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江先生,兩家船塢的信息都是江先生幫著調查的。”
出了淺水灣,車隊就在彆墅區外等候,鄔倩倩就將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介紹給朱雪峰,江先生還帶著兩位幫手,加上鄔倩倩這邊的陳秘書和隨行人員,一行人倒是浩浩蕩蕩。
“朱先生您好!很榮幸認識您。”
江先生個子不高,外形也很普通,一身西裝,倒也顯得很正式,和朱雪峰一身便裝比起來正式不少,一雙眼睛很是靈活,雖然很熱情,但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驚訝。
江先生的確很驚訝,和鄔倩倩合作了好幾次,從東升公司拿了好幾筆信息費,對東升公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鄔倩倩背後的老板這麼年輕。
“江先生您好,聽倩倩說過您,本事很大,給她幫了不少忙。”
江先生客氣道,“哪裡哪裡,都是拿錢辦事,鄔小姐掏錢,這事必須得辦得漂漂亮亮,朱先生,你還真是年輕,要不是鄔小姐說您才是老板,我還以為是誰家公子呢。”
“您說笑了,今天還得麻煩您給好好介紹一下…。”
朱雪峰沒有太多客氣,直接讓江先生帶路,今天要考察兩家船塢和碼頭,江先生負責介紹。
一行人先到了太古船塢,太古船塢就在本島的東北部,超級黃金地段,現在還是工業用地,但隨著香江的快速發展,本島怎麼可能還保留工業用地,要是能拿下這裡,將是華人踏入本島的第一人。
“朱老板,這裡就是太古船塢,那邊的碼頭又叫藍煙囪貨倉碼頭,由太古集團與藍煙囪輪船公司合創的太古船塢。”
朱雪峰點點頭,這地方是太古洋行的地盤,以前也是個撈錢的好地方,不過因為航空業的崛起,現在太古洋行的注意力轉移,前幾年大肆進駐了國泰,據說現在占國泰航空48%股分,前不久還給鄔倩倩找過彆扭。
“嗯,地方是不小,可見昔日的輝煌,就是沒能跟上時代的的發展。”
好端端的地盤,卻出現虧損,真是端著金飯碗討飯,現在的太古船塢到處呈現一股衰敗,工人也是無精打采,朱雪峰以前隻在渡船和酒店頂層遠遠看過,這次是第一次來現場。
碼頭位置很好,深水碼頭,依著地勢而建,但區域顯得小了點,停靠以前的貨輪沒有問題,可要停靠萬噸貨輪或更大的,兩艘就轉不開,的確已經跟不上發展。
一連串的八個船塢,還有一間在乾活,一個千噸的貨輪正在清理船底的藤壺,十幾個工人慢吞吞的乾活,沒有一絲活力,和朝氣蓬勃的香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碼頭也有兩艘中型貨輪在裝卸,更多的泊位沒有來往的貨輪,倒是停著三艘貨輪。
“這裡現在吞吐量這麼小?那些空著的貨輪就是他們的船隊?”
