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廚子離這並不遠,老早就看到了,見朱雪峰等人已經說清楚了燒餅的事,他們人又多吃不了虧,本來並不想出來,可見這人借著酒勁還想鬨,這可不能乾看著。
帶著幾個夥計就衝了出來,倒是很有分寸,上去隻是攔住中年男子,隔開了雙方,避免真打起來,中年男子見兩邊人越來越多,倒也沒再發飆,隻是嘴裡還在不依不饒的罵著。
眼見孫師傅都被驚動出麵,朱雪峰也是挺不好意思,自己處理不及時,給店裡添了麻煩。
“孫師傅,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們這就走。”
“沒事沒事,以後有空常來,這哥們喝多了點,彆和他一般見識,大過年的。”
“的勒,您慢點忙,打擾,我們這就顛。”劉澤感激孫廚子的仗義出手,也笑著打了個招呼。
幾人恨恨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轉身一起出門,好端端的聚會弄成這樣,程玲更是沒好氣,“什麼人啊,沒見過麻醬燒餅還是咋的,走走走。”
幾人材憤憤的準備出門,身後的男子本來被孫廚子等人一攔,本來已經不準備再鬨,這會聽到這群青年男女的譏笑,再已按捺不住,顧不了其它,手一下子伸進懷裡。
卻被一隻手按住,中年男子一側頭,隻見身邊多了個男子。
“馬哥,這群小兔崽子欺人太甚。”
男子貼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的小聲罵道。“你丫喝多了吧,飯店裡掏槍,不想乾了吧,不就是幾個燒餅嗎,真尼瑪沒出息,按我的法子,啥燒餅不夠你吃的,讓你吃到吐,這輩子都不想。”
又轉頭對孫廚子說道,“這位師傅,我這兄弟喝的有點急,不是想鬨事,您多擔待著點,沒事了,我扶他回去。”
孫廚子剛才似乎聽到對方有槍,也是有些含糊,這會一聽,趕緊就坡下驢,對著看熱鬨的食客大聲吆喝。
“各位老少爺們,沒事了,沒事了,都是個誤會,散了吧,一會鍋裡的肉涮老了可惜了的。”
眾食客也就一哄而散,中年男子看著正要出門的朱雪峰一夥,還是咬牙切齒,突然開口。
“馬哥,不成,我咽不下這口,你等我,娘的,不就是燒餅嗎,那小子有一袋子,老子非弄過來,惡心死丫挺的。”
說著就要去追,可能真喝的有點多,才起步就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叫馬哥的連忙一把扶住,笑罵道。
“真是出息,栽到一群小鼻崽子手裡不服氣是吧,丟人,回去等著,哥哥幫你找回來,給你出口氣總成了吧。”
再說朱雪峰一群人,出了店,三三兩兩的清理車上的積雪,兩小時功夫,地上已經全白了。
“那傻子一看就是喝多了。”
“就是,沒那能耐,裝什麼大個,丟人,走吧。”程玲第一個開鎖,她得帶周敏安。
“小峰,沒給你惹事吧,那個廚子是你朋友?”劉澤還是心有不安,小聲問道。
“一個朋友的朋友,應該沒啥事,開店的遇到喝多了的還不是常有的事,這對他們不算事。”
朱雪峰安慰一聲,餘光卻見到一個寸頭的中年男子跟了出來,個子不高,卻有幾分壯實,似乎和剛才的那個中年男子一夥的,也就留了個意,沒想到,那男子還真直奔幾人來了,同學們也紛紛住手看著。
“喲,是你小子,還真是熟人,怎麼樣,給個麵子唄,把燒餅都留下。”
姓馬的一出門就見到高個子身邊就是被自己收拾過的小青工,頓時樂了。
“小峰,這就是咱們廠保衛科的馬股長。”劉澤小聲提醒。
“喲,馬股長啊,這裡可不是工廠大門,這東西也不是我的,你要留下,得問問我同學肯不肯。”
