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一剛要解釋一下,讓沈沐歡放心。
身後傳來了克洛的聲音,“作為一個勇猛的男人,不去獵場上征服獵物,又怕受傷,又要聽女人的管束,這還算什麼男人改叫娘們好了?”
沈沐歡:……
怎麼哪哪都有她?
“克洛小姐,顧聿一本就不是你們摩沙人,他來是跟布拉先生敘舊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們,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的男人,不需要你來做主。”
沈沐歡拉起顧聿一就走。
克洛氣的哼道,“如果他是男人,明天就跟我們一起進山。”
“抱歉,他去不了。”沈沐歡根本不受她刺激,她頓下腳步,看向克洛,“他不是男人,他是我的女人。”
“你……”克洛生氣了,狠狠地瞪著沈沐歡,“……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
“你猜啊。”
沈沐歡扔了個白眼,拉著顧聿一走了。
顧聿一雖然自始至終沒說什麼。
但臉色有點不好看。
沈沐歡不知道他在甩什麼臉色,一股氣頂得她難受。
她還不是為他好嗎?
“你是覺得我不應該阻止你去打獵,還是說,我跟克洛說話的方式,令你不悅了?”
“我什麼也沒說。”顧聿一坐在毛皮椅子上,並沒有看沈沐歡。
他這副樣子,不就是擺明了要跟自己鬨彆扭。
“那你陰著個臉給誰看呢?”
“我哪有陰臉了?”他蹙著眉心,看向沈沐歡,“你彆多想好不好?”
“好,算我沒說。”
他愛去就去,他來這兒不就奔著向往的生活來的嗎?
她可真不懂事,還要阻止他。
沈沐歡嗤笑自己,多管閒事。
沈沐歡不說話了。
她拿出手機,刷無聊的短視頻。
顧聿一坐了一會兒,便出了門。
沈沐歡聽到關門的聲音,氣得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還跟她鬥上氣了。
她真不該相信他的鬼話。
這叫度蜜月嗎?
這叫換個地方吵架。
沈沐歡捋著的自己胸口,默念著不生氣,不生氣。
既然來了,就由著他吧。
難得,來一趟。
她極力地說服著自己,不要太小肚雞腸,不要管得太多。
他是自由的。
說服了自己。
沈沐歡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洗了澡,擦著頭發,找吹風機的時候,聽到外麵唱歌跳舞的聲音。
紅光冉冉。
她站在窗外,向下望去。
大概是為了歡迎顧聿一這位多年前的朋友,燃起了篝火。
大家圍著火堆,又唱又跳。
很快樂,但與她無關。
沈沐歡吹乾頭發,換上瑜伽服,她準備做睡前運動,以便讓睡眠保持原來的狀態。
可是外麵實在是太吵了。
沈沐歡隻做了半個小時的瑜伽,便停了下來。
站在窗邊。
看著樓下空地上的顧聿一,他跟著人群,又唱又跳,和克洛牽著手轉圈圈,笑得像朵花似的。
那些歡快的人群,讓她覺得與這裡格格不入。
沈沐歡突然想起,自己一個已婚的朋友。
她說,她結婚第一年去婆家過年。
婆家的家人和她老公坐在一起,聊他們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情,甚至連鄰居家狗最近發生了什麼,都聊得很投機。
婆家一家人都很開心,完全沉浸在屬於他們的世界。
沒人在意,一個新過門的媳婦,對這個家的陌生,焦慮和孤獨。
她說,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個一輩子都不會融入進婆家的外人。
現在的沈沐歡,就是這種感覺。
或許,這種感覺並不準確。
那又怎樣呢?
她被忽視了,是真的呀。
這就是度蜜月嗎?
她哂笑著搖了搖頭,有點諷刺。
篝火逐漸燃儘。
外麵的唱跳聲也漸漸偃旗息鼓。
顧聿一回來時,沈沐歡已經睡了。
他洗了澡,輕身上床,伸手去摟她時,她翻了個身,無聲的拒絕了。
男人有些抱歉,湊到她的耳邊說,“布拉先生準備的歡迎晚會,特意為我們準備的,我不去不好的,人家好心好意的。”
沈沐歡沒有說話。
顧聿一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布拉先生說,明天去後山打獵,那裡沒有野獸,打幾隻兔子和野雞就回來,沒有危險性,要不,我就……”
沈沐歡聽不下去。
但還是忍著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沒睡,你就說句話嘛,高高興興的出來玩,你這是乾什麼呀?”
沈沐歡差點就笑了。
他這還怪上了?
蹭。
沈沐歡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麵前這個皺著眉頭的男人,不由地勾起幾分冷笑,“你讓我說什麼?顧聿一,我們可是剛剛結婚,你這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什麼叫我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我怎麼你了?”他滿目的不解。
沈沐歡不想看他這種懂裝不懂的模樣,“顧聿一,你想乾什麼就去乾什麼吧,不需要問我的意見,就這樣吧。”
“我做什麼了?你這是又生的什麼氣?出來玩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嗎?你何必要這樣呢?非得把大家搞得不開心?沈沐歡,你能不能懂點事兒?”
顧聿一也不知道哪來的氣。
下床,走了。
聽著關門的聲音,沈沐歡的眼眶一下酸了。
她不懂事?
他這是看她不順眼了嗎?
可能吧。
她不如那些摩沙女們豪爽和不拘小節。
相形之下,她就見絀了。
沈沐歡幾乎是睜著眼,到了天亮。
看到顧聿一扔在桌子上的車鑰匙,她拿起來裝進了自己的包裡。
古堡裡很安靜。
負責做飯的大嬸告訴她,大家吃過早餐後去打獵去了。
給沈沐歡端上了熱騰騰的鹿奶和烤餅。
她聞著惡心,一口都沒有喝。
她要回去了,終結自己這個不完美的蜜月旅行。
沈沐歡的離開,沒有告訴任何人。
顧聿一打獵回來後,就在廚房裡收拾那些野雞和野兔。
克洛跟他一起在弄這些東西。
“聿一哥哥,你那個嬌滴滴的夫人,不會殺雞吧?”克洛說這話時,透著嘲諷和鄙夷。
顧聿一不愛聽,“她的手,又不是用來乾這個的。”
“女人的手,是什麼都要會做的,她不會乾這個,那她會乾什麼?”克洛抬著下巴問他。
顧聿一笑了笑,“她隻管天天開開心心的就好了,不需要她會乾什麼。”
“就是說,她隻負責笑嘍。”克洛話裡有話地撇嘴,“看來啊,女人隻要會賣笑,就可以享福了。”
“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顧聿一不悅地扔下殺好的雞,“我顧聿一的女人,隻要對我一個人笑就好了,怎麼就賣笑了?沒文化就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