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撤了。”
小鳥親眼看著阿蝦設好詭雷,吩咐道:“我留在這裡接應老大,你們兩個去門口觀察情況。”
“知道了。”
阿蝦和阿保點頭答應。
他們兩個跑到門口,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線警惕地觀察周圍,附近空無一人,連一輛路過的汽車都沒有。
因為視野的原因,兩人並沒有發現一牆之隔的彭文山等人。
“小鳥哥,安全。”
阿蝦說道。
一直盯著他的小鳥拿著對講機,按動按鈕,“老大,搞定了。”
踏踏。
教授的身影出現了。
他慢慢地靠近小鳥,在對方的提醒下跨過絆線,看到警察沒有追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快跑。”
教授低吼一聲,帶著小鳥朝門口衝去。
隻要能跑到大街上,融入夜色中,那麼他們就揮一揮衣袖,留下兩顆詭雷,瀟灑離去。
哢嚓。
阿蝦和阿保開門。
彭文山緊緊貼著牆壁,高高舉起的手臂猛然落下。
側門兩邊的牆角處突然伸出幾隻槍管,然後猛地開火了。
砰砰砰。
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槍聲突然響起,打了教授四人一個措手不及。
哢,哢,哢。
空倉掛機聲傳出,一梭梭的子彈瞬間被清空。
教授眼睛大睜,臉上掛著驚恐的神色,連人都沒看見,就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
“掩護,觀察目標。”
彭文山喊道。
九龍城警署的警員用盾牌護著身體,走到門口正前方,通過觀察口往門裡麵探查。
距離很近,匪徒的情況看的很清楚。
四個人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近處的兩人嘴裡往外冒血,還能喘氣,稍遠點的那兩個早死透了。
“安全。”
哢嚓。
左右兩邊有人伸手開門,幾個人影端著槍衝了進去,先把匪徒的槍械踢遠,接著檢查傷勢。
“彭sir。”
“還有人活著。”
餘浩南喊了一聲。
彭文山走了進去,低頭打量一下,“把何尚生他們叫進來認一下,嗯,等一等。”
“還能活嗎?”
他指著還在喘氣的阿蝦和阿保,隨口問道。
“活不了了。”
餘浩南盯著口吐血沫的匪徒,搖了搖頭,“他們離著門口近,反而少挨了幾發子彈,不過也就能多撐個幾分鐘,早晚都是死。”
“哎。”
彭文山輕歎一聲。
他抬頭環視了一圈,看向在場的警員,“臨死還要遭罪,怪可憐的,誰發發善心,送他們一程?”
“......”
戰鬥結束以後還要補槍,這可是嚴重違反警例的事,他們不知道彭文山什麼意思,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九龍城和國際刑警的人麵麵相覷。
他們都不是一個部門的人,涉及到補槍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相互之間根本沒有信任感,
這要是讓投訴及內部調查科知道了,搞不好會扒皮走人。
“阿威?”彭文山直接點名。
“啊?”
方奕威渾身一顫,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要不你來?”
彭文山詢問道:“我看你的檔案上很乾淨,這不好,身為警員,怎麼能沒開槍殺過匪徒呢?”
“這個機會你要不要?”
“sir。”
方奕威把頭晃得跟撥浪鼓一樣,“我與匪徒不共戴天,他們遭罪是罪有應得,這個善心我不發。”
“嗯。”
彭文山點點頭,“覺悟還挺高,應彩兒,你呢?”
“長官,我跟阿威一樣。”
彭文山見她拒絕,又把目光看向白若雪。
哢嚓。
白若雪冷著臉,拉動槍栓,把槍口指向匪徒,手指微微內扣又停住了,“sir,他們死了。”
彭文山嗬嗬一笑。
“那就算了。”
“阿南,聯係林sir,把軍裝警撤回來吧。”
“阿軍。”
他指了指前麵,“剛才教授幾個人不知道在那裡搞什麼鬼,你帶人過去看看,千萬小心。”
“ys,sir。”陳軍和餘浩南分頭行動。
“阿浩是吧?”
“長官。”
“封鎖現場,讓人把外麵的衝鋒隊警員叫進來指認疑犯。”
“是。”
彭文山想了想,暫時沒有其他事了。
關悅城那邊可能有人受傷,不過這就不需要他關心了,對方不是傻子,這會早該聯係過醫院了。
說不定白車快要到了。
“阿雪,你跟我來。”
他領著白若雪走出大樓,找了個有光亮的地方停下。
“喏。”
“要不要來一根?”
彭文山掏出香煙詢問道。
“好。”
白若雪猶豫了一下,接著手裡。
叮。
彭文山幫她點上了。
白若雪伸著兩根白嫩的手指夾住煙仔,很熟練的塞進嘴裡。
“咳咳。”
一口下去,她輕咳了兩聲。
“慢點吸。”
彭文山吐出一口青煙,“什麼時候會的?平時沒見你吸過。”
“做臥底的時候。”
白若雪輕聲說道:“後來案子破了,我就戒了。”
“嗯。”
彭文山點點頭,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臥底嘛,接觸的都是混黑的,情況不同選擇就不同,有的能扮成乖乖女,有的則不能,看起來白若雪屬於後者了。
“剛才為什麼要開槍?”
彭文山吐出一口青煙,很乾脆地問道。
“長官。”
“我是好人嘛,就當是發善心咯。”
白若雪清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露出一絲淒美。
“認真點。”
彭文山挑挑眉。
他並不介意對方開玩笑,不過還是假裝生氣了。
“彭sir。”
“你是長官,我聽你的命令做事。”白若雪清冷的眼眸看著彭文山,說出了理由。
“可是我的命令違反了警例。”
彭文山皺眉。
當時旁邊還站著九龍城的人呢,這種命令也敢服從,不怕消息傳出去嗎!
怎麼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方奕威和應彩兒都拒絕了,偏偏你那麼痛快的舉槍想要殺人,不覺得自己跟彆人不一樣嗎?”
彭文山盯著對方冷聲問道。
“我隻是服從命令而已。”白若雪一臉認真。
“嘁。”
彭文山冷哼,“你不是服從命令,你是不敢違抗命令!”
“怎麼?”
“覺得自己做過臥底,跟黑幫老大有過感情,就擔心警隊排斥你,做長官的懷疑你嗎?”
“裝出一副心狠的樣子,演給我看呀?”
他不反對白若雪殺賊,但這種事不能當著外人的麵乾。
如果現場沒有外人在,那他才懶得跟白若雪說這些東西,賊而已,殺了就殺了,何況還是他允許的。
但當著九龍城的麵,她一個小小的警員憑什麼敢動手?就算動手,他也會攔住的。
這跟沙膽補槍可不一樣。
那時候現場全是他的人,根本不擔心陳聰明泄密的問題。
白若雪小臉一白,把頭低了下去。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準備開槍殺人的這個舉動,不是在服從命令,隻是不敢拒絕罷了。
“阿雪。”
彭文山不想說太多,準備結束談話,“相比起服從命令,我更希望你能相信警隊,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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