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拍賣單,燕陽高興得笑眯眯的,他衷心期待自己的魚皮能賣出好價錢。
他的神識異常強大,可以感覺到至今尚有至少三個房間裡的競買者沒有出手,顯然是在等待魚皮上場。
出售兩具魚身之後,他積攢了接近兩萬魚頭骨,足以競買此次拍賣中一些東西,可是,那些東西,無論是有助於增強神魂還是肉身力量的,抑或是那些丹藥、符籙,對他來說都沒什麼用處。至於那些拍賣的武功功法,他更是看不上。這些普通的功法,哪一個能跟龍族武技相比呢跟那毛莫仙的大無相功相比,更是差著不少檔次。
約摸兩個時辰之後,兩張魚皮終於登場了。
首先登場的是唧犆鯊皮。這張魚皮的價值比鮀鯩魚皮稍遜,但也是極其難得。之所以說它難得,是因為弱水界武者無論單槍匹馬還是成群結隊,都沒有獵殺唧犆鯊的能力。即便是官軍動用戰艦上的水炮,獵殺的成功率也很低,絕大多數時候隻會讓唧犆鯊受傷,而受了傷的唧犆鯊會拚命逃竄,不會束手待斃,所以官軍一年下來往往捕獵不到幾條唧犆鯊。而捕獵所獲,又往往進貢給高官乃至朝廷,市麵上根本見不到。
供給方麵有價無市,而需求方麵卻是如饑似渴。那些巨富之間為了刻意顯示自己的富貴,時時刻刻都在進行炫耀性消費,追求其他人求而不得的稀罕東西,鮀鯩魚和唧犆鯊皮就是其中最頂尖的物事。買下這等珍惜的東西,或者原封不動地收藏起來,時時向賓朋展示,或者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招搖過市,吸引眾人的目光,都是極其有麵子的事。
所以,在購買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能夠連眼都不眨地一擲千金。
主持魚皮拍賣的是陶長老。
其他拍品的拍賣主持者是樓麵經理,陶長老並未親自出麵。但是壓軸拍賣魚皮的時候,他出麵了。
報出起拍價格之後,競買場麵並不像先前那般激烈。首先是因為陶長老能夠鎮住場子,一般人不敢肆意鬨哄。其次是絕大多數人有自知之明,不敢跟那誌在必得的豪橫大佬們爭搶。
若是其他拍品,他們鬥膽跟大佬們爭搶一番倒是無所謂,反正那些物品時常在拍賣會上出現,大佬們暫時搶不到,也不會發出雷霆之怒。
而這魚皮就不一樣,因為難得一見,是以大佬們一旦搶不到,那就很可能背後下黑手,其他人如果貿然爭搶,即使能夠搶到,恐怕也會有錢買沒命用。
因為這樣,競買這魚皮的隻有那些自認為夠資格的大佬。
那些大佬們自恃身份,即便誌在必得,也不會像市井小兒般表現得那麼急切,在節奏的把控上很是從容。
盞茶工夫過後,才有人首次開口競價。
陶長老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局麵,不但不急不躁,而且全程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悠閒。
他當然明白,許多時候,劍拔弩張就隱藏在悠閒之中。
又是盞茶工夫過後,第二個人開始競價。
燕陽並非不暗世情的菜鳥,看到這一幕,不由暗自發笑,並且暗讚陶長老的從容。
節奏雖則緩慢,價格卻水漲船高,當叫價達到六萬的時候,燕陽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坊市中的普通商鋪販賣,這張魚皮的價格應該不會超過五萬。
最終的叫價達到了十一萬。
燕陽越發眉開眼笑。拋去五華樓收取的傭金,僅這張唧犆鯊皮,他就賺取了接近十萬!
