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為什麼”妲無忌追問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燕陽的回應淡若清風。
“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我們方姓家族的人”妲無忌又問。
燕陽果斷地搖搖頭。
“那麼,你是鑼姓家族的人嘍”
麵對妲無忌的詢問,燕陽還是搖搖頭。這就讓妲無忌頗為不解了。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既不是方姓家族的人,也不是鑼姓家族的人,還能是什麼人呢一時之間,妲無忌內心猜測雲起。
“甭猜了,你猜不到的。”燕陽說道,“我來自異界,化名庋行皴,真名燕陽。”
原來如此!不過這個家夥為什麼取這個鑼姓家族的化名呢
妲無忌仍自狐疑著。
為了打消妲無忌的疑慮,燕陽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履曆,並且解釋了化名庋行皴的緣由。
妲無忌聽罷,半晌無語。經過認真思考,她判斷燕陽所說的可能都是真的,但是燕陽畢竟是個陌生人,並且來自異界,而今沒來由地打算幫助她這個弱者,她還是想不出充分的理由。
觀察到妲無忌仍有些戒備之心,燕陽決定用行動說話。
他稍稍調運一下體內的能量,施展出一波流功夫,雙手前推,帶出呼呼作響的罡風,將遠處一片大樹攔腰斬斷。收了功夫之後,對滿目震驚的妲無忌說道:“你看,我身懷這等高深的功夫,想要擒拿你的話,完全沒必要跟你說這麼多廢話。”
這一回,妲無忌方才徹底信了。她所見識的官差,個個出手不留情,對要捉拿的人絲毫不予寬容,根本不可能講什麼道理。而眼前這個人武功修為這麼高,卻沒有官差們的那些粗野做派,肯定不是官府的爪牙。至於他口口聲聲說的幫助自己,或許是人家一時義憤所產生的衝動,可是這種衝動卻可能給他帶來禍殃。
“幫助我,你會給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煩,你應該能想到的。”妲無忌好心提醒道。
燕陽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任何麻煩都能夠消除,隻要能力足夠,所以我有信心。”
通過仔細觀察,妲無忌發現燕陽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於是斷定這個男人至少對自己無害。
轉瞬之間,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個,燕陽,幫助人可是講究方式方法的,不能蠻乾。”妲無忌說道,“即如你剛才施展的那一招功夫,弄出那麼大動靜,很容易引起人家的注意。我好不容易尋到這麼個藏身之地,你這麼一弄,說不定我在這裡就待不下去了。”
燕陽理解她作為女人的小心謹慎,但是對她一味躲藏的想法並不讚同,說道:“從今往後,你不用躲了。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活,終究不是個事。依我看,咱們就往熱鬨去處闖蕩,看他們能怎麼著!”
“你這就是蠻乾呀!”妲無忌立時皺起眉頭,“往熱鬨去處闖蕩那無異於自投羅網!而今官府的眼線遍布四方,但凡有人煙的地方我都不能去,躲都躲不及呢。便是你那個一同砍柴的大哥,為了領取官府的賞格,說不定也會去通風報信呢。”
燕陽嗤道:“驚弓之鳥,忌憚於談箭矢,可笑!你鎮日這麼躲躲閃閃的,什麼時候是個頭是癤子總得把膿水擠出來,犯了事總得把案情翻過來,這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可行辦法。”
妲無忌皺著眉頭道:“你這番道理我不是不懂,問題是你壓根不懂我們方鑼界的形勢。現而今鑼姓家族的人犯了事,官府或許寬容,可我是方姓家族的人,就是不犯事官府還想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呢,何況我真的殺了人,而且是殺了官府的公子,這事注定不能善了。”
燕陽不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並無出頭之日,那為什麼還這麼躲躲藏藏與其過這等屈辱的日子,倒不如挺身而出,死個坦然。”
“希望!”妲無忌說道,“是翻身的希望促使我暫時苟且偷生,以謀求將來哪一天翻身。你須明白,我們方姓家族的人正在積蓄力量,為推翻鑼姓家族的統治做準備,相信不久的將來天會翻過來。”
“這等虛無縹緲的事情,我看希望不大!”燕陽說道,“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把握現在。對你來說,關鍵的問題是信不信我。如果你選擇相信我,積極配合我,我有信心在十天之內把案子給你翻過來,還你一個公道。”
“我感謝你的熱心相助,但是在這件事上我還是無法完全相信你。易身處之,你可能也是這樣想。”妲無忌話說得極其坦然。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用強了!”燕陽稍作思忖,當即作出決定,一躍來到妲無忌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她的脖子,施展出控魂訣。
以他現在的修為,將妲無忌收為魂奴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
妲無忌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淒婉說道:“完了,完了,我這清白的身子保不住了!”
