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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不得擺酒謝謝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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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呢?”沈江姩猛地一怔,“沒喝就醉了?”“我要你為了我,背棄他,背棄倫常,背棄天地!以東宮婦之名警告他,讓他莫打擾你和宋煜的生活!”

宋煜俊臉上布滿希冀,像個討糖吃的孩子,又像地獄修羅,那般極致衝突,使人憐惜又使人懼怕。

明明位高權重,卻得不到小小一顆人心,從何時開始失控的,昨夜情事裡她要見皇後,計劃逃離他,抑或是在東宮門處瞧見她生活七年的丈夫接她回家,周府才是她熟悉的家吧。

沈江姩唇瓣顫抖,她多麼想一時衝動,不顧一切地和宋煜在一起,管他什麼倫常世俗,做個惑亂東宮的妖孽又如何,爹爹"殺"了皇帝未出世的孩子,自己和皇帝的長子在一起,使太子違抗皇帝又如何。她記得宋煜說過,皇帝亦不能將他怎樣了。

可...理智使她將這份自私壓下。

他是清正的謙謙君子,她不能如溺水之人攀附浮木一樣享受這份不對等的關係,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成全,不是他成全她,她連累他。

“如果你要的誠意,是要冒著世人皆知你與臣婦有染的風險,抱歉,這份誠意我給不了。”

宋煜薄唇瞬時蒼白,“相信我,這事隻在東牆內,不會走露分毫,這對我很重要。”

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就是這樣被毀去的。他希望她可以偏心宋煜一些,心理上讓他贏周芸賢一回…

沈江姩搖了搖頭。

“嗯,行。”宋煜絕望了,“和周大人敘敘舊吧。他傷挺重,你是大夫...”

“宋煜…”

“沒事。”宋煜和他傳來的木棍都是笑話,“抱歉,剛才失態了。”

剛才僭越把她當內人了。實際,她為了皇後而來,他或許隻是一個七年不見的舊相識。

“姩姩利用孤救出父母,就回家和你跟孩子團圓了。”宋煜笑著對周芸賢道,“你小子不得擺酒謝謝孤,剛才看明白她多愛你了麼?寧可拿珠釵自戕,也不肯傷害你的。”

周芸賢道:“謝殿下理解。”

宋煜牽唇,不言。

沈江姩指著外麵,“外麵等我。”

周芸賢牽著孩子去了。

“何苦摔這命根子?何苦來呢!皇後知道了怎麼是好,今上知道了,又如何是好!”

邱夢嚇得臉龐變色,沈江姩便這樣可以牽動殿下情緒麼。素日那樣冷清的性子就似瘋了,不就是看見她過了七年的丈夫來討人了麼,這樣大情緒,至於麼,不就是臉龐好看些,七年來又對殿下有什麼功勞苦勞!

“多大的火,至於這般...連禦賜的玉冠也不要了。”

沈江姩登時瑟縮,是自己害他這般作怒的,她是為了他好,她不是為了周芸賢。

她才進東宮門他就摔了玉冠,是仍恨著她吧。

宋煜爆發後突然的安靜,使沈江姩心疼的揪成一團。

“速速撿起來吧,打造一副一樣的,以免帝後問起不能交代。”沈江姩說。

邱夢忙低聲勸沈江姩道:“妹妹,太子殿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何苦執著於一無所有的周大人呢?”

沈江姩說,“彆說了。讓他靜靜。”

邱夢繼續,“殿下當年一無所有,你...不是根本不屑看一眼的嗎。說到底,是不愛嗎?你方才若是依了殿下,說要斷了周大人腿,殿下又不是沒有理智之人,不至於真的失智下毒手的!”

宋煜皺眉,“邱夢。孤是真的需要靜一靜。莫埋怨她。不想聽。”

邱夢心下一凜,不敢繼續很明顯的煽動,以免殿下對她反感。

沈江姩來到外麵。

周芸賢往前二步,“娘子,和我回家吧,你在這裡到底多餘,沒有身份,像寵物。”

“周芸賢,你帶孩子先回去。養傷要緊,彆不知天高地厚狀告東宮,以卵擊石沒有好處,咱們是小老百姓,細胳膊細腿兒得當三思啊。”

說著,沈江姩壓低嗓子警告,“你還記得臣子規捏在他手裡的,他弄死咱們易如反掌,對麼?”

周芸賢麵龐血色逐漸流失,他當然記得自己命門捏東宮指間,“娘子,你彆以為攀了高枝就不回家了。逼急了我,投靠睿王,顧些瘋狗到處亂吠,你和你那太子前夫臉上也不好看。你見過哪個君主染指臣妻的?”

沈江姩氣急攻心,她認為可以和此人同歸於儘,讓自己和太子這段情埋在黃土,她不允許任何人敗壞宋煜,當下笑道:“救出我爹娘就回去了。稍安勿躁。耐心等等我。我不得靠他救爹娘麼,你當下也幫不到我不是?”

算是將周芸賢打發走。

宋煜見她在囑咐周芸賢什麼,他高大的身體輕輕做顫,他坐在椅上,吸口氣。

打,給我狠狠打,將他腿打斷!落魄的廢物也配肖想周夫人!

周夫人讓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出現在周夫人和周大人麵前,打擾他們夫妻的生活!

