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局促。
女人潑辣自來熟,上前一步,就握住了莫念初的手,“我的大侄女,我是你二嬸啊,這是你二叔,我們不在江城生活,你不認識我們很正常,這不就認識了。”
莫念初有被她冒犯到。
她生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哪來的二叔和二嬸啊。
她回莫家也不是一年兩年,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親戚,這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老莫,你過來跟念初說說。”女人衝著男人使眼色。
男人一臉偷感的也不抬頭,甚至還有點想打退堂鼓。
“他有點有怕生,不過,我們確實是你們的親二叔親二嬸。”女人拍著胸脯表示,她句句屬實。
蘇蕙儀走過來,請二位先坐下,讓下人給上了熱茶,“你們先坐下說,不急,慢慢聊。”
女人遞了抹笑給蘇蕙儀,“這大家的主母就是不一樣,俺們是鄉下人,第一次進城,還請多擔待。”
“什麼擔待不擔待的,你太客氣了。”蘇蕙儀微笑著把莫念初叫過來,“念初,你跟他們好好聊一下吧。”
蘇蕙儀先離開了。
顧少霆牽著莫念初的初手,來到這二人麵前坐下。
“你們說,你們是她的二叔和二嬸,據我所知,我的嶽父好像一直就沒有兄弟姐妹,你們是……”
莫家的人,顧少霆幾乎都見過,不是哪個遠房親戚家的吧。
女人放下精致的茶杯,雙腿一分,這就開始說,“你們不知道,在她爸和她二叔很小的時候,她二叔就過繼給了她爺爺的三弟弟,那時兄弟兩個就分開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鄉下種地,咱們沒見過,很正常。”
說著,女人就掏出一張極富年代感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和兩個男孩。
女人指著上麵的人說,“這個女人呢,就是莫念初的奶奶,這個站在一旁的男孩就是莫念初的父親,而這個抱在懷裡的男孩,就是我男人了,也就是你的二叔。”
莫念初拿過照片,仔細地揣摩著。
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她確實在父母家見過他自己的一張照片。
可能跟這張照片是同時照的,的確是莫政。
這麼說,眼前這夫妻兩個,還真是她的二叔二嬸。
就算是二叔二嬸,這麼多年都不來往,這莫政都死了,怎麼突然就找上門來了?
莫念初把照片放下,“你們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女人用手肘捅咕了一下男人,“這不是你二叔聽說,你要辦婚禮了,我們惦念著你,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莫念初:……
就這麼簡單?
“然後呢?”她好整以暇。
女人扯了一下男人的衣服,想讓他講。
但是男人始終一言不發。
她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是這樣啊念初,你看你當初嫁人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這次要辦婚禮我們知道了,不能不來。”
“按理說吧,咱們是一家人,理應坐在一起商量一下結婚的具體事宜,但是我看你們也沒有這個意思。”
女人坐直了身子,聲音也有底氣了許多。
“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按照咱們莫家的禮儀和風俗呢,這結婚的彩禮是不能少的,你看你都嫁進這麼有錢的人家,那當然就得按照男方的財力來給彩禮,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彩禮?
她現在無父無母,隻有一個弟弟還在療養院。
這彩禮給誰?
這女人不會是在打彩禮的主意吧?
“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莫念初的眸色微冷,麵色暗淡。
女人也沒生氣,耐心解釋道,“你看,現在你父母也沒了,我們作為你的長輩,你唯一的親人,結婚這麼大的事情,該怎麼做,該做哪些,這心得操啊,你說是不是?”
莫念初哂笑。
說得怪貼心的。
“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我沒有要彩禮的打算。”
“那可不行啊。”女人立馬冷下了臉,“哪有結婚不要彩禮的道理,我和你二叔是不會同意的。”
莫念初簡直要被氣笑。
這天上掉來的兩個,她一次都沒見過的親戚,上來就想把她的彩禮據為己有,是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送客吧。”
莫念初起了身,不準備再交談下去。
女人急了,一把扣住了莫念初的手腕,“你這個孩子,怎麼不識好歹呢?我們是你的娘家人,還能害你不成?這不是為了讓你有一份保障嗎?”
“放開。”莫念初很討厭彆人動手動腳的。
顧少霆抬手掃開了女人,讓莫念初先上了樓。
女人急得跳腳,“哪有這樣的人啊,我們是長輩,你就是這麼對長輩的?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尊重,太不像話了。”
顧少霆大概也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這快要過年了,他也不希望年過不痛快。
“你先冷靜一下。”顧少霆示意她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們大老遠地過來不容易,這樣,我讓人給你們去江城大酒店開個房間,你們先住下,要不,你們過完年再過來也行。”
“我們辛辛苦苦地坐了一天的火車才過來,怎麼可能回去嘛,你……先給我們找個旅館住下吧。”
女人知道今天是談不成了。
她不急在一時。
顧少霆差司機把二人送去了酒店。
這才上樓。
莫念初覺得他多此一舉,“直接趕走得了,這種人,就是衝錢來的,你要對他們太好了,他們就賴著不走了。”
“大過年了,彆觸黴頭。”
“這天上掉來的親戚,不是要債的就是要命的。”莫念初搖了搖頭,懶理這些人,“下次不要讓人把他們放進來了。”
“好。”
司機把人送到了顧少霆開好的房間。
女人看著豪華的大床房,激動地踢掉了腳上的鞋,一頭撲到了柔軟的大床上,她在大床上翻滾了兩下。
她可從來沒有住過這麼高級的地方。
這床軟得像在羽毛中似的。
“莫城,我們這次真的來對了,我聽說這個姓顧的是江城的首富,他們家可有錢了,這次我們要到錢,就可以給子實買一套房子,還可以把女方的彩禮給了,再辦個體麵的婚禮,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有一筆錢養老呢。”
女人越說越興奮,眼裡都是精明的光。
男人對此有自己的看法,“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人家結婚,跟咱們又沒有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女人不樂意聽男人的喪氣話,“你是她二叔不?我是她二嬸不?那子實是她的親弟弟,她就應該把自己的彩禮給自己的弟弟娶媳婦,咱們那邊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