燕陽蹲坐在她身邊,說道:“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完全沒有欺負你的想法。”
“那好!”妲無忌直視著燕陽,“咱們就約法三章。第一,你不得覬覦我的美色。第二,你不得侵害我的身體。第三,你不得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燕陽笑道:“你這所謂的約法三章,歸納起來其實就是約法一章。你放心,我是想幫你,不是想占有你。現在這麼做,隻是為了求得你的配合,待案情翻過來,我會立馬解除對你的控製。這才是關鍵的問題,可惜你沒想到。”
妲無忌愣怔一會兒,說道:“從小到大,但凡接近我的男人,無不是貪圖我的美色。你也是個男人,我不相信你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燕陽笑道:“見色起意,人之常情,我又焉能免俗但是發乎情止乎禮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妲無忌發問道。
“照葫蘆畫瓢!”燕陽說道,“我適才對你用的這一招,也可以用在那些人身上。他們的神魂受到我的控製,便不得不遵從我的意誌。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不然就是個外殼誘人而內裡糟糕的蠢女人了,嗬嗬!”
聽燕陽這麼說,妲無忌方才把酥胸挺起來,恢複了正常神態。她容色甚美,隻是由於生活顛簸麵現憔悴、沒有任何血色,儘管如此,神態恢複正常之後所釋放出來的秀美意蘊仍是尋常女子所沒有的。
用控魂術來解決殺人的問題,正常情況下顯得很是邪惡,但是在邪惡的環境中卻是爭得公道的法門。如果燕陽把這一辦法早早說明,妲無忌說不定就會乖乖順從了。或許是燕陽自己也意識到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正常辦法,所以才沒有明說。
心中了然之後的妲無忌,仍自有些擔心:“燕陽,官府勢力強大、人數很多,你有把握過了一關又一關,去控製那主事的官員”
燕陽笑道:“對一般人來說,過了一關又一關,前頭仍是萬重山。對我來說,關關難過關關過,就怕關口不夠多。那些在百姓麵前橫行霸道的官員,我要想吃他們,他們就是可口的軟殼蟹,絕躲不過被煮熟的命運。”
“那好,我就信你一回,反正我也沒有彆的出路!”妲無忌終於下定了決心。
躲在林中的這些日子,妲無忌尋日隻是摘些野果充饑,時常餓著肚子。適才吃了燕陽送給他的一個春餅,根本頂不了什麼事,那不爭氣的轆轆饑腸不時發出響動。
燕陽吃下一個春餅,也頂多吃了個半飽,肚子的叫聲雖則比妲無忌小了一些,可是那饑餓感還是不住上湧。
於是,在妲無忌瞠目結舌的表情中,燕陽急速竄跳一陣,抓了些在草地裡遊竄的蛇兔,準備用來充饑。
看著燕陽坐在地上剝那些蛇兔的皮,妲無忌說道:“這些東西多數都有毒,吃不得的,你這是白忙活。”
燕陽一邊忙著清理蛇兔的肚腸一邊說道:“生吃當然可能把毒物吃進去,熟吃就沒事了。”
熟吃你沒發癔症吧這裡既沒火又沒灶的,如何把這些東西弄熟
妲無忌越發感到燕陽古怪了,但是她並沒有說話,打算看看燕陽怎麼把自己這句話圓回來。
隻見燕陽把那些蛇兔收拾乾淨之後放置在一塊石頭上,而後蹲坐在石頭旁邊,雙手覆蓋在石頭上方,目不斜視,似乎在調動自身氣息開始發力。須臾,他的手下出現一團濃鬱而冒著熱氣的丹紅色氣體,將石塊上的蛇兔肉包裹住。
這等用身體釋放出**的氣體給食物加熱的辦法,妲無忌以前從未見過,感到很是驚奇。
凝神觀看一陣,妲無忌看到那原本冰涼的蛇兔肉漸漸冒出熱氣,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顏色也漸漸變焦,冒出誘人的香氣。
又過一會兒,燕陽停了手,美滋滋地盯著那被烤熟的肉,說道:“好啦,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