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和薑妍說太多話語的原因，此刻莫京笙的嗓音聽上去，多了一絲沙啞。
“到！”
宋乾推開房門，邁著軍步精神抖擻走了進來，朝著兩人微微一頷首，看向莫京笙道：
“首領，您停留在此的時間超過了，此刻還要返回東山麼？”
“先不回了。送薑小姐去我們的客房休息，夜間安排好人，做好守衛。但凡薑小姐中間有任何需求，儘我們所能全力滿足。”
宋乾立正站好敬了個禮：“是！”
薑妍挑眉，“客房？”
她想起，宋乾先前是安排孔五等人去接蘇黛和葉清他們的，“葉清和蘇黛他們？”
有莫京笙在，宋乾話語也有些客氣和見外：“時間太晚，已經提前請他們在客房休息下了，薑小姐可以放心。”
“這是我的安排。我私下單獨見你，雖說已經做足了保密工作，但難免薛淼淼那邊會有所察覺，會注意到你這邊來。
你和蘇黛他們的關係，隨便一查便能查清，所以，直接把他們接了下來，也是出於對你們安全的考慮。
另外，你和蘇黛在基地的那些工作，明早會安排替換人去。”莫京笙見薑妍臉上多了一絲警惕，不由解釋道。
對方思慮如此周全，薑妍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要起身告辭，卻聽莫京笙補充了一句：
“薑小姐如果明天想清楚了，可以直接來告訴我。”
薑妍見他話裡有話，便道：“然後？”
“我和薑小姐聊得再好，也自是空口無憑。如若我莫某活著還好，定然能遵守約定儘我所能保障薑小姐的一切。但如若某天我在這天災中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希望薑小姐這邊受到什麼影響。
所以，我會親自草擬好協議，白紙黑字，形成條款，並讓最高掌權者簽字落印，這樣未來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對薑小姐的一份額外保障。
至於需要薑小姐幫忙收集的物資，我們會形成一份高度絕密的圖冊，類彆，數量，存放地點等等都會單獨列上，屆時會提供給薑小姐一份。
另外，簽字落印需要一定時間，不過這段時間薑小姐可以先行去往東山，取到我承諾給你的一部分黃金和武器再說。
薑小姐有所不知，東山在末世前可是全國最大的金礦資源所在地，雖說經曆了天災，但基本的儲量，我們還是有的，這也是我提出那樣條件的底氣所在。”
薑妍自是知道東山的黃金儲備量，原本要去東山，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此刻也算是瞌睡遇到枕頭了。
不過她還是故作一愣：“簽訂協議？”
這東西，其實既是約束對方，也是約束自己。
很多時候，防小人不防君子的。
莫京笙像是會讀心一般：
“這份協議是私人定製款，以保障薑小姐權益和人身安全為目的。另外我需要提前明確一點，如若你同意合作，那麼你和官方之間，也隻是合作關係，不是征召關係。自始至終，你都是獨立自由的。”
話已至此，誠意已至。
薑妍也不好再說什麼，客氣說了聲告辭，跟隨宋乾腳步，出了門。
而先前另一個守在門口的戰士，則端著一杯濃茶再次進了屋裡。
眼見著身後的房門關上，宋乾這才低聲說了句：“薑妍，抱歉。”
薑妍故作不解，扭頭看他一眼：“為何？”
“首領安排我和孔五在你們身邊，確實是有保護和部分監視之意，但我們沒有惡意，莫首領也沒有。”
“否則，當時他便也不會親自下令，親自上陣指揮，將空中酒店那棟樓炸了”宋乾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薑妍聽完，也隻是輕輕“哦”了一聲，沒對他的話語發表任何看法。
路上時不時會遇到執勤的戰士，兩人也不好再聊些什麼。
一路默默無語，在迷宮似的區域七繞八繞，在一間靠近通道中間的房間門口，停下了。
牆麵和門都被漆成了白色，加上明亮的燈光，恍若白晝。
宋乾取出鑰匙，開了門，旋即將鑰匙遞到薑妍手裡：
“你先休息，明早吃完早餐後，我帶葉清他們來見你。”
宋乾說完，嘴唇緊抿了一秒，最終開始開了口：
“薑妍，莫首領從來沒有和人單聊過這麼長時間。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和你聊的是什麼內容，但是，還請你能認真考慮清楚，做出你內心認為的最為正確的決斷。”
“你早點休息，晚安。”
“好。晚安。”薑妍打開燈，關上門，扣上防盜鏈，進了屋。
房間也就七八平米左右。
靠牆邊一張單人行軍床，旁邊一桌一椅，桌上放了一個保溫暖水瓶、幾個紙杯，一盒紙巾和兩顆糖果。
角落裡一個塑料簡易衣櫃。
再往裡，是一個很窄的帶門的衛生間。
放了淋浴設備，還有一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床單、被套、毛巾都是白色新換的，很整潔。
正對床的牆麵，還貼了一張推窗見海的風景照，倒是讓壓抑的地下城感覺輕鬆不少。
這裡的供氧也比樓上租住房間好很多。
薑妍照例取出反監聽探測儀掃了一圈，花寶也爬了出去，像條壁虎似的整體竄了一圈，連新風口都沒放過，倒是沒發現什麼。
雖是這樣，她也沒有進入空間的打算了。
新收進空間的那頭馴鹿，那些枯樹樁上的木耳，已經夠它吃好幾天的了。
實在餓了，還可以吃青草之類。
至於那些雞鴨鵝，溪水，小魚小蝦，小草，也同樣根本不用擔心的。
那些數量越來越多的魚也是。
薑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空間，其實已經有了基本形成的食物鏈。
這倒是個好事情。
以後看看能不能讓裡麵的物種，更加多樣性一些。
想到這裡，她倒是對莫京笙說的那個圖冊來了興趣。
不知道要幫官方收集拯救的物資裡，有沒有珍稀動植物之類。
這麼一想，那所謂的圖冊，應該就是現代版的藏寶圖吧
薑妍越想越興奮，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眼時間：
嘖——
淩晨三點半。
時間確實不早了。
等簡單洗漱完，沉下心來的薑妍已經是嗬欠連天。
上了床，還沒來得及複盤一下今晚和莫京笙所聊內容，直接倒頭就睡。
花寶照例趴在床邊，給她全程警戒著。
門外也守著一名持槍戰士，轉角處也有。
是她入住後才新增的。
這些都是花寶探查完畢後告訴她的。
薑妍倒也沒太放在心上，也沒閉眼幾分鐘，直接就進入了夢鄉。
她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被千萬條金光閃閃的藤蔓托舉著送向太空。
她伸出手指輕輕一揮。
“轟！”
那個安置在空間站裡的天災模擬實驗室控製總倉，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