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些驚訝李懷德對這些數據張嘴就來，看來是沒少下功夫，而且密切關注國家經濟發展中的新動態，果然成長了不少。
“說得好，有誌氣，好啊，你這個想法我很支持，年輕人都是要多有想法嘛，好，很好。”
李懷德還是第一次被老人這樣稱讚，這些日子的功課果然沒有白做。
老人背著手，半轉身，斜著走動幾步。
“前不久領導曾指示我們：辦托拉斯就是要組織起來，組織起來才能搞專業化、標準化，才能增加產量，提高質量，發展新品種，托拉斯不是隻辦幾個，要把眼光放大一點，全麵的看問題”。
“你這個提議很是時候，很符合上麵的精神，放手去做吧。”
老者走到桌前，抓起煙，掏出一支點上，又將煙盒伸向女婿，李懷德有些受寵若驚，遲疑了一下，還是擺擺手。
“爸，我就不抽了，小琳不喜歡聞這味。”
“嗯，不錯，能管得住自己也是進步。”老人放下煙盒，一隻手隨意的放在身後，女婿成長了不少，在香江磨礪了一年多，沒白待，很好。
“你們廠的書記還沒定下來，多努努力，你還年輕，還是要追求進步。”
李懷德更是心花怒放，連忙表態，“您放心，我一定繼續保持昂揚的鬥誌、堅定信念，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為黨和人民的事業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老人對女婿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再次提醒，“你有這份決心就很好，不過，不要忽略了家裡，你們倆都不小了，該要個孩子…”
李懷德下意識的看了看書房外，隔著門什麼也看不見，但愛人這時候應該正和嶽母談著悄悄話，是啊，自己到現在還沒個孩子，以前一直要求上進，不著急，可現在似乎…
…
轉眼一個學期結束，朱雪峰又放假了。
“江學姐，王師兄，祝賀祝賀！”
朱雪峰上午就從留學生口中得知兩位昨天都順利完成畢業答辯，可以按期畢業了。
“該回去了，我們都兩年沒回家，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對了，你定下來哪天走了嗎？”
“正等著你們呢，我又沒啥急事，咱們一起走，隻不過我到莫思科還得待幾天，去那邊找點資料。”
王向東很遺憾的看了朱雪峰一眼，“還以為能一起回國，你去查你的資料吧，我們可不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尤其是我媽做的菜，兩年沒吃到了。”
江誌聞言，捂著嘴笑了，“這麼大人了，就這點出息，走吧，咱們先去看看後天的機票，晚上大餐一頓，小峰，這可是你說好的。”
“多大個事，一頓飯而已，我負責把兩位的肚子都填滿，哈哈哈哈。”三人說說笑笑走遠。
三人按期抵達莫思科，除了登機前朱雪峰被單獨叫走再次接受檢查，導致被耽誤了一會，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小峰，那個大毛軍官似乎認識你，為什麼將你單獨檢查，他們又不是機場人員。”
三人的坐位並不坐在一起，下機取行李時，江誌一臉關切的問道。
朱雪峰將碩大的雙肩背包跨上肩，又拎起一個大提包，一臉的無可奈何。
“去年九月底我從這邊飛過去時和他們同機，發生點誤會，沒想到快一年了，這家夥還記得我，也沒什麼事，多檢查一遍而已。”
送走王向東和江誌後的第二天，總算見到了古力娜紮。
“給你，這些都是你要的。”
古力娜紮將一個袋子遞了過來，袋子鼓鼓囊囊，這些都是委托她幫著查的資料，朱雪峰打開袋子看了看，很詳細的介紹和手繪地圖。
“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給我，辦完事你跟著我一起回去”
這是兩人約好的，古力娜紮幫著收集一些線索，朱雪峰負責幫她返回國內。
古力娜紮也沒問怎麼帶自己回國，隻是搖搖頭。
“我想清楚了，我還是暫時不回去，這裡的資料隻有莫思科的，你說的東西，還有一些在聖彼得堡的冬宮藏著，我沒弄到那邊的資料。”
朱雪峰皺皺眉，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從莫思科過去，直線距離都得七百公裡左右，這是個意外，冬宮更靠近歐洲。
“你不用查了，我自己也可以去看看情況，總之謝謝你，這樣吧，三天，三天後在這等我，我帶你回家。”
誰知道古力娜紮還是搖搖頭，“朱先生，你想簡單了，你這種護照，在這裡隻是過境用的，並不能用來購買去聖彼得堡的航班，連火車你也坐不了，除了莫思科，你那裡也不能去，還必須得在指定時間內離開。”
朱雪峰一愣，還真沒注意有這個要求，取出自己的護照看了看，半信半疑的問道。
“你這消息是真的？”
古力娜紮點點頭，“聖誕節後頒布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加嚴了這方麵的管控。”
看來冬宮暫時是去不了，不過無所謂，總會有機會的。
“那就更簡單，辦完這邊的事，我就帶你回家。”
旅館外傳來一陣整齊的皮靴跑步的聲音，古力娜紮撩起窗簾的邊縫向樓下的馬路看了看，一隊整齊的士兵正跑步通過，慢慢去得遠了。
“朱先生，謝謝你，不過我剛才說了，暫時不會離開，我還有自己的事，您辦完事就趕緊回去吧，也不用擔心我，我很安全，而且這邊的生活現在已經習慣了，過的挺好。”
古力娜紮眼裡似乎有一種堅定，朱雪峰也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麼就改了主意，想了想，還是提醒一下。
“雖然我不清楚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但我提醒你，冬宮不用管了，不要去調查，能做到嗎？”
“真不用？”古力娜紮疑惑的問道。
“真不用，不是敷衍你，既然管控加嚴，我們也去不了那邊，你去調查沒有意義，先放棄。”
“好，我答應你，你自己注意，我得走了。”
朱雪峰還想再問，可見到古力娜紮一臉堅毅，似乎下定決心，緊緊的咬著下嘴唇，隻好放棄了提問。
“好吧，那就再見，有事還是老辦法聯係。”
古力娜紮點點頭，突然上前一步，抱著朱雪峰，“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