鮀鯩魚皮的最終叫價更為誇張,達到了驚人的十五萬。
燕陽歡喜的同時,不由感歎這些富人的財富之巨。敢於在一張魚皮上花費十五萬,必定有至少幾百萬的財富墊底,而這是像絝芪那樣的貧寒之人所不敢想象的。這古特郡地處偏遠,比不得皇城那樣的繁華區域,卻有這等巨富之人,想必皇城的巨富之家所擁有的財富都是天文數字。
拍賣結束,陶長老把燕陽請到自己的辦公場所,將拍賣所得交付燕陽,而後笑眯眯地跟燕陽品茗聊天。僅是拍賣兩張魚皮,五華樓就獲得了超過兩萬的魚頭骨,並且影響力迅速提升,陶長老頗有成就感。
同時,他意識到燕陽可能是個潛在的大客戶,有心好好結交一番。
“小友,對這樣的拍賣結果,你是否滿意”說話之時,陶長老笑眯眯地盯著燕陽。
“多謝陶長老和五華樓!”燕陽應道。
陶長老笑道:“小友不必客氣,五華樓歡迎像小友這樣的客戶經常光顧。即便不拍賣東西,過來喝杯茶談談天也好。”
燕陽躬身說道:“多謝陶長老欣賞!既然陶長老把我當朋友,那我有些問題就不吝當麵請教了。”
“但說無妨!”
“陶長老,這五華樓恁般輝煌,建造起來應該耗費了大量的鐵皮,那麼這些鐵皮又是哪裡來的呢”
陶長老道:“小友何必明知故問,咱們弱水界所有的鐵,不都來自半山山脈麼建造五華樓所用的鐵,自然也不例外。當然,這得感謝那些沒日沒夜在半山山脈挖礦的人,沒有他們的辛苦,就沒有這麼多鐵,也就沒有這遍地都是的鐵皮屋。”
燕陽問這個問題,是想進一步打聽哪裡有鐵礦,以便順藤摸瓜地尋找被抓去挖礦的絝芪的父母,而今陶長老問一答十,倒是省得他繼續問了。
“啊,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建造五華樓的鐵皮有些特彆,來源跟其他鐵皮屋的鐵皮不一樣呢。”燕陽說道。
“怎麼,小友要修建像五華樓這樣的房舍”陶長老問道。
“不敢不敢!”燕陽擺擺手,“萬洋商會財大氣粗,我哪有這樣的財力!”
陶長老說道:“說到這裡,我得提醒小友一句。自古財帛動人心,小友須得多加小心了!”
燕陽明白陶長老的好心,可是他並不如何在意。放眼整個弱水界,誰想搶奪他的財富,那就得小心自己的腦袋隨時可能搬家。
又跟陶長老閒聊一陣,燕陽起身告彆。
陶長老殷勤地將他送到門外。
出得五華樓,燕陽並未徑自回旅店,而是朝著一個空曠的地帶快速掠去。約摸行出三十裡,方才停下腳步。
“出來吧!”
駐足之後,燕陽高聲喝道。
須臾,那原本看似闃無人跡的所在,呼啦啦現出一批人來,呈扇狀圍在距離燕陽十丈之處。
“小子,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中間一個虯髯大漢朗聲問道。
“嘁,雕蟲小技而已,瞞得過哪個!”燕陽滿口不屑,“說吧,你們究竟想乾什麼,殺人還是劫財”
一出五華樓,他就影影綽綽地看到了這些賊眉鼠眼的家夥,啟動透視眼以後就看得更清楚了。他旋即想到陶長老那財帛動人心的提醒,於是當機立斷,將這些人引導這裡。
那虯髯大漢奸笑道:“官府的人出手,豈能隻是劫財而已至於殺不殺人,那得看情況。隻要你乖乖地配合,那就沒必要殺,不然的話,哼!”
“你們都是官府的人我看未必呢!”燕陽怒目問道。
他數了一下,圍著他的人接近三十個,如果他們都是官府的人,那就說明這是一次規模較大的官方行動。對付他一個人,官府沒有必要派這麼多人出來,其中必有非官方人員在內。
至於官方人員公然攔路打劫,那就完全不合理了,除非官場秩序已經**透頂。
“你小子倒也聰明!”虯髯大漢說道,“對付你這麼一個小小的蛆蟲,官府確實沒必要這麼高看你、派這麼多人來。反正你是將死之人,明告訴你也無妨。跟我來的這些人,多數是盤安幫的兄弟,你即便不死,盤安幫也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啊,盤安幫!”燕陽自言自語道,“這個幫派為什麼要自取滅亡呢”
“自取滅亡小子,你是在說夢話,還是已經糊塗了我們盤安幫乃是跟官府關係緊密的江湖幫派,誰有膽子跟它作對”旁邊一個黑臉胖子說話了,他顯然是盤安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