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猜的沒錯,兔子帶著手下坐電梯經過樓時,確實聽到了電梯井道裡傳來的槍聲。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在樓聽到清晰的槍聲,但他的經驗告訴他,出事了。
兔子第一時間就警覺了起來,馬上吩咐手下做好了戰鬥準備。
電梯繼續上行,在0層停了下來,兔子一言不發,手臂連續揮動,下達了作戰命令。
電梯門開啟,和外界光線一起進來的是一聲槍響,子彈‘當’的一聲擊中地麵,彈射牆壁後打中了一人。
緊接著又是三聲槍響,連人都沒看到,自己這邊的陣型已經亂了。
兔子心裡憋了一口氣,自從做了雇傭兵,很多年沒這樣被人欺負過了。
他在等。
等電梯門打開,等手下的兄弟們衝出去,他一定要抓住外麵的人,慢慢地折磨對方。
兔子的臉上浮現出殘酷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隨著鐵門不斷開啟,縫隙不斷張開,笑容越發殘忍。
“噠,噠。”
兔子的肩膀一震,手指不受控製的扣動了扳機,手裡的衝鋒槍“突突突”地掃射起來。
肩膀先是麻痹,接著劇痛襲來,疼的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想開槍,還想控製自己的手指,離開那個該死的扳機。
可惜他做不到,無論怎麼努力,手掌始終死死地抓著槍把,衝鋒槍的子彈‘突突’到鐵皮上,反射進血肉之軀中。
“該死的,給我鬆開。”
兔子目眥欲裂,使勁兒扭轉身體,想要把槍從手裡甩出去,原本‘突突’鐵皮的子彈,調轉目標,全打在手下的身上了。
電梯裡的人群頓時炸了。
“哢哢。”
四秒過後,最後一顆子彈打光,槍膛空倉掛機的聲音傳出。
兔子眼含熱淚,這該死的衝鋒槍終於消停了。
“啪,啪。”
兔子身體一僵,屁股上再次傳來劇痛,他緩慢扭頭,看向身後。
一個手下右手抓著槍,左手捂著肩膀,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往外淌。
原來,你的肩膀也中彈了呀。
累了,毀滅吧。
兔子放棄了抵抗,也沒法抵抗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全躺下了,都是腰腿中彈,沒法跑了。
他痛苦地掃視著苟延殘喘的兄弟們,雙眼通紅,倔強地挺直身板,想看看,仇人的樣子。
“噠,噠。”
最左側地麵上的兩個兄弟,眉心中彈。
“噠。”
又一個兄弟死亡,這次靠右一點。
兔子絕望地盯著前方,他真的看到了。
“噠。”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半張人臉,一條斜飛入鬢的濃眉,下麵是冰冷的眼睛,色彩隨即消失,陷入黑暗。
彭文山貓著腰,小碎步一點點的挪動,槍口隨著匪徒的位置不斷上下移動,一槍一槍地收割人頭。
第二部電梯裡也是八個人,子彈使用數量枚,對方團滅。
彭文山站直了身體,鬆了一口氣,撥動保險栓,把MA甩在身後。
說起來,剛才還真的有點危險。
當時電梯門縫露出了匪徒的肩膀和衝鋒槍,彭文山本來打算搶先一步廢掉對方的胳膊。
他也沒多想,直接就開槍了。
哪知道,匪徒在條件反射之下,直接扣動了扳機。
兩枚子彈就打在了他的身邊,幸好其他的被電梯門擋住了,不然他肯定會受傷。
彭文山就地一滾,剛爬起來,就聽見電梯裡麵,跟扔了鞭炮一樣,劈裡啪啦的響成了一片。
他躲在一邊,等槍聲停了才敢摸了上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地的殘血,順手就給收割了。
伸手攔住即將閉合的電梯門,按滅樓的按鍵。
“馬軍。”
“大堂的情況怎麼樣?”彭文山拿出對講機詢問道。
“文哥。”
“你好威啊!”
馬軍顧不上回答長官的問題,迫不及待的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這個家夥徹底被征服了。
馬軍一開始調職中區警署的時候,就從宋子傑的口中,知道了彭文山的本事。
那個時候他隻是覺得彭文山的腦子活,會破案,跟在這種人身後,很容易立功升職。
第一次見麵,他就把自己擺在了低位,乾脆利索地喊一個年齡比他還小的人叫‘哥’。
現在他不光想叫哥,更想叫一聲‘大佬’。
一個人,穿著防彈衣抱著MA,一口氣爬了0層樓,追上兩部電梯,還經曆了兩次槍戰,最後殺了個人。
以前,如果有人敢在馬軍麵前說這種話,他能拿對方當沙袋亂錘。
以後,如果有人敢在馬軍麵前不信這種話,他還是會拿對方當沙袋亂錘。
誰說隻有女人會崇拜武力的,男人也會,而且更瘋狂。
馬軍的情緒高漲,激動的手舞足蹈,暗恨自己文化太低,想不出更好的詞語讚美長官。
“大堂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彭文山心裡高興,不介意馬軍答非所問,畢竟他自己也覺得表現不錯。
不愧是第一個叫自己‘文哥’的小弟,馬屁挺及時,有前途。
“已經解決了。”
“那個叫喪邦的假裝投降,實際上還想掙紮一下,連帶著身後的匪徒被夥計們打成了篩子。”
馬軍說完,再一次重複道:“文哥,你真的威。”
“噢。”
彭文山轉頭看向監控,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啊。”
“文哥,我中槍了。”馬軍裂開大白牙,大呼小叫。
阿明站在旁邊,看著跟個小孩子一樣的馬軍,一臉的嫌棄。
該死的馬軍,這些話本來應該是我說的才對。
阿明眼珠一轉,搶過對講機,聯係刑偵組,把彭文山追上匪徒,殺了個人的事說了出去。
彭文山取出了另一部對講機聯係彭欣建。
“彭sir。”
“雇傭兵解決了,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醫生。”
流動指揮車上。
彭欣建接到消息,一掃剛才坐立不安的神情,跟周華驃相視一笑,緩緩走出車子。
下了車,涼風一吹,他才察覺額頭上已經出汗了。
整個過程和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匪徒進入警方的包圍圈時,彭欣建挺高興。
聽說大部分匪徒沒有按照預期攻占酒店大廳,而是直奔珠寶展會,他開始慌了。
又聽說彭文山一個人爬樓梯去追人的時候,他真的害怕了,在心裡把彭文山罵了個狗血淋頭,生怕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好在人沒事,而且還把匪徒解決了,彭欣然的心情又變好了。
“彭sir。”
“文仔是這個。”
周華驃看著長官掏出手絹擦拭額頭,伸出大拇指稱讚了一下。
“哼。”
“你可彆誇他,這個衰仔膽子太大了,我饒不了他。”彭欣建一副事後算賬模樣。
驃叔笑了笑,跟在長官後麵,走進酒店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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