儖男人抬手倒了杯茶,細長的手指捏著上好的白瓷茶杯,遞給江雲煙,不疾不徐的,“我叫費良錚。”
費良錚?
她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滿眼陌生的,端詳著眼前的男人,“你說你和顧少霆有仇?真的是因為他搶了你的女朋友?還是說……”
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內幕。
但是她好像對這些不感興趣。
他與自己萍水相逢,平白無故的,他不可能幫自己。
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幫她,也是幫他自己。
“你不會是來找顧少霆尋仇的吧?”如果是這樣,江雲煙表示,她不可能幫他什麼,“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害他的。”
“顧少霆不是什麼好人。”他語調淡淡緩緩的,“至少,他不是一個值得嫁的男人。”
果然,是沒什麼好話。
江雲煙不在意彆人對顧少霆什麼看法。
她對他一見鐘情,是不是良人,她都要嫁。
“看來你有故事。”江雲煙倒是想聽這個費良錚的故事,“我挺想知道,你和他是怎麼結的仇怨。”
“我剛從監獄裡被放出來。”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你覺得這算不算。”
監獄?
顧少霆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那地方去。
她不解地問,“他為什麼把你送進監獄?”
“因為他想趕儘殺絕。”
他語氣依然平淡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這讓江雲煙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按理說,痛訴自己所受的苦難,應該是咬牙切齒,痛不欲生。
這怎麼……還風輕雲淡呢。
“費先生,我想如果顧少霆想對一個人趕儘殺絕,應該沒機會讓他從牢裡出來吧?”她是年輕,但她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稍微一揣摩,還是有判斷力的,“不會是你想對他趕儘殺絕,卻被反殺了吧?”
費良錚驀地笑了。
江雲煙不是傳統的,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
甚至,她比莫念初還要聰明一些。
輕輕地,放下茶杯,他抬眼看向了女孩,笑而未答,話鋒一轉,“你來找我,一定是與顧少霆有關?想讓我幫你什麼?”
“確實是有些難題,但我不想殺人,也不想害命。”她開門見山,對男人說出了訴求,“你不是喜歡顧少霆的前妻嗎,你幫我讓她離開顧少霆,彆再跟他糾纏了,我可以重謝你。”
“想讓一個人從另一個人的世界裡徹底離開,隻能送她去死。”他眼鏡後麵的光變得陰鷙難辯,“你既不想殺人,也不想害命,這可不好辦。”
“我是不想害人,但是……”江雲煙的眸光在費良錚的臉上上下打量著,“……我看你倒是想害人。”
“你說得沒錯。”
費良錚沒有遮掩自己的想法。
上次顧少霆墜入懸崖沒死,莫念初又把錄音交給警方,證據確鑿,本應重判。
他請了頂級的律師,官司打得不錯,讓他罪責減輕了不少,但還是做了牢。
這個仇,他必需,變本加厲地報回來。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讓莫念初去自殺。”費良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到了江雲煙的麵前,“比如說這個藥。”
藥?
江雲煙微愣。
她聽說過催情的藥,還沒聽說過讓人自殺的藥。
莫不是……
小臉微微皺起,“你這種藥,不會是致幻劑吧?”
“你很聰明,對也不對。”這是他親自改良過的藥,藥效更強勁,服用後跟常人無異,但自殺意圖明顯,死後從血液裡還查不出有藥物的成分,“如果你想讓莫念初徹底離開顧少霆,那就讓她把這藥吃了。”
“我下藥?替你報仇?”她說呢,這個男人憑什麼盯上自己,這是想讓她當替死鬼呢,“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你做事啊?我的命,不是命啊?”
男人忽然大笑了起來。
精致的打扮和扭曲的五官,不禁讓江雲煙想到了,衣冠禽獸四個字。
好變態啊。
“江雲煙,這藥不會查到你身上,如果你想得到顧少霆,你就跟我合作,我是在幫你。”
“你確定你是在幫我?”江雲煙擰眉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不是真把她當成傻子了,“費先生,如果你是醫生的話,你就應該知道,是藥就會被檢測出來,哪怕你這藥再高級,現在檢測不出來,總有一天會檢測出來,你到底是幫我,還是我在幫你?”
費良錚聳聳眉梢,唇角勾起一抹令人難以分辨善惡的笑意。
他褐色的眼睛透著玻璃鏡片,落到江雲煙年輕漂亮的小臉上。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如果莫念初不死,顧少霆很有可能會跟她複合,而你和你的江家,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江雲煙不解。
這跟江家有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
“在你和顧少霆訂婚的這短短幾天裡,你的父親,打著顧少霆的名號在外麵可是搞了很多見不得人,上不了台麵的交易,據我所知,金額已經高達數十億,如果你做成不顧太太,以顧少霆的性格,他一定會追查到底,最後,你說,你和你的江家,是不是都得同歸於儘?”
江景天瞞著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嗎?
數十億?
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江雲煙愕然,“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費良錚抽了顆煙遞到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眼眸中透著對江雲煙的打量和判斷。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大可以回去問問你那好父親,他可沒有表麵上,那麼清清白白,挺貪婪的。”
江雲煙是不信的。
她不會聽信費良錚的片麵之詞。
“這事,我會回家好好問問我爸的。”
“當然。”
江雲煙起身,扭頭要走的時候,似是想起了什麼,抬手拿走了那瓶藥。
她沒說什麼,快步離開了會所。
費良錚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他和顧少霆的賬,是該好好的算一算了。
……
處理完吳家人。
慕清川回到莫念初的房子裡。
她的頭疼減輕了不少,但人依然沒什麼精神。
“顧少霆走了?”他輕聲問。
“嗯,他走了。”她淡淡的回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慕清川感歎道,“他的手下確實非同一般,吳家的人,近期應該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你是不是,該向他表達一下謝意?”
“不想再見他了。”
“又吵架了?”慕清川有些驚訝,他微蹙眉頭,不解,“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還跟結了個大仇似的。”
“沒人讓他來幫忙,自作多情。”她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惆悵的語氣之中。
慕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