“朱先生,這裡是本島,大宗貨物當然不會卸在這邊,當然是去九龍倉碼頭更方便,這裡卸貨的都是供應本島的,那兩艘裝卸的和三艘停靠的都是太古的船隊,現在已經沒有其它貨輪來這裡裝卸。”
“嗯,是這樣啊,看來太古的情況的確很不妙。”問了個這麼淺顯的問題,朱雪峰也掛不住,好在戴著墨鏡,沒人看出他的尷尬。
“這裡呢,二戰前非常繁忙,船廠的訂單根本做不過來,太古遠洋船隊…”
江先生滔滔不絕的介紹完,又在船塢管理人員帶領下,一行人在船塢轉了一圈,朱雪峰全程沒有再提問,隻是靜靜的查看各種設備,包括已經封存的,心裡有了底。
“走,去下一家。”
黃埔船塢和碼頭都在九龍島,和太古正好隔著維多利亞港相對,占地麵積更大,地理位置的價值雖然不如太古,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黃金地段了。
天星渡將一行人送到九龍島,輪渡碼頭不遠處就是九龍倉碼頭,貨輪如梭,川流不息,和太古完全不像在一個城市,一條填海形成的深水泊位遠遠的伸出,直插維多利亞海灣,幾十艘巨型貨輪停靠著等待卸倉,這裡的停靠條件的確是太古不能比擬的。
“走吧,看完黃埔船塢再回來看看。”
這麼繁忙的海運,已經可以預計到海運的再次蓬勃發展。
黃埔船塢離九龍倉並不算太遠,九龍島也就這麼大,都在維多利亞港灣,但處境卻完全不一樣,這裡和太古船塢差不多,一排排船塢立在海邊船場。
這裡比太古船塢情況略好,一連串的九個船塢,還有三間在乾活,兩艘應該是在維修,一艘在重新刷漆,遠處的碼頭也有一艘中型貨輪在裝卸,也有幾艘貨輪趴著。
“隻有三分之一的船塢有活乾,這裡的情況並不比太古強。”
鄔倩倩感歎一聲,這兩家在幾十年前可是香江繁榮的象征,沒想到現在衰敗至此,兩家的狀況都差不多,船廠是最大拖累,貨輪還在勉強維持,碼頭業務也很少。
兩家船塢都曆史悠久,兩家船塢曾經一度壟斷香江的修、造船市場,背靠大陸,這邊根本不缺訂單,而香江的定位又造成了香江的海運行業的繁榮,繁榮的海運行業也極大程度的推動了香江的發展,兩者互相推動,造就了二戰前香江的繁榮和兩家船塢的輝煌。
當年的船隊規模在東南亞無人能及,還能遠赴歐美從事遠洋貿易,也是極為掙錢的行當,可惜二戰海洋成了貨船的墳墓,即使躲在香江的維多利亞港,也被小日子轟炸和掠奪,全毀了,光是太古遠洋船隊和船塢就一共損失了近四十艘遠洋貨輪。
小日子占領香江後,更是直接侵占了兩家船塢,戰後,兩家洋行才重新獲得所有權,經過重建,又更新了所有設施,當時的生意再次煥發了青春,一時間極為火爆,主要從事的就是內地對外的商業貨運。
可惜隨著國內的政局變換,大量商人攜款外逃,對外商業迅速崩壞,一直到解放後,直到現在也未能恢複,再加上航空業的快速發展,遠洋貨運的成本又一直居高不下,似乎跟不上時代的發展,造船的業務一下就變得極為慘淡。
隨著九龍倉碼頭的擴建,兩家船塢和碼頭的盈利再次能力大減,來香江的貨輪選擇了物流更方便的九龍倉碼頭,即便是補充淡水和貨輪檢修、清理船底藤壺等業務也變得極為稀少。
近十年來,更是入不敷出,大量設備閒置,船塢停工,靠著出售船隊的貨輪勉強維持,可局麵一直得不到真正緩解,導致大量工人解雇,即使留下的不多工人也是生活艱難,工人的平均月收入才六七十港幣,無數工人為了生存,不得已轉場到九龍倉碼頭從事力工,力工雖然辛苦,但每個月還是能多掙點,一百港幣左右的收入還是很誘人的。
太古洋行更是將興趣轉移到了航空業、地產和糖業,徹底斷了繼續投入。
“太古和黃埔最多的時候有多少工人?”
調查員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的老板,雖然沒有明白老板的意思,但好在當時查過這條信息。
“年太古工人最多的時候有三千多人,現在隻留了不到三百人,加上船員和管理人員才勉強六百人,黃埔也差不多。”
太古的船隊還剩下五艘貨船,這些隻能在東南亞轉悠,再遠了去不了,現在最大的兩個貨運船也才三千噸,其它都是一千到兩千噸的小貨船,再也不複當年香江遠洋貨運船隊的威風,這些船就是太古現在的主要資產,不進行維修都沒法遠航。
黃埔隻剩下四艘,情況和太古也差不多,真是難兄難弟。
聽說太古和黃埔共有有六艘六千多噸的大船不得已已經變賣,朱雪峰心裡想笑,其中四艘都是被陳東那貨買走的,當時給的錢可不多,畢竟都不看好海運市場,這時候的海運成本高的很,具體後麵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