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奶團子還是不知道的。
所以等到第二天一大早。
懵懵懂懂,睡眼惺忪間,恢複意識的奶團子剛頂著那亂成雞窩的頭發從床上坐起來後。
小家夥當場便嗷嗷的抹著眼蛋子又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嗯。
這蘑菇叫的還挺大聲,一下就給旁邊臥室的裴渡引過來了。
八歲的小男孩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似乎是沒換,上身的白襯衫還皺皺巴巴的。
和珠珠兒一樣,卻比珠珠更勝一籌,那眼周啊都直接紅腫的成大熊貓了。
鼻子也是紅的。
一跑進來,見小家夥泰迪熊式坐姿的窩床上嗷嗷哭,裴渡心下一酸,也想跟著哭出聲。
但琢磨著自己不能帶壞珠珠兒的情緒,自己是哥哥,故而也就強壓著眼淚跑過去將那七十厘米的煤氣罐罐抱進懷裡用那溢著哭腔的清冷少年音哄著。
你說這不哄還行。
一哄起來吧,小家夥這眼淚倒像是開了水閥一樣,哭的直接停不下來了!
一邊哭一邊嗷嗷著:“窩...窩蘑菇王王要沒啦!!”
“腫麼辦!??腫麼辦??珠珠好傷心哇!!”
“窩蘑菇大王哇!!”
裴渡一聽這話,眼眶一濕,也是一個沒忍住。
當場就也和珠珠兒一樣開始掉起了眼淚。
“我哥哥也要沒了...他明明說過要看著我長命百歲的...他又騙我...”
“我也好傷心,明明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我哥哥為什麼還是會死?”
巨大的悲傷將他壓垮,麵色憔悴的小少年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沉著鎮靜。
淚水決堤,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
腦中那名為理智的弦傾然崩塌,喉嚨哽咽的發疼,流了一晚上的淚,紅腫的眼周也被淚水侵蝕的又辣又痛,心口鬱結成團。
原本還抽泣著的小聲傾然也跟著團子放大。
一大一小哭的撕心裂肺。
哦。
奶團子直接一屁股撅上天,舉著爪爪一下趴被上去哭喊著:“窩嘟心心好痛痛!!”
“珠珠也要跟著一起洗啦!!窩嘟王哇!!!”
裴渡跟在後麵也哭的難受的要命:“我哥哥啊!”
“王!!!”
“我哥啊!!!”崩潰的連帶著聲音都顫抖了。
一人一團窩一塊鬼哭狼嚎的,那是誰也不管,誰也不顧了!
“怎麼都哭成這樣了呀?看看你們倆這眼睛腫的,我可真是罪過了呢...”
“不哭不哭,哥哥還在呢。”一道溫柔還帶著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正哭的撕心裂肺的團渡二人組沒反應過來呢,下一秒,便感覺到頭上好像多了一隻手。
裴渡哭的厲害,發泄的厲害,難受的厲害,沒往那邊看,也沒往裴憐惜身上想。
隻晃著頭撇開自己腦袋上的手,磕磕絆絆喘息的哭著道:“...你在...你在有什麼用啊?”
另一邊的團子也有一學一,有樣學樣。
西瓜腦袋跟著她裴渡哥哥猛的一撇,操著小奶音重複著嗷嗷:“啥用...嗚嗚...泥債嗚嗚嗚...有...有啥用哇?”
“又...又不是我哥...”
“又...又不係窩王王...”
再次習慣性的一晃腦袋。
結果那胖娃娃一下沒坐穩,直接一腦袋栽了床上去了!
“吧嗒”一下!
大肉臉埋進柔軟的大被子裡。
珠珠直接就撅著個小腚又傷心她的蘑菇王要沒了,又委屈砸到了寄己嘟臉蛋子。
扭著屁屁哼哼兩下,直接一個沒忍住便放聲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裴渡一見他家奶團子哭的這麼厲害,自己也沒忍住,也跟著哭的更厲害了些。
畢竟,連帶上一世,他哥哥可是第一個對他這般好的人...
如今裴憐惜那都算是直接被判死刑了,你叫他如何才能不傷心???
抬手抹著眼淚,可眼周紅腫疼的厲害,碰一下便疼的要命。
裴渡就扯著一旁的被子將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一旁,麵色還微微帶著些許慘白的裴憐惜見這倆小孩的這般模樣,那是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操縱著輪椅轉了到裴渡麵前,抬手輕輕扯了扯裴渡蒙在臉上的被子,輕聲喚道:“好啦好啦,阿渡不哭,抬頭看看,哥哥還是不是你哥哥呀?”
小少年一怔,哭著的聲音一停。
下意識抬頭。
隻見麵前好端端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不是他哥哥是誰?
怎麼回事??
他哥...好啦?
哽咽著帶著哭腔的聲音一噎,小少年頂著那紅彤彤的眼睛,因為哭的太過厲害,現在還在那打著一抽一抽的打著哭嗝。
緊張而又帶著幾分期待,他小心翼翼的問:“你...你還死不死了呀?”
裴憐惜頓時被他這弟弟逗樂了,笑著搖搖頭:“不死了,哥哥不是說過,要看著你們長命百歲的嗎?”
“哥哥可從不是個食言的壞人,所以不死了。”
“那你以後呢?”不放心的哭著問。
少年抬手摸著裴渡的臉,看著他紅腫的至少小了一圈的眼,裴憐惜滿眼都溢著心疼。
再次搖搖頭:“以後都不死了...哥哥又嚇到你了,阿渡眼睛疼不疼呀?”
裴渡一聽,又哭了。
不過與前兩次不同,他這次是被高興哭的。
又高興又莫名的感覺有些委屈。
於是扯著他哥哥的袖子一邊給自己擦眼淚,一邊哭著控訴:”疼死了!”
另一邊,推著輪椅的裴禦之見某隻珠還依舊不管不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故而走過去,嘴角噙笑的拍了拍那撅著腚的珠,心情還算不錯的拖著長腔和她道:“可彆哭了小祖宗,一會兒要去看你爸,讓你爸看到你哭成這樣,不得直接劈了我?”
某個小祖宗不說話。
還撅著屁屁擱那兒哼哼唧唧。
裴禦之看她那無法自拔的樣覺得好笑,反手將被子蓋過去,拿出手機對著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自家那正住院的死對頭。
問:“有獎競猜,你猜這是頭還是腚?”
答:“腚。”
薄宴州:“她在家天天撅。”
“回答正確!”
薄宴州:“?”
“獎呢?”言簡意賅的問。
兒子終於好了,開心到飛起的裴禦之:“=^▽^=一個吻要嗎?”
薄宴州不說話。
嗯。
他就算不說話,裴禦之倒是也能猜到自家死對頭那嫌棄的要死的翻著白眼的表情。
於是當場便發了一張照片過去。
正在醫院住院,吃著提子的薄宴州吩咐他兒子點開。
就見屏幕上,拋著ink的狗東西正捏著珠珠兒那張肉嘟嘟的腮幫子親著。
正悠哉悠哉躺在床上享受著兒子和侄女照顧的大總裁頓時垂死病中驚坐起,大罵:“滾!!!”
“你踏馬彆碰我閨女!!!”
然後下一秒被左邊的兒子,右邊的侄女兒沉著臉一下按下去,大吼:“你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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