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西橋搖搖頭:“誰是誰的劫數,現在還說不定,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否則不好收場!”
“那就戰吧,戰過便有分曉!”燕陽不想跟他多廢話。
“戰與不戰,也不是由你說了算,得看我有沒有興趣!”
虎西橋說罷,當即縱身而起,瞬間化為一道虛影。
不得不說,這個家夥的身手著實了得,逃逸功夫一流,連燕陽都沒看清楚他是如何逃走的。
毫不遲疑地,燕陽指麾斑斕獸追尋虎西橋的蹤跡,並且放出條龍霸天和母獒龍翼彩追趕。
他自己則繼續待在乾陽殿內。
莫石迎上前來,說道:“大人——”
燕陽劈麵問道:“那虎西橋是什麼來曆”
莫石皺眉回應道:“我平常對他的了解不多,他為人看上去很低調,從來不主動跟朝廷接近。或許桓寬對他了解得更多一些吧!”
“這就是萬山界的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你身邊爆炸,你卻對此毫無察覺!”燕陽語氣中帶著不滿,扭頭看著早已湊過來的桓寬,“說說吧,那個家夥怎麼回事!”
桓寬於虎西橋逃逸之際心裡就開始打鼓。那虎西橋乃是他圖謀篡位所勾結的一個同道,但凡他交代什麼事情,虎西橋都唯唯諾諾地答應著,表麵上非常乖順,沒想到虎西橋的能耐比他還大。這等扮豬吃虎的角色,顯然是打算借助他桓寬的能量乾一番大事,一旦他篡位成功,虎西橋便會成為捕食螳螂的那隻黃雀!
想到這裡,桓寬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若非燕陽出現得恰是時候,那麼他桓寬就會將篡位圖謀付諸實施,就會完美地為虎西橋做一件嫁衣裳。
心念至此,他又衷心地感謝起燕陽。
此刻見燕陽發問,桓寬當即回應道:“稟大人,誠如山主所言,虎西橋尋日為人處事十分低調,跟同道之間的關係非常和諧,況且他所統領的宗門不是很大,因此並不引人注目。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偶爾的交往,對於他為何具有恁般神通,卻是一無所知。”
燕陽聞言頷首。像虎西橋這等人,能夠大隱隱於市,城府自然非尋常人可比,唯有在真正露崢嶸的時候才會讓人看到他的真實麵目,莫石、桓寬對他不了解倒也很正常。
神念鋪開,探知虎西橋已然逃出近千裡,霸天、翼彩和斑斕三獸正自咬住他緊追不舍。
百重衣啟動櫻唇說道:“大人,虎西橋是否逃脫了”
“沒那麼容易!”燕陽說道,“他一旦逃脫,那就是萬山界的禍害。這裡的事情你們自己收束,我去追他!”
說罷,身形一晃,消失在眾人眼前。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朝廷官員和武林大佬,都已經被燕陽收服,換句話說,已經成為一家人,按說本來應該言笑晏晏,將乾陽殿裡的氣氛弄得活躍起來。可是,這些心性高傲、自以為了不起的人,經過方才這些事情,都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膚淺,心緒還在回想和反思中轉悠,誰也沒心情調動氣氛。
勉強敷衍一陣,莫石宣布會晤結束,眾人各自懷揣著心事走向來時的路,卻感覺那道路已然變得陌生。
桓寬和百重衣留了下來,跟莫石閒聊。
三公主改變了心性,被人送回十萬大山跟桓寬之子團聚,夫妻二人重歸於好,所以桓寬現在的心情比較輕鬆。
“山主,你認為燕大人能否成功擒捉虎西橋”桓寬開口發問。
莫石沉吟片刻,說道:“大人神通齊天,虎西橋那廝想必逃不掉,咱們無須擔心。身邊藏著這麼一個危險的人,咱們卻對他一無所查,倒是應該好好反思反思了。”
百重衣點頭說道:“大人的旨意,是讓咱們莫再打入侵混沌界的主意。如此一來,咱們專注於萬山界的事情就好,以後就不太可能出現這樣的事了。”
莫石、桓寬齊齊點頭稱是。
千裡之外的空域之中,一場追逐大戲正在緊鑼密鼓地上演。
被追逐著的虎西橋飛行速度非常快,若是莫石、桓寬等巔峰高手見了,一準會驚掉下巴,蓋因虎西橋的飛行速度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想象到的巔峰高手的速度極限。
追逐虎西橋的五個生靈,有兩個緊緊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並沒有被他落下。另外三個生靈,也就是斑斕三獸,已然用斑斕之光將虎西橋縈繞起來。不僅如此,鑒於斑斕三獸有隨時吸收地麵上的斑斕土的精華的能力,所經之處不時有斑斕之光加入縈繞虎西橋的陣列,是以在繼續追逐的過程中,縈繞在虎西橋身周的斑斕光華越來越濃鬱。
倉皇逃竄的虎西橋見狀,鬱悶得忍不住要罵娘!
