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黯淡的夜空看不見闖入者和守護者的身影。
安南趕到花園,看見依然是老人模樣的老祖宗在搖椅上憩息,仿佛先前自由城上空的戰鬥和她無關。
但許多人都看到了那道熾烈光束從城主府花園升起。
“您真美,這樣我都不好意思再喊您老祖宗了。”
老祖宗睜開依然渾濁的眼睛,慈祥地問:“那小安南想叫我什麼?”
“艾裡耶絲姐姐怎麼樣?”
艾裡耶絲·蒙特利爾,老祖宗的名字。
“那你怎麼叫小歐琳?歐琳侄女?”
“好主意。我和她各論各的,她管我叫安南弟弟,我管她叫歐琳侄女。”
“哈哈……我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老祖宗笑得擦拭眼角的淚光,“但誰惹我們的小安南生氣了?”
安南倒沒有敵人被解決的喜悅:“我在擔心您……我沒想到您會親自出手……這不會加劇詛咒嗎?”
老祖宗和藹地說:“隻是被詛咒後沒剩下多少的力量,不礙事。”
“他們跑掉了嗎?”安南又望了眼恢複明亮的夜空。
“跑了一個。”
這意味老祖宗留下了一個,永遠的。
所以就在那幾十秒裡,老祖宗殺死了一個傳奇?還是因詛咒沒剩多少力量的老祖宗……
安南希望那個死掉的是阿加瓦爾——既擊退了敵人,又解決了仇人,雙贏。
“你在想什麼?”老祖宗忽然笑眯眯地問道。
安南感慨說:“我在想老祖宗年輕時一定被很多大人物追求……”
這麼強大的力量,恐怕連染指神位的傳奇半神都打不過老祖宗……怪不得連歐琳那家夥都有資格成為山上的騎士團團長。
因為她有一個好祖宗。
“我現在也不老啊。”老祖宗玩笑道,和安南在花園一起笑了出來。
奧爾梅多出現在二樓的窗前,沒打擾他們。
“呼……我今晚笑太多了,又該長皺紋了。”
今晚的戰鬥終究對老祖宗有些影響,她變得嗜睡,安南推著輪椅回到城主府,交給女仆艾比送回房間,又和奧爾梅多說了結果,來到城主府門口。
洛西端著火槍,看守城主府大門。
剛才的驚魂化作自由城人的談資,他們都知道了有個強大存在在庇護自由城,隻有幾個膽子不大,腦子不好的商人逃出寶石海灣。
“你都是士兵長了,還親自來看門?”安南站在他旁邊。讓他不爽的是,自己居然比洛西還矮。
“安南大人,敵人明麵上的進攻被擊退了,但還有可能暗中潛入了刺客。”
“我以為伱是被剛才的戰鬥嚇到了。”
安南玩笑道,結果洛西露出被說中的沉默不語。
“覺得彷徨?”安南主動問道。
洛西沒法向他效忠的主人隱瞞:“嗯……我們很弱小……”
“你以為你算什麼?”
洛西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安南大人不客氣地指著夜空:“剛才的戰鬥,兩個傳奇一個重傷,一個死亡。戰鬥的餘波就算把院長丟進去都沒法反抗……我們又憑什麼?整個自由城加起來也隻是那片火焰的柴薪。”
“螞蟻不該擔憂會被大象踩死。”
但已經學到很多的洛西沒法再被安南的幾句話說服。
“安南大人,我知道這麼說會很……沒有自知,但我們真的永遠也沒法接近那種高度嗎?”
“……未必。”
沉寂許久,安南邁下台階:“跟我來。”
距離城主府不遠的煉金室,安南看見二樓的窗戶打開,麥可爾正怔怔望著夜空。
先前的戰鬥同樣給他帶來不可磨滅的印象。
看到安南,麥可爾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
“魔法火藥改良的怎麼樣了?”
洛西向駐守煉金室門外的兩名手下示意,跟著安南來到二樓。
麥可爾回答:“我以為你要問剛才的戰鬥。”
“你一個精英都不是的法師能看出什麼?”
“什麼時候一個術士也能趾高氣昂了?”麥可爾針鋒相對。“你說的糖我有了點主意,但需要時間和……你懂得。”
“放心吧,自由城最不缺的就是錢。”
洛西看著安南大人和麥可爾聊了起來,不知道他帶自己來的目的。
還是麥可爾主動看向洛西:“你大晚上帶著士官長跑來我的煉金室隻是和我拌嘴?”
“剛才的那幕讓我們的士官長感到彷徨,所以我來告訴他還有你,魔法火藥的未來會如今夜一樣閃耀而震憾。
麥可爾發出嗤笑:“我不信。”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無時無刻。”
麥可爾就是不信,畢竟他整天和魔法火藥打交道,讓魔法火藥變成剛才那種威力……就像是安南突然拿出個東西說它能賣一百萬金幣一樣離譜。
等會兒,魔法影像好像就是這樣……他說的是真的?
麥可爾想再確認一遍,但安南已經和洛西回去了。
城主府,回到臥室的安南看見被子鼓起一團。
掀開被子,傻貓正縮在裡麵,貓瞳放大。
“果然是你……”安南無奈地抱起傻貓,“我們的傻貓又被嚇壞了。”
傻貓沒有反抗,這個時候它總會變得格外聽話。
安南坐在沙發裡,把傻貓放在一旁,撫摸它蓬鬆炸起的貓毛,左手觸碰口袋裡的世界樹之葉。
“泰德爾?”
“泰德爾·逐月者?”
世界樹之葉沒有回應,安南繼續呼喚:“世界上最美麗的精靈在嗎?”
“……什麼事?”
“你忙的話一會兒再說?”
“已經不忙了,你想問什麼?”
“我有一個長輩,她中了眾神允諾的詛咒,變得不再年輕,失去了大部分力量,怎麼能解除詛咒?”
“沒有辦法,因為那是眾神的力量……”
“隻是祛除蒼老呢?這個應該隻是詛咒衍生的副作用……”
“這不是問題,變形術就能解決。”
“但我的那位長輩沒用變形術……難道因為施法對她來說是種負擔?”
“這也有可能,但我覺得會被眾神詛咒的存在不屑於用變形術偽裝自己。”
安南回想老祖宗沒有詛咒時的睥睨姿態,確實像泰德爾形容的那樣。
但可以想辦法解除蒼老詛咒——誰會拒絕自己恢複年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