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就是跟馬當娜交易的女人。
她穿著吊帶黑裙,一頭波浪卷發,眼睛凹陷秀眉突起,容貌看起來是個混血兒。
從尖東酒店到警察總部,無論警員問她什麼,她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彭文山把對方的身份證扔在桌子上,掏出香煙點上了。
“莉莉小姐。”
“我勸你不要心存僥幸,你在酒店買毒品的現場被抓,無論是貨還是錢,上麵都能檢測出你的指紋,你不說話也沒用的。”
“呼......”
彭文山吐了一口煙,仔細觀察莉莉的表情,見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些鬆動,趕緊再加上一把勁。
“阿庭,你覺得莉莉小姐長得怎麼樣?”
“靚女呀,走在街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追呢。”
阿庭放下筆,看看她的臉和腿又看了看身材,由衷地誇讚。
莉莉的嘴角微翹輕咳了一聲。
“可惜呀。”
“一公斤的毒品,那得判多少年啊?她長得那麼漂亮,卻要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時間裡去蹲苦窯,太不值當了。”
彭文山搖了搖頭,貌似非常遺憾,“苦窯是人能待的地方嗎?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下苦力乾活,對女孩的皮膚傷害太大了。”
“對呀,彭sir。”
阿庭點頭附和,“條件雖然比男監好點,但說實話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些還不算什麼,最怕的就是在裡麵被人欺負。”
“嘖嘖,很慘的。”
莉莉有些心慌,身體前傾豎起了耳朵聽。
“怎麼個慘法?”彭文山問。
“彭sir,一年前女監出過一次事故,有女犯的臉被利器割傷,一共下,凶手是衝著毀容去的。”
阿庭的臉色有些難看,沉聲說道。
“嘶,為什麼?”
彭文山吃了一驚,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得多大的仇呀。
“沒有原因,被害人和凶手之間沒有恩怨,凶手隻是因為心情不好,隨機挑了一個無辜的人。”
阿庭恨聲道:“那個女犯人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彭文山不確定阿庭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他看到莉莉的臉色變了,這就足夠了。
“莉莉小姐。”
“你聽到了嗎,那裡麵的人關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精神上的問題,沒事還好,有事了就晚了。”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應該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享受生活,而不是去那裡麵挨餓受苦,你說萬一遇到一個變態,那多可憐。”
莉莉小臉煞白。
她用手捂著臉,好像害怕被人劃傷一樣。
“阿sir,我想做汙點證人可以嗎,我要立功我要減刑。”
彭文山一臉嚴肅,“沒問題,隻要把你知道的全都講出來,我可以幫你向法庭提出減刑申請。”
“謝謝阿sir。”
莉莉深吸一口氣像是積攢勇氣。
“師姐,給莉莉小姐端杯咖啡。”
“ys,sir。”
莉莉接過去放在了一邊,然後跟彭文山要了一支香煙。
她吐出煙霧穩了穩心神開口了。
“我的老板叫漢斯,是海洋風帆廠賣品店的持有人,他借著外貿的渠道從東南亞走私毒品。”
“漢斯有個合作夥伴叫羅茂森,是他的白手套,幫他處理毒品走私的具體環節。”
“一個星期以前,羅茂森經手的一批毒品被人掉了包,負責接貨的小弟泰國佬被槍殺,凶手是一個叫毒蛇炳的男人。”
彭文山示意莉莉繼續往下說。
“今天我去尖東酒店交易毒品也是毒蛇炳安排的,這個人黑了他老大的貨,還讓我跟他妹妹交易。”
“嗬嗬,可惜他不知道我很久以前就跟著漢斯做事了。”
彭文山敲了敲桌子,“漢斯的貨源和走私渠道你清楚嗎?”
“不清楚,我畢竟是外圍人員,具體的事情漢斯不會告訴我的,我也從來不敢去打聽,很容易死人的。”
彭文山點了點頭。
莉莉在漢斯販毒集團中的地位很低,很有可能就是個跑腿的,能知道一些平常的事,但涉及到毒品就不行了。
“阿sir,我還知道一件事,但我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莉莉立功心切,有的沒的一塊往外說。
“沒事,你說就行,是真是假我們警方會核實的。”
彭文山麵露微笑鼓勵道。
“我聽說,這個月底漢斯有一筆價值0萬美金的毒品交易,具體數量、地址什麼的我不知道,我隻聽彆人提過一句。”
莉莉小聲說完,有些不安地看向彭文山。
她希望這個道聽途說的消息能幫她再立一功。
阿庭筆尖一頓,豁然抬頭看向莉莉,接著扭頭注視著長官,眼神炙熱且興奮。
我靠,0萬美金的毒品,這是大案呀。
如果這是真的,那A隊破案以後不是能在全港島出名?
彭文山摸了摸下巴,給出了一個數字,“0公斤。”
“什麼?”阿庭問道。
“我說0萬美元的貨大約是0公斤。”
彭文山站起身走到莉莉麵前,展顏一笑,“莉莉小姐,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祝賀你,你的功勞不小哦。”
“是,是嗎?”
莉莉急切地問道:“那能減刑幾年?”
“這個法庭說了算,我彭文山做事一向說話算數,該是你的跑不了,隻要你配合警方做事,我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
“阿庭,你接著問。”
彭文山轉身就走,想了想又說道:“注意保密條例,這個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他的視線從阿庭和女警身上劃過,等兩人點頭以後才離開。
總督察室。
“老爸,情況就是這樣。”
彭文山把審訊的內容述說了一遍。
“文仔,做的好。”
彭欣建滿意點頭,“上午發現的屍體,下午就找到了凶手,真夠快的,這樣我對長官、對記者也算有個交代了。”
泰國佬的屍體是在工地上發現的,等警察接到報警趕到時,記者早就到了,拿著相機哢哢就是一頓猛拍。
估計明天的報紙上就會出現這條報道。
他剛剛調回西九龍刑偵隊,正是展示能力的關鍵時候,結果就碰到了泰國佬死亡的案子。
死者是個黑戶,偷渡到港的,除了國籍以外什麼線索都找不到。
像是死者的基本信息、工作情況、活動範圍、社會關係之類的什麼都沒有,這種案子一般情況下是很難找到凶手的。
彭欣建覺著這次要懸了,搞不好重新上任之後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個懸案。
他剛才還在為案子發愁呢,沒想到彭文山已經結案了。
尼瑪,難怪林雷蒙升職那麼快!
早知道就不讓親兒子去中區警署了,直接來西九龍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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