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誌舜返回大房,斜了一眼張民祖,“跟我來。”
辦公室。
“怎麼回事,鑒定報告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
“那就好,嚇我一跳。”
苗誌舜如釋重負,他鬆了鬆領帶,覺得喉嚨很乾,喝口水潤潤嗓子。
“剛才看你的時候你躲什麼躲,搞得我講話的底氣都不足了。”
他放下杯子埋怨道。
張民祖期期艾艾的說道:“苗sir,報告是法證部的吳雲信出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隻是...”
“什麼?”苗誌舜狐疑地問道。
“隻是,我把測試動能的塑料彈珠換成了鐵製的。”
張民祖坦白了。
他也不想承認,可是王業信的樣子太慘了。
彭文山一下接著一下,不但扇在夥計的臉上,還狠狠地抽在他的心裡。
王業信哭了,他害怕了。
這個時候他那個立功的心思早沒了,隻想著怎麼補救。
砰。
苗誌舜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桌麵跳動,連杯子都震倒了,水灑了出來。
“阿祖,你怎麼敢?”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明知道彭奕行的槍沒問題,你還敢偽造證據。”
“阿信讓人家打成豬頭呀!”
張民祖低頭。
“sorry,sir。”
“彭奕行是最後一個疑犯了,把他放了我們就沒有線索了,我想幫刑偵隊破案。”
苗誌舜懶得理他。
他抓起電話打給秘書,“給我查一下西九龍刑偵隊的電話。”
他知道彭文山這個時候肯定還沒回辦公室,便直接找宋子傑,打算通過他聯係上彭文山。
拿到號碼,撥了過去。
“喂,西九龍刑偵隊。”
“我是東九龍總區苗誌舜,我找宋子傑警長。”
“稍等。”
阿龍捂住話筒,衝著宋子傑叫道:“傑哥,東九龍有個叫苗誌舜的找你。”
“謝了。”
宋子傑挑挑眉,想起彭文山讓他查過苗誌舜,知道肯定有事發生。
“苗sir,你找我?”
“阿傑,你幫我聯係一下彭sir,我有急事找他。”
“什麼事?”
宋子傑警惕地問道。
對方不清不楚的來了這麼一句,沒頭也沒尾,他要是直接答應才傻了。
“呃...阿傑,是私事,你彆問了。”
苗誌舜敷衍了一句。
宋子傑咂咂嘴,不想理會,又怕耽誤了長官的事,硬著頭皮答應了。
他打完傳呼留言,就在旁邊等著。
電話沒等來,人先回來了。
“阿傑。”
彭文山站在刑偵隊門口,見到宋子傑扭頭才說,“我看到了,彆理他。”
“知道了,文哥。”
宋子傑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不過見長官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沒敢問。
彭文山回了辦公室。
郭麗怡已經去找張文慧了,剩下的事等拿到報告再說,通過彭奕行的話,他已經猜到鑒定報告有問題。
無非就是有人想立功,準備拿彭奕行頂罪。
東九龍不可能不知道他跟奕仔的關係,這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呀。
彭文山已經決定了。
等阿慧拿到鑒定報告,馬上申請重新鑒定,一旦讓他抓住機會,就把法證部、東九龍全都拖下水。
他才懶得搭理下麵的小警員呢,欺負他們顯得沒有容人之量。
都是督察級,收拾的就是苗誌舜。
把問題交給對方,不管他是秉公處理,還是徇私枉法,都會很難做。
這就對了,要的就是讓他難做。
點燃煙仔,對事情的發展做了初步的預測,從抽屜裡拿出棋譜繼續研究。
東九龍。
苗誌舜抽了三根煙,等了半小時,沒有等到宋子傑的電話。
他接著給彭文山的辦公室打,卻被秘書告知人還沒回去。
“阿祖,彭文山想立威。”
他眼神幽幽地盯著好友,無奈地說道。
張民祖被逼到死路,反而不怕了,“苗sir,這件事與你無關,所有的責任我一個人承擔。”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不了解他。”
苗誌舜搖了搖頭,“彭文山這個人,輕易不動手,動手就不給人留機會,你看他槍槍打頭就知道了。”
“他才不會讓你擔責,他是準備讓東九龍和法證部擔責。”
“嘁。”
張民祖撇嘴,明顯不信,“我覺著他不敢,他又不是傻仔,平白得罪兩個部門乾什麼?”
苗誌舜也想不明白。
是呀,讓法證部和東九龍總區丟臉,對彭文山有什麼好處呢。
“算了,不想了。”
苗誌舜起身,走到張民祖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人,這件事還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我保你。”
“sir!”
張民祖動容。
他想了想,拒絕了,“你是東九龍的督察,我不想你丟臉,你沒必要為了我跟彭文山低聲下氣的。”
“哈哈。”
苗誌舜突然笑了出來,“哪個說我要去求他了,我的麵子他不給,那就找個能壓住他的人出麵咯。”
“誰?”
張民祖疑惑地問道。
“你傻啦,李sir呀,我不信彭文山連李sir的麵子都不給。”
苗誌舜伸手往上指了指。
“不行。”
張民祖斷然拒絕,“苗sir,這種事求到李sir頭上,萬一他對你產生了不好的印象,那更糟糕。”
“我不能讓你的前途受損,該是我的責任我自己承擔,你不要管我了。”
“哎。”
苗誌舜歎息,“阿祖,我們一個碗裡吃飯,做事的時候能互相擋子彈,我總不能眼看著你扒了警皮受審吧。”
“就這麼決定了,你去看看阿信。”
“這次他太衝動了,我沒攔著彭文山也是為了他著想,不然彭文山投訴他就麻煩了,你幫我和他解釋一下,讓他彆怪我。”
張民祖沉聲道:“他明白的。”
“去吧。”
“ys,sir,thank,you,sir。”
苗誌舜等張民祖走後,打好腹稿,才敲響了總督察室的房門。
“進來。”
“李sir。”
“嗯,阿舜,酒店槍擊案查的怎麼樣了?”
李文斌抬頭看了他一眼,手裡不停繼續寫材料。
“通過對現場的勘查,刑偵隊把疑犯鎖定在槍會的會員身上,可惜已經排查過了,沒有發現線索。”
苗誌舜如實彙報。
“不對吧。”
李文斌說道:“你們不是申請了拘捕令,抓了一個疑犯嗎?”
他停下筆看著苗誌舜問道。
“是個誤會...”
苗誌舜還準備替張民祖遮掩一下,不過等他對上李文斌的眼神之後,腦子突然清醒過來。
在長官眼裡,撒謊比惹事的後果更嚴重。
惹事不怕,長官可以幫著解決,撒謊絕對不行。
一旦長官出麵平事,卻因為不了解內情而陷入被動,那麼印象分跌至零,前途儘毀。
“李sir。”
“刑偵隊的張民祖立功心切,偽造證據誣陷彭奕行,這個人跟西九龍刑偵隊的高級督察彭文山認識。”
“彭文山說,他會請律師索要假證據和拘捕令,我懷疑...”
苗誌舜深吸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還想把彭文山的打算說出來,不過他搞不懂彭文山的目的,話說了一半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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