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罷不知好歹的歪鼠,燕陽顧自前行,進入繁華的市鎮,找個合適的旅店打尖、落腳。
付了房錢,燕陽進入自己的房間休息。
這段時間遭遇的事情太多,他想清靜清靜。
在西部的時候,由於無意中邂逅了絝芪,是以他憑空增添了不少牽絆,耽擱了許多時間。而今來到東部,他不願意耽擱更多的時間,打算無牽無掛地直奔皇城,降服弱混帝,儘快完成此行的使命。
孰料,許多時候,天不遂人願,麻煩總會找上門來。
安睡一晚,次日一大早,燕陽便聽到旅店門外有人高聲喧嚷。過了一會兒,那旅店主人急火火地闖進房來,皺著眉頭說道:“客官,外頭來了一大幫人,一個個帶著傷人的器械,說是要找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據那些人描畫的影像,我猜他們要找的人可能是你,這可如何是好!”
一邊說,一邊拍手咬牙跺腳,神情甚為焦灼。
嗯
燕陽聞言,一時之間深感詫異,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初來乍到,除了給了那個不長眼的歪鼠一些教訓之外,並未得罪什麼人,這些人來找他作甚如果這些人是來給歪鼠找回場麵的,那就說明歪鼠不止是輕浮那麼簡單,還具備一定的能量,或者說,投靠了哪個橫行霸道的幫派。
他一向敢惹事、不怕事,即便知道外頭是幫派的人,又焉能做縮頭烏龜
見燕陽披著衣服徑自往外走,旅店主人急忙拽住他的胳膊,說道:“客官,那些人人多勢眾,一個個殺氣騰騰的,你一個人如何抵對得了依我看,不如悄悄從後門溜走妥當。他們尋人不著,頂多在這裡胡鬨一陣,我替你敷衍過去就好!”
燕陽笑道:“店家放心,那些人表麵看著是人,其實都是蒼蠅、螞蟻,不足為懼,我不會吃虧的。”
旅店主人道:“蒼蠅、螞蟻,客官怎可說恁般大話!那初生的牛犢都不害怕老虎,可是結果怎樣,世人皆知。客官年輕氣盛,不諳世道險惡,闖下大禍不是耍處,豈可隨處魯莽行事!”
一邊說,一邊用力拽著燕陽往後門走。
燕陽輕鬆掙脫開旅店主人的拉扯,笑道:“多謝店家好意,一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說大話、魯莽行事了。人生在世,性命要緊,我還犯不上拿著自己的性命冒險。”
旅店主人見勸他不住,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往外走,顧自搖頭歎氣,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心中暗道:“唉,一個大好青年,白白送了性命!”
燕陽闊步出門,眼見門外擠擠挨挨地圍著好幾十人,開口問道:“你們這些家夥都是來找我的”
站在前頭的歪鼠看見燕陽,指著他對身旁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說道:“堂主,就是這個小子瞧不起我們青紅幫!”
燕陽聞言,當即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肯定是歪鼠這個該死的家夥回去添油加醋一番,誣稱燕陽是因為瞧不起青紅幫才出手教訓了他,挑動青紅幫的人出動,給他報仇雪恨。而青紅幫又一向橫行霸道慣了,忍不下這口惡氣,睚眥必報、出手不留情,打算好好教訓燕陽一番,對付燕陽區區一個人,竟然出動了一個堂主。
“這麼說,你這個該死的家夥是青紅幫的”燕陽直麵歪鼠,咄咄逼人地問道。
這一問,倒把那個堂主問得一愣。怎麼,難道對麵這個家夥不知道歪鼠是青紅幫的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瞧不起青紅幫之說就無從談起了。
歪鼠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怕燕陽,就怕堂主對他編造的那套謊話生疑。一旦謊話被揭穿,那麼他肯定會被重重責罰。
此刻,麵對堂主愣怔而狐疑的目光,歪鼠不得不強作鎮定,臉紅脖子粗地對燕陽吼道:“呸,你這個該死的家夥明知故問!你昨天怎麼說來著說什麼青紅幫是不入流的幫派,幫主是菜鳥,堂主更是無能的菜雞,你打我,就是打狗給主人看!你當時囂張得很,把我們青紅幫貶得一文不值,現在卻裝無辜,就是個再可惡不過的雞賊,哼!”