劉澤一點麵子也沒給馬股長留,直接點名這是自己同學,你軋鋼廠的股長在這也不好使。
朱雪峰還真是沒和馬股長打過照麵,進進出出多少次,似乎就沒見過他值班。
“那這位同學,給個麵子唄,你既然是小劉的同學,咱們也算朋友不是。”
朱雪峰本來沒打算和這位有糾葛,可對方上來就要全留下,話雖然說的好聽,可這擺明了的威脅朱雪峰,當然不放在眼裡。
招呼同學,“各位,今天就到這,趕緊回家,記得一起去看老師,走嘍。”
同學們見朱雪峰不尿馬股長,也是嘻嘻哈哈的推車上路,沒一人搭理馬股長,馬股長聽清楚了,這真是一群同學,可被人如此不放在眼裡,也是火冒三丈,衝著朱雪峰和劉澤就是一聲大吼。
“站住,我懷疑你們攜帶危險物品,停車,我要檢查”。
正好中年男子也跟著出來,也在一旁囂張的嚷嚷。
“沒錯,讓老子查查。”
這裡是簋街後段,和後世通宵的燈火,二十四小時營業,人流不息不一樣,時間也就勉強八點,可大雪天的,街道上根本沒人。
“彆理他們,你們趕緊回家,彆凍著了,尤其是先把女生送到家…”
看著幾位男生還不想動,隻好小聲和沈偉交代一句,沈偉點點頭,這才招呼著大家護送女生先離開。
朱雪峰剛才提醒同學們散去時,口口聲聲咬定學生的身份,不知道馬股長見沒見過這幾位同學,上萬人的大廠,不認識才是正常吧,朱雪峰骨子裡還是不想給同學找麻煩,股長雖然不是啥正經乾部,可是要給幾位青工找找麻煩,搗搗亂,惡心一下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沈偉幾人明白了朱雪峰的意思,但地上已經積了一層不薄的雪,並不好走,幾人推著車上了路,馬股長陰著臉,見劉澤和朱雪峰沒走,對慢慢走遠的幾個也就沒放在心上。
“一會鬨翻了,他肯定沒事就給你找麻煩,你不怕?”
“怕他,就他有兩蛋不成,什麼玩意,不用理他,咱們也走。”
劉澤推著車就要走,朱雪峰當然也不會留下,馬股長看著兩人毫不在意,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再也按捺不住,幾步就竄下台階,地上積了雪,一個不小心,差點滑倒,再次引得兩人哈哈大笑。
見朱雪峰兩人笑完自己,又若無其事的騎上車,慢慢在雪地上向西而行,馬股長似乎受了極大侮辱,直接追了上去,中年男子也踉踉蹌蹌的緊緊跟上,雪地裡自行車倒不比他倆跑著快,眼看就要追上。
“還尼瑪真追上來了,小峰,要不咱們扔一張餅,逗逗他們。”
看著前麵的路口,三輛車六個人都停下等著自己,朱雪峰笑罵道,“你趕緊過去攔著他們,一會彆讓他們過來,我來對付這倆蠢貨,我可不是軋鋼廠職工,比你方便,一會我再追你們。”
劉澤想想也是,四九城最繁華地段,還真不怕馬股長膽大包天,再說,還有一會巡邏隊都該出來了。
劉澤前腳離開,朱雪峰就將小踏板橫在馬路上,直勾勾的盯著幾米外的兩人。
“小子,怎麼不跑了,下車,我要檢查。”
中年男子再次掏出了手槍,比比劃劃,朱雪峰笑道,“您誰啊,那個部門的,有啥權利查我!”
“老子是西直門車站派出所的,這位是軋鋼廠保衛科的馬股長,怎麼的,查不了你,識相的趕緊蹲下。”
“我說這位,真是喝多了吧,這裡不是西直門火車站,也不是軋鋼廠,趕緊把槍收起來,這裡歸北新橋派出所管,有你兩位啥事。”
“你奶奶的,老子是公安,你就的聽老子的,現在我們要搜查你,老老實實待著,你要敢跑,我就一槍斃了你。”
中年男子看來真沒少喝,亂七八糟的啥都敢講,連馬股長也有些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