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總警司辦公室裡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黃炳耀坐在椅子上,雙手扶額,痛苦地揉著眉心。
總督察ada梁站在桌前,低聲抽泣,時不時得還要哭兩嗓子,表情又委屈又難過。
幸好陳聰明也在,否則這要是讓人給看見了,黃炳耀都解釋不清楚了。
“ada。”
“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哭嘛,你是總督察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黃炳耀勸說了一句,煩躁地拿起香煙點燃了。
女人真的不好惹。
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傳統手藝,被ada梁玩的爐火純青。
她不吵也不鬨,就站在那裡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黃炳耀想訓斥都都找不到理由。
“黃sir。”
“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我為警隊服務十幾年了,在工作方麵從來都是勤勤懇懇,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作為一個女人,在刑偵這種一線部門不受待見我能理解。”
“平時有人看不起我,覺得女人沒有能力,我能忍也就忍了,可現在人家都踩在我頭上搶案子了。”
“黃sir。”
“那天你還誇我巾幗不讓須眉,我給你丟臉了。”
“嗚嗚。”
Mada梁說著說著,又要哭。
陳聰明就算低著頭,也能感受到總警司身上有一股怒氣正在緩慢升騰,偏偏又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以至於辦公室裡的氣壓越來越低,擠得他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呆在原地,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會把總警司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呼。
黃炳耀吐出一口煙,差點氣笑了。
得。
本來一個簡單的搶案子的問題,從ada梁嘴裡說出來,直接上升到職場欺淩和歧視女性了。
至於這麼誇張嗎?
看這架勢,不給人家解決問題這事沒完了。
“ada。”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也許裡麵存在誤會呢,情況我基本了解了,我幫你問問,你先彆哭了。”
黃炳耀強調了一句,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給我接鄭鬆仁的電話。”
“阿仁,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過了一會,房門響了。
“進來。”
“黃sir,什麼事?”鄭鬆仁走進來,開口問道。
黃炳耀沒說話,朝ada梁努努嘴。
鄭鬆仁扭頭,馬上看到尖沙咀的總督察正流淚呢。
嗯?
怎麼哭了!
他看向黃炳耀。
“阿仁。”
“柯士甸道發生槍殺罪案,尖沙咀刑偵組前去查案子,被九龍城的威廉警司搶走了。”
“ada心裡覺得委屈,就來找我主持公道了。”
“這樣吧。”
“你去了解一下案情,然後把威廉叫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黃炳耀大體說了說,然後下達了命令。
鄭鬆仁點頭,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警隊裡,搶案子的事情可不少,特彆是兩個部門通過兩條線追到了同一個疑犯。
都不容易,哪個也不會輕易放棄。
兩個部門的指揮官當場就可能翻臉,自己人先打起來分個輸贏,如果誰也奈何不了誰,就得上報,讓長官去談。
但這裡麵的問題可不少。
現場有沒有時間上報、贏的人給不給輸的分功勞、輸的會不會扯後腿,事後會不會進行投訴等等亂七八糟的事。
他倒是能理解ada梁。
下級嘛,麵對長官天然處於弱勢,自己爭不過隻能來總部救助了,威廉也確實有點過分,跑到人家的轄區去搶案子。
難怪把人都氣哭了。
當然,這裡麵也不能排除ada梁故意賣慘的可能,而且看起來效果很不錯,搞得總警司很為難。
“知道了,黃sir,我馬上去。”
鄭鬆仁離開。
黃炳耀把兩人讓到沙發上坐著,還讓秘書給他們泡了茶。
“ada。”
陳聰明小心地看了看辦公桌後的黃炳耀,低聲問道:“這種講理的方法會不會得罪長官呀?”
Mada梁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能頂住威廉的逼迫把電話打回來,我至於這麼被動嗎?”
“sorry,ada。”
陳聰明誠懇道歉。
“算啦。”
Mada梁擺擺手。
“以前你處處讓著杜豪,這方麵經驗少,我不怪你。”
“安心啦,黃sir那麼大的長官,不會跟我一個女人計較的,最多我丟人而已。”
“哼。”
“這一次老娘就是讓其他人看看,我的人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這次非要把案子從威廉手裡搶回來不可。”
“不然以後你也彆做事了,隨便一個撲街仔都敢不把你放眼裡。”
她把茶杯放在茶幾上,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謝謝長官。”
陳聰明大受感動,憨憨的臉上掛起笑容。
哎呀。
有長官支持的感覺不要太舒服,杜豪那個衰仔,現在去守水塘,再也享受不到了。
一壺茶喝完,鄭鬆仁帶著威廉回來了。
黃炳耀把雙方叫在一起。
“威廉。”
“ada來找我,說你搶了她的案子,人家控告你職場欺淩和歧視女性,解釋一下吧。”
威廉一臉懵逼。
在路上,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做好了搪塞的準備,隻是沒想到從總警司的嘴裡說出來就變樣了。
“我沒有。”
威廉趕緊否認。
“哦?”
黃炳耀摸著下巴問道:“柯士甸道屬於哪個轄區?”
“尖沙咀警署。”
威廉痛快回答,然後繼續說道:“但是......”
“好。”
黃炳耀打斷他的話,“既然是尖沙咀的案子,為什麼你要把人家趕走,自己勘查現場?”
“你是不是覺得ada梁是個女人,就看不起她,以為從她手裡搶案子,人家就會忍氣吞聲?”
“不是。”
威廉急忙辯解道:“黃sir。”
“前段時間,我們抓了一個綽號教授的人,已經跟國際刑警組織說好了,把人和贓款押送去美國受審。”
“但是有人在佛光街殺警劫囚車,把教授救走了。”
“我的人說,柯士甸道的疑犯很可能就是教授,我也是為了儘快抓捕凶手。”
“反正都是一夥人,隻要找到了教授,柯士甸道的案子就破了。”
叮。
黃炳耀沒理他,自顧自點燃香煙。
“威廉。”
鄭鬆仁問道:“黃sir在問你,柯士甸道的案子是不是尖沙咀的?”
“是。”威廉點頭。
“那你是不是搶案子了?”鄭鬆仁繼續逼問。
威廉猶豫了一下,“是。”
“嘁。”
鄭鬆仁冷笑道:“你說找到了教授,那柯士甸道的案子就破了,所以你搶案子。”
“那我問你,是不是ada梁找到了教授,佛光街的案子也破了?”
“既然都能破案,為什麼你還要搶案子?”
威廉啞然。
他扭頭看向ada梁,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何必呢。
乾嘛非要搞成這樣,有事你來找我好好談不行嗎?
“ada。”
“我為我的失禮向你表示歉意,但我希望你能把案子交給我,美國人馬上就要來港島引渡教授,我沒時間了。”
Mada梁搖搖頭。
“威廉長官。”
“我相信我的人可以儘快抓到教授,我不會把案子交給你的。”
她要是同意才傻了。
多大年紀了,跑到總警司辦公室裡哭,丟了這麼大的人,惹得黃炳耀不開心,最後還沒把案子要回來,那不是白癡嗎!
至於威廉能不能應付美國人,關她什麼事。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