燕陽麵向堂主,問道:“你相信歪鼠說的都是真的”
堂主儘管狐疑,可是來都來了,並且歪鼠被打傷乃是事實,無論如何都要為歪鼠爭回一些公道。至於歪鼠是不是說謊,回頭關起門來再說不遲。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對外該強硬就必須強硬。
“我相信不相信的有用嗎你傷害了歪鼠,總不能否認吧歪鼠是我青紅幫的人,你傷害他,就等於打我青紅幫的臉,這個道理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嗯!”
堂主硬氣回應道。
燕陽挑挑眉毛:“這麼說,不管是非曲直如何,你都要替歪鼠出頭”
“沒錯!”堂主回答得很乾脆。
歪鼠見堂主這麼說,心中忐忑頓去,渾身神氣倏生,一邊跳著腳,一邊指著燕陽吼道:“小子,你不是很牛嗎今天就讓你看看到底誰牛!在我青紅幫麵前,不信你還能牛得起來!”
他昨天被燕陽擊傷,昏死了很長時間,屁股上的傷痛至今未消,原本不該是這般生龍活虎的模樣,可是成功挑動堂主出手,他立時像被打了雞血那樣精神起來,暫時忘卻了自己的傷痛。
燕陽厭見歪鼠這副蹦蹦躂躂的討厭樣子,隔空扇過一個脆響的巴掌,嗤道:“哼,跳梁小醜,鼠頭鼠腦,連根牛毛都沾不著,哪裡來的牛氣!”
這隔空打人的功夫,一般人根本不會,所以燕陽一出手,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轉看歪鼠,卻見他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半邊臉腫得像冬瓜,顯然這一隔空巴掌的威力不小。
堂主尤其震驚。他是帶人前來為歪鼠討回公道、維護青紅幫的體麵的,可是對手恁般強悍,這公道還怎麼討、體麵還怎麼維護
而今,青紅幫的臉麵再一次被人打了,又該怎麼打回去
人家能夠隔空將歪鼠打得像個死狗,那就一定能夠將在場的青紅幫所有人打得像歪鼠一樣。若說誰更牛氣,顯然是人家更牛氣,青紅幫這一方隻能甘拜下風。
堂主急欲找回臉麵,可是衝動再三,又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敢出手,隻好故作強硬地說道:“你等著,會有人對付你的!”
說罷,示意手下抬著蜷縮在地上的歪鼠,帶著人離去。
一直偷偷觀瞧的旅店主人,見燕陽隻身逼退青紅幫的人,方才知道他先前並非說大話,而是真有過人的本事。但是,旅店主人知道青紅幫決然不會就此罷休,於是急忙來到燕陽身邊,關切地說道:“客官,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你還是趕快走吧!”
燕陽拍拍他的肩膀:“店家儘管放心,他們膽敢再來,那就有好戲看了!”
說罷,悠閒地舉步前行,在街頭逛遊起來。
“這個年輕人,恁般執拗,早晚會吃大虧,唉!”旅店主人一邊歎氣,一邊收拾自己的生意。
那邊廂,青紅幫堂主被燕陽當眾打臉,自然十分不甘心,於是前往駐在當地的漕幫堂口尋求幫助。
那漕幫堂主著猹是他的親娘舅,尋日沒少幫他,他這個堂主還是靠著著猹的提攜升上去的。
著猹耐心聽罷他的講述,出言訓斥道:“格兀你個沒長腦子的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去替手下撐場子,弄得自己都沒了臉麵,這能怨誰我不止一次教導過你,但凡做事,都要事先做足功夫,好好掂量掂量當做不當做,現在看來,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啦!”
格兀羞愧地揪著自己的耳朵,腆著臉回應道:“老舅,事已至此,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找回場子,青紅幫名聲受損事小,我的威信受損事大,那些手下今後恐怕都不太會聽從招呼了。”
著猹沉吟片刻,皺眉長歎道:“漕幫有漕幫的規矩,青紅幫有青紅幫的規矩,尋日兩不相犯、各乾其事,而今,為了你,我隻能棄漕幫幫規於不顧,勉為其難地幫你出一次頭了,唉!”
格兀聞言,急忙跪倒叩首:“老舅,外甥先給您磕三個響頭,事平之後還有重謝!”
著猹揮揮手:“罷了,自家人不講這些!不過,我隻能為你出一次頭,如果再惹下什麼麻煩,你隻能自作自受。”
格兀急忙回應道:“不會了,不會了,老舅放心就是!”
接下來,甥舅二人又商議些對付燕陽的細節,方才分手。
即便是親屬,酬謝也不能少,其間格兀信誓旦旦地對猹許下一些利益,著猹方才心滿意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