宋煜又看到那個渾身是傷的自己在冷宮門縫隙內眼睜睜看著未婚妻坐著周府的花轎風光大嫁。

他伸出舌尖舔了下頗為寒涼的唇瓣。

從衣襟裡拿出心疾藥,倒在手裡五六粒,壓在舌根底下慢慢化開。

邱夢握住宋煜的手,緊緊的握住,“妾永遠在殿下身邊。不要難過了好不好。又陷在那個噩夢了是麼。”

宋煜看了看邱夢,輕輕點了下頭。

室內靜了下來。

沈江姩進來時看見邱夢正緊緊攥住宋煜的手,宋煜沒有回握,也沒有掙開,所以邱夢在冷宮便是在宋煜難過時靠近的宋煜麼。

宋煜懶懶窩在椅上,他稍後得去朝裡上朝,他揉著眉骨,平複著心緒,他宋煜竟不得到一個女人義無反顧地奔赴麼。他吐口氣,招來謝錦,耳語道:“叫人盯著點周芸賢,晚點來說說動向。”

謝錦頷首,“明白的。”

邱夢拿個錦盒,用手去撿地上四分五裂的玉冠。

沈江姩也低手去撿,碎玉將手指割破了些,她也沒有停下,好似手指破了,心裡疼痛會少些。

宋煜望見沈江姩的手指被玉割碎,出了血,他手臂猛地一顫,剛想起身去查看,卻忍下了,彆開了麵龐,不想繼續一廂情願了,因為永遠得不到回應,她一味地躲他。

“不必撿了。有構造圖,玉匠照圖做就是了。”就像澄清似的,宋煜加了名字:“……邱夢。”

沈江姩肩膀一僵,原來他叫夢兒不必摸碎玉了。

邱夢忙說,“圖到底不比實物,還是要撿的。姩姩你歇著吧,你是我家客人,你皮膚細嫩,沒乾過粗話,我在冷宮乾活習慣了的……”

宋煜因邱夢排擠沈江姩的話,猛地心裡就對邱夢生出抵觸之感,他記起邱夢多年恩情,生生將情緒壓下。

他凝著沈江姩那消瘦的身子,她仍在撿碎玉,他煩躁的彆開麵頰,到底沒有忍住,說道,“莫撿了。不用你撿。”

沈江姩紅了眼眶,“要撿的,是因我而起。我便有份責任吧。玉冠重造多少錢,我出了。”

宋煜說,“不用你出。彆管了。怪我自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謝錦就拿著木棍立在那裡,心想這木棍要不要送回去啊...從廚屋借的...

爺爭寵失敗受挫的表情那樣難看,他也不敢問啊,不問了叭,就這樣默默抱著木棍當背景好了!

爺已經失態丟人了,自己還有這根木棍,不可以再失態了。不然搶爺風頭怎麼辦……爺一個人丟人就好了……

***

周芸賢牽著周環隨東宮侍衛離去,他沒有將妻子領走,心裡十分不忿,妻子被強留東宮,他亦心有不甘。

但他明白,的確憑借自己此刻的處境,確實連走到大理寺冤鼓的能力都沒有,需要借力、需要依附,不然很可能就莫名其妙"病故"了。

太子勢力龐大,不是自己可以抗衡,太子之所以留他一息,是理智尚存不殺百姓,也是顧及姩姩的心情。

出門,東宮侍衛將周芸賢猛地一送,周芸賢倏地摔個四腳朝天,地上冬雨泥濘頗多,他發絲衣衫沾滿了泥濘,落魄得好像一條細狗。

“快走快走!不要在門前逗留!”侍衛厲聲恫嚇,“太子給臉,你竟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那都是因為太子看那位絕色小主兒的份上。才忍你叫囂半日,不然你是誰?”

“爹!你摔疼了沒有?我們可以從壞人手裡救回娘親嗎?”周環連忙去扶起周芸賢。

“可以的!環兒,娘親會回來的!你娘親可是個要臉的人。”周芸賢拖著疼痛的身體,回頭,恨恨地望著門頭矜貴的東宮二字,他暗下決心,有朝一日,要叫這東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親手報那日五刃之仇!

周環扶著周芸賢一步一步地走過東宮門前的路,轉角繼續往交叉路上走,待繞了二三個路口。

周芸賢滿腦子都是去拜見睿王宋曦文。

突然,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周芸賢的肩膀。

那人喚道:“周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周芸賢聞聲,身子猛地一僵,緩緩地回身,便見那人麵貌頗有幾分狂狷之色,他將人認出來,原來是亡龍之過,禦前救過他性命的睿王宋曦文,他揖手躬身道:“草民參見睿王殿下。周某正在想您呢,睿王爺。”

“周大人素來與東宮親好,又與燕將軍多番走動,如何想起本王來了?”宋曦文把玩著一串佛珠,笑得頗具深意,“這叫做患難見真交。你起高樓我遠之,你高樓倒了,我扶之。是為情誼。”

“那日今上壽宴,周某遭歹人陷害,因亡龍之過觸怒龍顏,睿王殿下對周某有救命之恩,周某欠您一個人情,眼下,該還了。”周某躬身拜倒。

“這裡接近東宮,恐怕四下耳目眾多,周大人上馬車吧。”睿王言畢,便快速進了馬車,親手掀簾待周芸賢進車,引為貴賓。

周芸賢左右查看,見四下無人,也快速牽著周環,隨著睿王進車。

睿王說,“去睿王府。”

睿王看著曾經的新科狀元、大理寺卿周芸賢,如今落魄潦倒至這般,嘖嘖可惜。

“周大人,你寒窗苦讀二十餘載,不該是這樣在街頭被太子的家仆毒打的下場啊。”

“睿王殿下,一言難儘。”

“周大人,唉,周大人,本王早就賞識大人你的學識和氣度,更有心將家妹許配給你。成就一番佳話。”

“這…小可何德何能。”

“怎奈周大人一心撲在太子身上,卻落得個...官妻兩失的下場。你不恨宋煜那瘸子嗎?你想啊,一個瘸子天天在你妻子身上...”說著,睿王便頗具深意的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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