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強者恒強
以孱弱微小的身軀，戰勝身高數十丈的龐大存在，這種事情，真的可以辦到嗎？
怎麼想都是辦不到的吧，畢竟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先不說雙方本身那層出不窮的手段，就算隻是**力量，也已經是絕對的天差地彆。
強者隻需要揮揮手就能碾死弱者，這便是力量之上的絕對壓製。
但是，這種壓製，真的有那麼絕對嗎？
“當然不可能。”
在這方麵，杜乘鋒的體驗無疑是最為深刻的。
如果隻是力量就能輾軋一切，那統治世界的就不應該是人類，而是應該換成那些比人類壯碩太多的長毛大象――但事實上來看，笑到最後的仍舊是孱弱的人類。
至於原因，究其根理，終究還是因為人類懂得，使用武器。
當被一支又一支長矛釘在身上的時候，即便是龐大的長毛象也會飲恨而終，那些曾經對它來說隻能算弱者的人類，會將他的血肉當作食物，會將它的皮毛做成衣衫，從而渡過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天。
這古樸的長劍，本身就是落下的太陽。
“不繼續打嗎？”
直到眼看著整條右臂上的血肉都四散落下，皇天仍舊沒能理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天再一次掄起了左臂。
皇天嘗試揮起隻剩骨架的右臂，但那些僅剩的骨架卻也已經被拆得零碎，散落一地。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傻到一拳打下去，正在噴血的右肩已經讓他明白，這樣的攻擊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僅僅隻是瞬間的判斷之後，他的左手便憑空一招。
“你愣著乾什麼。”
他甚至都沒有做出半點還擊，就已經被卸掉了一條臂膀。
“你就不能再給我一點驚喜嗎？”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異像，也沒有什麼輝煌，半空中落下的，隻有這一支長劍本身。
明明贏的應該是他才對，贏的應該是他……
不想傷人性命的時候，他才會用拳腳，隻因為這樣方便他控製力道。不過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他也很少用弓弩箭矢，一方麵是他很清楚，還有比更弓弩箭矢更好用的槍械，另一方麵卻也是因為，他不太習慣使用這種，遠程武器。
隻要擁有足以破開其軀體的武器就好。
或許這才是真正能稱得上神跡的一劍。
“所以說，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皇天下意識將左手擋在胸前。
“怎麼回事？”
這或許是個人習慣問題，他不太習慣使用弓弩投槍，使用這些武器殺人，更多還是一種機械性完成任務的感覺，就像是郊遊打獵，隻需要計算數目就好，真較起真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怎麼又變成這樣子了？
他更習慣，近身戰鬥。
矮小的怪物握住了太陽。
所以，想要戰勝一個遠比自己更為強大的東西，其實也沒那麼難。
“你……”
然而在他的視線中，那個矮小的怪物，卻僅僅隻是，伸出了手。
“神劍，墮日！”
“我……”
生死廝殺，那是最為尖銳的衝突才能導致的行為，而這份尖銳的具現化，便是那些銳利的長劍，便是那些鋒利的刀刃，這些鋒銳破開軀體，讓溫熱的血液噴濺出來，讓彼此感受到湧動在對方體內的溫度，讓他們在這鋒刃之間，完成一方對另一方的，徹底壓製。
也就是這個時候，卻有聲音在他的腳下想起了。
或許相比於正經的遠程武器，這種殺戮的方式過於沒有效率，麵對麵的抵近戰鬥，甚至還會讓他更加危險，但危險這種事情往往也伴隨著收獲，起碼殺戮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是什麼扣動扳機就能完成的消遣，他是真的能近距離的體會到那份，鮮血與意誌之間的碰撞。
皇天死死地盯著腳下的那個身影，死死地盯著那柄長劍前進的軌跡，再快些，再快些，還要再快些……這一劍一定能取了這個怪物的性命！
但是，換成用刀的話……
有血從緊握的掌心中滲了出來。
暗箭傷人的確足夠效率，但也僅僅隻有效率，敵人就算中箭也不會服氣，還是會辱罵，還是會叫囂，他們會覺得這是占了兵器的功勞，他們隻會畏懼於死亡本身，而不是畏懼操控兵器的人。
說到武器，自然是要分成種類的，弓弩箭矢自然算武器，長槍短刀也是武器，甚至對於久經訓練的武者來說，赤手空拳，一樣是最為凶險的武器――不過杜乘鋒真正戰鬥的話，還是不會選擇赤手空拳的，隻因為這種戰鬥姿態太過野蠻，也太過缺乏殺傷力。
“你……”
這是他最為強橫的招數，也是他最為熟練的招數，在那些崇拜者的加持之下，這一劍的威勢更勝往昔――並且最為關鍵的是，這一次，落下的長劍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切割，那一柄古樸的長劍，隻是這麼純粹的，不偏不倚的，向著杜乘鋒的頭頂落去。
鮮血滴在地麵，那是被劍鋒劃破手掌帶來的傷口，但這柄長劍能帶來的傷勢，也僅僅隻能如此了。
剛才不是他要贏了嗎？強大的難道不是他嗎？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他不是已經獲得力量了嗎？怎麼還會……
地麵上，連兩丈都不到的矮小身影歎息一聲。
“死！”
死定了。
在那一劍都奈何不了這個怪物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一次絕對沒可能贏了――的確，如今的他是擁有了力量，可那又如何呢？
他這一身力量，終究還是對方賦予的，他這強橫無匹的實力，終究也還是對方一拳打出來的，從剛才開始，從剛剛被打出這一身龐大的軀體開始，他就已經應該逃走了，那個時候他的反應是正確的。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誤以為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殺掉這個怪物。
可他真的殺得掉這個怪物嗎？
好像還是做不到的，他的力量都是對方給的，那對方想要收拾他，簡直就像收拾子孫一樣輕鬆――甚至就連皇天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眼下的他應該是變強了，甚至可以說是變得極強才對，但當他真正對上這個怪物的時候，他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