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幫彭文山寫報告。
這人有一手好字,筆尖輕觸紙張留下一行行端正的文字,速度很快。
文采也好,把彭文山臨場判斷以及開槍的原因、過程、結果寫成了經典案例,能上警校教材的那種。
彭文山越看越喜歡。
“其實你的報告很簡單,A隊阿德的才難寫。”宋子傑邊寫邊說,一點也不耽擱。
“他怎麼了,殺人比我還多?”
彭文山不知道哪個是阿德,如果殺人多過他,應該是個猛男。
“不是呀。”
“他是被嚇得尿了褲子,所以不好寫。”
槍戰現場真的很危險,一顆流彈就能要命,精神緊張到下體失禁很正常,就是在長官那裡會丟掉印象分。
宋子傑沒有嘲笑阿德,隻是有些可惜。
“做警察本來就危險嘛。”
彭文山撇嘴,給阿德打上一個膽小的標簽。
肥狗被殺時他怕了嗎,沒有,隻是有點慌。
彭文山確認自己跟阿德不是同道中人,不對,不是一路人。
男人可以怕但不能表現出來,哪怕死也得站直了。
“嗶嗶。”
彭文山查看傳呼機,文字顯示“蛇仔春,回電。”
“你先寫,我去回個電話。”
拍了拍宋子傑的肩膀,鼓勵阿傑繼續打工。
離開警署,街道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走遠以後找了一間商店。
指指胸前的證件,抓起座機,示意老板離遠點兒。
“春哥。”
“文仔,我有一件事要給你說一下。”
蛇仔春知道彭家小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他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這次跟常小姐一起來港的人裡麵,有個叫李長江的年輕人。”
“李長江?”彭文山有點印象。
電影裡李長江具體犯了什麼事忘了,反正挺有能力,從北邊公安手裡逃走以後,和常滿坐一條船偷渡到了港島。
這家夥算是阿滿的老鄉,在港島安穩下來以後,四處打聽她的消息。
多虧了李長江,常滿才能從妓院裡脫身,中間還發生了一段鐵鏈纏身的劇情。
哎,鐵鏈配常滿,我還沒試過呢。
彭文山琢磨了一下,覺得有點難度。
阿滿害羞,到現在一共解鎖了個姿勢,讓她上來就玩鐵鏈纏身,怕不是被她給撓花了臉。
嘖嘖,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尚需努力呀。
“李長江找到我,說自己是常小姐的表弟,希望通過我找到常小姐,讓他們見上一麵。”
“他不知道常小姐的情況,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人蛇。”
“我懷疑他不懷好意,在打常小姐的主意。”
李長江算是一個正直心善的人,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找老鄉抱團取暖很正常。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電影裡李長江知道常滿是為了嫁人才到香江的,後來發現常滿身陷妓院,不但沒有花錢去嫖,還把人救了出來。
彭文山點燃香煙,這不巧了嗎!
想要在短時間內抓捕朱韜結案,隻有拿到莎蓮娜手裡的財務賬本才行。
機會隻有一次,就是朱韜派手下準備殺死莎蓮娜和文建仁,栽贓給陳家駒的時候。
莎蓮娜是財務經理,掌握著朱韜參與販毒的賬本。
警方的騷操作讓她被動成為汙點證人,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因素,朱韜在手下的慫恿下決心殺了她。
然後用她和文建仁的屍體,坑死陳家駒。
彆管符不符合邏輯,隻要沒有直接證據自證清白,陳家駒一定會被警方列為第一嫌疑人。
彭文山準備到時救走莎蓮娜,幫陳家駒證明清白,拿到賬本後抓捕朱韜。
他記得事情發生在一個彆墅裡,但彆墅在哪兒他可不知道。
這需要有一個人跟蹤莎蓮娜,確定彆墅位置,還要監視裡麵的動靜,隨時給他彙報情況。
蛇仔春和彭奕行都不行,人靠的住,但不是搞跟蹤的材料。
李長江就挺合適的。
這家夥能從公安手裡逃走,本事肯定夠了,隻是想讓人家答應下來,還得費點兒心思。
“春哥,你想多了。”
“我給你說個地方,你讓李長江明天中午過去,就說是阿滿告訴你的。”
彭文山把出租房的地址給了蛇仔春。
掛掉電話。
“老板,拿兩包煙,七包方便麵,再來兩包火腿腸。”
“行了,就這些,給你錢。”
彭文山提著東西回到大房,所有人都待在工位上,沒人敢翹班。
警員結束任務以後事情很多,配合相關部門做筆錄、寫報告、隨時待命接受詢問、審訊等等,理不出頭緒彆想下班。
何況今天的事情還不小,督察周華驃都沒下班,哪個敢溜,腿給你砸斷。
“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桌子上有香煙,自己拿。”
“阿傑,先彆寫了,時間長著呢。”
渾渾噩噩過了一夜。
清晨的時候,大部分後續工作有了初步的結果,周華驃離開以後,警員才陸續下班。
彭文山醒來的時候接近點了,常滿趴在床邊用發梢撓他癢癢。
“調皮。”
“喂,你好不講道理,是你讓我在這個時間叫醒你的。”
常滿被冤枉了,就想學老媽捏他的臉,被反手壓在床上。
舌頭在唇齒之間來回攻防,相互試探之後罷戰。
“你有個表弟叫李長江嗎?他找到春哥,說是想見見你,我讓他中午過來。”
彭文山洗漱後,把李長江過來的事說了一下。
“他不是我表弟,我們是在春哥的船上認識的,他來乾什麼?還冒充我表弟。”
常滿記得那個年輕人,當時挺有好感,現在都快把人忘了。
聽說這人冒充自己親戚,覺得對方不像是好人。
“他不這麼說,春哥乾嘛幫他聯係你。”
“菜買齊了嗎?”
“不光買齊了,我都擇好洗乾淨了。”
彭文山走進廚房,裡麵擺滿了材料,就等著下鍋了。
“你讓我準備這些,就是為了那個李長江啊。”
“嗯,你倆算是老鄉,他第一次來拜訪,我們總得把人招待好,對他客氣一點,也是對你的尊重。”
常滿心裡甜絲絲的,眼裡全是蜜意。
“你一個人在港島,怪孤單的,他說是你表弟,你乾脆就認下這個弟弟,你們是老鄉,也能有個人說話。”
阿滿確實很孤單,雖然努力適應港島生活,但時間太短,話都說不利索,連個朋友也沒有。
看電視都不明白裡麵說什麼,一切都很陌生。
彭文山看著阿滿越發柔情的眼睛,覺得是時候解鎖第個姿勢了。
“我都聽你的。”
阿滿的心都要化了,如果不是大白天,她願意為彭文山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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