人?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位從西九龍總區調過來的總督察,來的時間不長,就辦了一個案子,但手底下連一個活口都沒有。
早就聽說彭文山心狠手辣,上次抓捕教授時也見識到了。
但那次疑犯手裡有手雷,擔心警員受到傷害,不留活口也能說得過去,手下的人還會感激長官愛護。
這次連疑犯的麵都還沒見呢,就商量著把人家全乾掉了?
嘖嘖。
真是異於常人的指揮風格呀!
為什麼感覺那麼痛快呢?
餘浩南想到這裡,忍不住暗暗責備自己,不該有漠視生命的想法,畢竟疑犯也是有人權的。
和餘浩南不同,陳軍一臉振奮。
“彭sir。”
“這太簡單了,要麼主動擊斃對方,然後偽造現場,要麼等對方先開槍,然後直接擊斃。”
“還有很多其他手段,都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嗬嗬。”
“隻要報告寫的好,一點事都沒有。”
在抓捕殺手O和托爾的時候,陳軍和彭文山有過一次接觸。
他知道對方的行事風格,也不怕這是來自長官的試探,一點顧慮都沒有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呃......
三小隻瞪大了雙眼,趕緊把頭低了下去,根本不敢接話。
他們有些坐立不安,眼珠子亂轉,同時在心裡升起了一個想法,怎麼感覺長官們是黑警呢?
這麼肆無忌憚嗎!
應彩兒很是疑惑。
她偷偷地瞄向陳軍,覺得對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從什麼時候開始戾氣這麼大了呢。
彭文山也有些意外。
如果陳軍說,疑犯開槍以後他們反擊打死對方,這種說法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是符合他對陳軍的認知的。
沒想到,陳軍首先說的是搶先動手,偽造現場,膽子比他還大。
以前沒看出來呀。
陳軍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甚至不惜為此違反警例。
彭文山注意到了應彩兒的異常,突然心裡一動。
他發現自己忽視了一件事。
在呈祥道的案子中,應彩兒受傷,可能會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心理疾病,但誰也不敢說陳軍就沒有。
那時候應彩兒昏迷,對現場印象不深,但陳軍可是把那些慘狀全都看在了眼裡。
遍地的殘肢和鮮血,響徹耳邊的淒慘和哀嚎,都是他親身經曆過的。
作為警察,既不能幫著同事減輕痛苦,也沒法抓捕凶手報仇,在愧疚和無力感中出現心理問題並不奇怪。
嘶。
彭文山心裡一沉,六個人,三個有病,還能不能愉快的工作了?
他已經儘力的幫應彩兒和白若雪解決問題了,現在又蹦出來一個陳軍,真他媽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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