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次次日積月累。
引得努力友好的薄宴州和“屢次被冒犯”的裴禦之徹底鬨掰!
努力友好的薄宴州總是被裴禦之莫名其妙的吼。
明明每次都努力調節好心態的裴禦之每次都會被誤傷的徹底。
就這樣。
兩人徹徹底底的掰掰了。
當然,那是年少時候的他們,成年之後各自經過巨變,兩人的性子也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可能這時候的他們都已經想通了,所以不在乎。
但不得不否認的是,牽扯利益關係,他們皆可以“冰釋前嫌”,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了。
此時的裴禦之斂著眸,懶懶散散的依靠在沙發上,手裡搖晃著酒杯,男人眼中神色意味不明,周身氣場卻明顯帶著些顯而易見的疲憊和憂慮。
薄宴州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
嗯。
畢竟,情緒外露的如此明顯的裴禦之他也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和他也沒什麼關係,抬手甩出去一份文件,熱衷於搞事業的薄大總裁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合同書我看了,這個項目你要開發t國那邊的市場,而我有政府批文,利潤點你至少要在原有的基礎上再讓我兩個點,否則合作免談。”
裴禦之:“兩個點?怎麼不直接上天?兩個點太多,不行!”
然後他拿著批文陰陽怪氣:“對哦,就是兩個點哦,多一點不要少一分免談,反正t國那邊政府批文隻有一份,你自己看著辦嘍~”
嗯。
這是薄大總裁幻想的談判預料。
就這麼想著,大佬冷眸微眯,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文件上不緊不慢的敲著,往後一倚,大反派的氣場說來就來。
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冷著臉,男人不退分毫:“合同書我看了,原有基礎上再讓我兩個點,我們就合作愉快,否則,合作免...”
話還沒說完,倚在沙發上的男人便灌了口酒,隨意的揮了揮手:“可以。”
原本都打算和裴禦之磨到底的薄宴州:“???”
蹙蹙眉,也的確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於是,大總裁冷眸微眯,試探道:“三個點?”
裴禦之抬眸狐狸眼掃了死對頭一眼:“可以。”
男人一看,喲。
這麼大方?
“那...四個點?”
喝著酒的裴禦之突然停住動作。
幽幽的看著他,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麼著突然揚唇一笑:“...也彆四個點了,我把我給你吧,你就什麼都有了”
薄宴州冷言醜拒:“那倒不必,我不喜歡男的。”
裴禦之嗤笑:“你也不喜歡女的。”
“最多兩個點,多一分都沒有,合作愉快。”
大總裁震驚,不太放心的反問:“今天這麼痛快,你確定你腦子沒事?”
狐狸眼的男人似是沒多大興趣:“你才腦子有病,我給我兒子破財消災不行?”
哦。
弄了半天居然是這個原因。
薄宴州滿意的同時也瞬間了然,裴禦之和自己是一路人,都以利益至上,以前也沒見他這副樣子。
現在看來...估計裴憐皙這次是真玄了,所以他才沒心思和自己掰扯了。
“你對你這個兒子倒是上心。”薄宴州挑眉。
但找他破財消災...薄宴州表示自己隻會喂鯊魚,不會救人。
雖然如此,心情極好的薄大總裁還是晃著酒杯禮貌性的說了句:“我在國外認識一支醫術不錯的頂尖醫療團隊,有需要可以幫你聯係。”
裴禦之諷刺一笑:“他這個病大概也就隻能等死了。”
看不出他眼上的半分不舍,故而以為他是舍不得這個優秀的繼承人,大總裁挑眉提醒:“裴渡資質也不錯,你可以繼續培養裴渡。”
端著酒杯的男人一頓,看向自己的這個死對頭,麵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腦海中似乎還回想著裴憐皙從小到大一步步的奔向他喊“爸爸”的樣子。
想著六歲的他每天晚上會坐在樓梯口等自己...
想著七歲的他為了給自己慶祝生日在廚房忙的手舞足蹈,最後弄的滿臉麵粉和個貓似的還把自己的手指燙傷了...
想著自己住院時,八歲的小屁孩像個小大人似擰著八字眉嘴裡雖然不停抱怨著他不愛惜身體,卻依舊會紅著眼趴在床邊幫他捂針管。
這麼多年...東奔西走...
他真的隻是因為滿意這個繼承人...
真的隻是為了利益,才會想著不顧一切的治好他的嗎?
怎麼可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是舍不得啊...
昨天半夜,醫生告訴他裴憐皙的生命體征幾近沒有讓他開始準備後事的時候,他心裡一片混亂,守了裴憐皙一夜沒睡。
床上的少年因病痛折磨僅僅一年多便已瘦的皮包骨頭,攥著裴憐皙那異常硌人的手,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起,到底是不是自己作惡多端,所以因果報應,他唯一滿意的兒子成了個病秧子。
無人的夜裡...平日最擅假笑的裴家掌權人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一點。
“你不是想考公嗎?”
活著才有機會,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一定要撐下去啊。
音線帶著些連他本人都不易察覺顫音問道。
.........
可床上的少年卻不予回應...
男人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暗淡,轉而熟練在臉上掛上一抹笑,朝薄宴州舉了舉酒杯笑眯眯道:“你這提議不錯。”
利益至上的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卻各自有各自的盤算。
“啥哇?啥不錯哇?叔叔,漂亮鍋鍋到底債哪裡哇?珠珠到底能不能去找漂亮鍋鍋玩哇?”跟著管家在彆墅裡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家漂亮哥哥的奶團子呼哈著小短腿跑過去很是大膽的戳了戳裴禦之的胳膊。
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已經猜的**不離十的薄宴州一看,當即起身,把自家蠢娃娃一把提溜了過來:“裴憐皙睡覺呢,你彆去找他了。”
崽子嘟嘟嘴,掙紮著在自家粑粑懷裡來回晃了晃:“可係介都十點辣,鍋鍋應該起床床辣~”
她爸麵不改色的胡扯:“裴憐皙昨天睡得晚,今天多睡會。”
崽據理力爭:“可係粑粑不係和珠珠說過睡太多覺覺會變傻傻咩?”
薄宴州冷言冷語:“那隻適用於你。”
崽子瞬間氣的吱哇亂叫呼哈著要和自家反派爸爸“決一死戰”!
對立而坐的裴禦之見狀倒是笑了笑。
耳邊突然想起昨天裴憐皙沒發病的時候和裴渡說的那句:“薄叔叔家的小妹妹挺可愛的,性格也好,阿渡,你性子沉,什麼事都喜歡在心裡憋著,我見你喜歡珠珠妹妹,那你以後可以多和珠珠兒接觸。”
“阿渡阿渡什麼時候去帶上我吧,我也想去找珠珠妹妹玩~”
他眼睛亮亮的,看起來似乎很期待...
思及到此,裴禦之頓了頓,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鬼使神差的提了嘴:“你憐皙哥哥在後麵呢,珠珠兒要想去找他,叔叔帶你上去。”
原本還在和自家老父親拌嘴的崽子一聽,當即舉著爪爪二話不說的點了點腦袋:“好哇好哇!珠珠最會叫人啦,珠珠上去叫醒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