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匠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倒黴到了極點。
事情是從一個月之前開始的,明明在忘憂鄉這種地方,本應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才對,在這片大家好不容易才抵達的樂土,每個人都可以安心過上自己的日子,又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但事實卻證明,人隻要足夠倒黴,那就還真有可能出問題。
最開始隻是一些刷牙的時候刷出血,或者出門的時候被絆一跤這種小事,那個時候的李木匠還沒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很快,這份黴運就愈發的濃重了――僅僅隻是到了第七天的時候,李木匠身上的黴運,就已經發展到了出門時候絆一跤,直接人都被磕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要知道李木匠如今可是一副木頭人的身軀,木頭人都能被磕到昏迷不醒,這簡直有些過於不可思議了。
如此奇景,也讓忘憂鄉的眾人們覺得離譜,於是大夥紛紛開始出主意。
“是不是惹到什麼臟東西了?”
這是大夥的第一反應,畢竟李木匠這黴運實在是無法解釋,簡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天知道這到底是出了個什麼事――所以在思前想後之下,大夥還是久違的動用了一些,禁忌的物品。
也就是阮老頭的骨灰。
事實證明,阮師的骨灰還是很有效果的,在木頭人李木匠被撒了一身骨灰之後,這黴運好像還真被止住了――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大夥意識到,這恐怕也僅僅隻能算臨時止住而已。
隻因為,在半個月的時候,也就是黴運被止住的第七天時,新的黴運,再一次降臨。
這一次黴運來得更為恐怖,隻因為這一次出事的事李木匠家裡的灶台,當時李木匠的老婆身體不舒服,於是便讓李木匠來給兩個孩子做一些熱飯菜――這種事情對李木匠來說倒也沒什麼,畢竟平日裡這種事他也沒少做。
可唯獨這一次,以前一直都沒出事的灶台卻突然起了大火。
熾烈的火焰幾乎燒掉了李木匠的家,身為木頭人的李木匠自然也沒能幸免,雖然李木匠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帶著老婆孩子跑了出來,但他的木頭身軀卻仍舊有半邊本燒成了焦炭。
“也不是……不能用?”
雖然李木匠這樣寬慰著自己,但那被燒成焦炭的半邊身軀卻已經開始掉渣。
而這份慘劇,也讓其他人愈發地擔憂。
“看來上次的做法還不夠。”
劉博倫歎息一聲。
“阮師的骨灰也做不到嗎?這李老哥身上發生的事,實在是太……”
“阮師的骨灰,也不是真正的萬能。”
聽到劉博倫這麼說,那兩個守山童子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原本是負責守衛滋陽山山門的,眼下則是主要負責守護忘憂鄉的倉庫,而阮山濤的骨灰,同樣也在他們的看守範圍之內――所以他們才更清楚,那些骨灰真的做不到真正的萬能。雖然之前靠著這些骨灰的力量,忘憂鄉這邊確實一度實現過物質的極大豐富,但這也不代表這些骨灰真就什麼事都能做到。
就好像現在這樣,李木匠身上的事情,就屬於骨灰也幫不上忙的範疇。
“要不還是……”
也就是這個時候,劍客崔遠指了指天上。
隻是這一個動作,在場的眾人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顯然,眼下大夥也隻能這麼乾了,畢竟眼下遇到的事情,已經是他們處理不了的級彆了――所以與其他們自己在這裡瞎琢磨,還真不如趕快把能處理這件事的人找回來。
而那個能夠處理這件事的人,自然是已經飛升到天上的杜乘鋒了。
杜乘鋒能不能真的處理這件事,大夥其實沒怎麼想過,畢竟在忘憂鄉的眾人眼中,杜乘鋒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那個一路帶著他們打到這裡,甚至親手建立了這個忘憂鄉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眼下這件事,大概也是一樣吧?
“如果是他的話……肯定能做到的。”
就連木頭人李木匠都這樣確信著,他們都相信,如果是杜乘鋒回來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所以,問題也就在這裡了。
他們該怎麼把杜乘鋒找回來呢?
雖然當初送彆的時候,他們說的都很好,大夥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大不了有空就多來串門看看――可眼下杜乘鋒若是自己不出現的話,他們幾個還真不知道怎麼聯係到杜乘鋒本人。
“總之……他說自己是上了天沒錯吧?”
思前想後想了半天,終於還是一個忘憂鄉的村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地上能看到天上,那天上肯定也能看到地上吧?我們直接在忘憂鄉點燃火把,用火光構成字跡,他總還是能看到的吧?”
“這……好像還真行?”
眾人眼睛一亮。
其實這個辦法聽起來就不太靠譜,不過再不靠譜的辦法,終究也是個辦法,更何況忘憂鄉眼下不缺物資,些許火把倒也還是燒的起的――於是在第二天的夜裡,忘憂鄉的人們便將火把插遍了整個忘憂鄉,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歸”字,隻希望天上的杜乘鋒嫩剛看到這些。
但事實證明,這種溝通方式確實是沒什麼效率,起碼杜乘鋒沒有在那一晚出現。
“這……倒也能理解吧,萬一他在忙自己的事呢?”
忘憂鄉的人們這樣安慰著自己。
白天的時候,點火把是沒有用的,那點火光根本照不出多遠――所以忘憂鄉的眾人能點火把的時間也就隻有晚上。不過微妙的是,問題也出在這裡了,萬一杜乘鋒那邊晚上需要睡覺呢?
隻能說,這個溝通方法本就有些不靠譜,眼下做不出什麼效果來,倒也是理所當然。
可就在忘憂鄉的眾人們以為,這種溝通方法真就毫無意義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那一夜,就在眾人都垂頭喪氣的時候,卻真的有須發皆白的中年文士從天而降。
緊接著,就……
“他說,他說他自己是文曲星君。”
勉強從那一場混戰中逃出來的劉博倫,是這樣對趕回來的杜乘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