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二月到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今天早些時候彌漫自由城的海霧還留下了一層薄霜,不過日出後就被溫暖融化,讓期待雪天的孩子們悶悶不樂。
現在的夜晚冷得快要結冰了,許多房屋開始燒火取暖。公館的好處由此呈現——因為公共廚房和公共區域的煙道,隻要燒起壁爐,就能保持整座公館維持恒溫。那些買了獨棟住宅的也花得起柴火錢。
加上城主府雇傭工人後給的薪水大方,保證了所有人都買得起一件禦寒的衣服。
起碼這個冬天,不會再有人挨凍——醉酒倒在路邊的醉漢除外。
隻有妲德看著樹木被砍伐會不那麼開心。
安南觀察到自己的農業部部長的細微心情,告訴她自由城想要創建自然城市,燒柴隻是暫時的,未來他們會用煤炭代替,再未來說不定還會用魔法。
妲德就吃這一套,從沒有人試著用道理說服德魯伊,而且安南說到做到——森林山脈的樹木不止沒有因自由城的出現而減少,反而擴大了一塊。森林邊緣的樹苗在德魯伊和樹精靈的照顧下茁壯成長,湧動著自然生機。
現在讓安南頭痛的是水源問題……當初選址時因為元素軍團的存在,安南完全沒考慮水源這回事,因為寶石海灣的美麗就選定了這裡。現在看來,一座美麗的海灣卻無人問津總有原因。
雖然隨著將森林山脈的泉水引到山下,自由城沒有水源危機,但冬季即將到來,河流結冰枯竭。
生活用水還好,自由城登記在冊的一百六十四位法師能用水係魔法解決,但公共廁所的排水係統就無可奈何了。
除非排放到海灣裡或用海水。
前者不說彆人,光是蕾菈就饒不了他。而且安南也不想未來的自由城人徜徉在飄著糞便和垃圾的海水裡。
後者腐蝕管道倒是小問題,但會讓糞便無法再作為肥料使用。
海水衝走的不是糞便,而是自由城的財富。
所以安南最近在做兩件事:
堅持使用魔法戒指,碰到水元素就送給它和水元素長老一杯蘇打水。
大型水元素沒什麼反應,倒是水元素長老表示出欣喜,會把檸檬蘇打水融進身體,看著它咕嚕咕嚕地冒起氣泡。
估計再送幾次,安南和水元素長老的關係會變成和火元素長老那樣。
第二件事是努力冥想,安南晉級在即,希望到了精英會讓狀況有所改變。
這一天,城主府外的廣場上,擁擠的人群排成兩條鬆散的隊伍。
臨時帳篷前的城主府人員正詢問麵前的壯漢:“你好,你要應聘工人還是礦工?”
“你瞎了嗎?我是職業者!”壯漢鼓動著肌肉:“給我個職業者能做的活兒!”
“這裡都是基礎委托,如果伱需要特殊委托請排那邊的隊伍。”城主府人員帶著公式化微笑。
“你給我處理。”壯漢盯著他。
“抱歉,這裡隻受理基礎委托。”
壯漢喘著粗氣,即將和官方人員爭執起來之時,背後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
“不乾就讓開。”
壯漢剛要發火,瞥見背後站著一位披著法師袍的家夥……一個法師?
他站在一旁,倒想看看這家夥想做什麼。
“你好,你要應聘工人還是礦工?”官方人員態度沒有任何變化。
年輕的法師回答:“工人。”
“請問你的法師等級是?”
“三級。”
“三級法師……以連續釋放三十個法師之手的持續時間,你需要工作四十五分鐘到一百二十分鐘,普通法師的時薪是六金幣,你能接受嗎?”
法師矜持地頷首。
官方人員交給他一張羊皮紙:“請到北城牆或西城牆開始工作。”
領到羊皮紙的法師們在周圍人自發避讓中離開,而兩名近衛也迎麵走了過來:“這裡有人鬨事嗎?”
官方人員沒說話,看了眼一旁的壯漢。
壯漢盯著衛兵背在後背的火槍,流露忌憚。
在一些不懂規矩的外來職業者在鬨事並被懲戒後,這些魔法道具的威力已經流傳開……把寶貴的魔法道具發給普通人,那個安南城主真是富有又慷慨……
但戰士的尊嚴不許他低頭“我排錯了隊伍。”說完壯漢抬起頭,擠開人群去排另一條隊伍。
官方人員抬頭和兩名近衛相互對視,聳了聳肩,招待排上來的第二個法師。
“你要應聘工人還是礦工?”
“我是召喚學派二級法師。”
“兩隻低級水元素持續20分鐘,普通法師的時薪是六金幣……”
遠處的對話飄來,縮起肩膀的壯漢心裡嘀咕:“真是見鬼……這些法師大爺居然會跑來乾賤民的活兒……”
城主府二樓,安南站在窗前,望著廣場上踴躍的人群。
現在的備戰真是熟悉的感覺……
當初在星月灣也是,我們備戰,我們築牆,我們跑路……
但這次不一樣了。
安南眺望北方延綿成線的城牆。
這次不一樣了……
……
曾經的星月灣僅有幾千人口,但現在是那時的十倍,還有那時沒有的法師塔、強大鄰居。
分散在塔圖恩帝國、蒙塔布爾洛克公國、迪蒙王國、基廷公國的劇院開始發力,張貼告示召集曾經的微風城、星月灣的子民。
舊民曾被安南和奧爾梅多疏散在迪蒙王國和中土,現在,整個艾倫大陸的西北部又被卷入混沌陰雲,但沒人再遷移他們。
安南和奧爾梅多得為曾經的子民負責。他們打算把舊民被送到奧爾梅多的避風塘小鎮,再通過傳送門回家。
經過五個月的消化,自由城已經能接納一波新居民了。
安南本來想把這件事交給弗朗科伊斯,但瓊安跑到城主府自告奮勇。這位曾經自稱瓊安·伊柯塞拉·貞德·貝赫達德·克萊蒙克特·蒙特利爾,假冒黃金家族的落魄女孩經過在學校的刻苦學習後,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真的貴族。
利落的披肩短發,偏男式的禮服襯托出標致的體態……而且差一點就比安南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