憑借直覺,他意識到背後那兩個東西有追上甚至超越他的能力,可是不知為什麼,那條大龍和那個騎在大龍脊背上的美女卻完全沒有超越他的意思,隻是緊緊地綴著他,似乎打算跟他好好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在戰場上圍而不打,在遊戲中追而不捉,其實都是性質相同的心理戰,虎西橋因此懷疑對手正在試圖摧垮他的心理防線,最終弄得他自己心理崩潰。
當然,通常情況下,巔峰武者的心理素質沒有那麼脆弱,不會輕易被對手擊穿心理防線。但是在這等非常耗費體力的高速追逐之中,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任何巔峰武者的體力消耗都有個極限,一旦達到不能承受的臨界點,心理防線便很容易伴隨體力的耗竭而崩塌。
對此刻的虎西橋來說,極速逃逸所消耗的體力隻是體力消耗的一個方麵,那縈繞著他的越來越濃鬱的斑斕光暈也在越來越多地吸取他的力量,弄得他不得不兩線作戰。
如果沒有外在補充,他的體力很快就會耗光。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隻能束手就擒了。一個耗儘體力、毫無還手之能的人,不束手就擒又能如何
情急之中,虎西橋心思急轉,打算動用最後的保命手段。
他當年得異人傳授的時候,那個異人曾經再三囑咐他,那個手段固然可以讓他擺脫強人追殺,卻會對他造成很大傷害,修為跌落且不說,五年之內再無修行或者動用任何武技的能力,一旦強行動用,就會對五臟六腑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這些年來,他一再回憶起異人那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可動用那一保命手段的警告,已然將這一警告牢記在心。
此時此刻,他卻產生了動用那一保命技能的衝動。
不過,他還在猶豫,再三逼問自己是不是到了必須運用那一手段的時候。
他所麵臨的兩難選擇,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兩難選擇,並且無論哪個選擇都會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如果選擇跟對手硬剛,那麼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會搭進去,這是真正的致命,連起死回生的餘地都沒有。之所以作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在逃跑的過程中曾經對追殺者發起過攻擊,無奈那些攻擊都透追殺者的身體而過,根本沒對人家造成任何傷害,甚至絲毫沒有影響人家追擊的速度。情形如此,一旦拚殺起來,那麼最終落敗的肯定就是自己了。尤其可怕的是,那個驅使這五個殺手的姓燕的小子至今尚未露麵,肯定在憋著什麼大招,如果施展出來,那麼他就更難敵對了。
許多時候,隱藏在背後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如果選擇施展那一手段,那麼不但他的修為會跌落,多少年花在修煉上的功夫白費,而且他在五年時間之內無法調動和運用武技,變得跟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毫無差彆。這樣的結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甘心,對他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好在,他隻要不灰心,所失去的一切就都有重新掙回來的可能。
兩害相權取其輕,然而此時此刻,如何權衡卻成了擺在他麵前的最大的難題。
正自猶豫不決,虎西橋驀然感到有一股強大的神魂力量攻入了他的神識,那力量之澎湃和攻擊手段之強悍都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亦幾乎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忍著神魂疼痛猜測,這一攻擊應該來自那個姓燕的小子。
麵對這樣的攻擊,他終於不得不作出最後的決定了。
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他疾速調動那一保命手段的法訣,身體瞬間虛化,消失在追殺者麵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條龍霸天、母獒龍翼彩和斑斕三獸措手不及,愣怔在當場。
旋即趕來的燕陽也很是懵圈。
虎西橋一個大活人,倏然之間在他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對他們來說乃是極其難以想象的事。
“那個該死的家夥去了哪裡”燕陽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