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想的?”他覺得好笑,但並未反駁,“如果你真的這樣想,也沒有問題。”
“你承認了是不是?”莫念初踉蹌著從地上,搖晃起身。
她緊緊的攥著男人的襯衣,眸底布滿了猩紅的血絲,“顧少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你還沒有玩夠嗎?我媽都這樣了,你還要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你還是不是個人……”
莫念初的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大顆的眼淚,砸在手臂上,她絕望的唇齒都在顫抖,“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如果真的把她逼極了。
她不怕以身犯險,去和黎少安合作。
真的,不要逼她。
“太太,你彆太激動,顧總他……”關韋想解釋些什麼。
被莫念初嘶吼的打斷,“他根本就不是人,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不是……”
被長久壓抑的憤怒和仇恨,以無法壓製之勢,強行鑽了出來。
她的拳頭緊緊握著……
突然一股鹹腥從嗓子裡湧出。
鮮血從口中噴出,人瞬間失去意識。
顧少霆慌忙伸出手勾出了她的腰,打橫抱起她,往急救室走,對著關韋吩咐,“讓醫院最好的醫生,去急救室給我救人。”
“知道了顧總,我馬上。”
“我去吧。”費良錚疾步追了過去。
顧少霆懷裡的女人,輕飄飄的。
沒什麼重量。
送進急救室後。
他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關韋走過去,“太太應該是氣急攻心,問題不大,彆擔心了。”
“關韋,在她心裡,我是一個連要死的人,都不放過的惡魔是不是?”
關韋不好替莫念初回答。
至少這件事情,莫念初是誤會他了,“您找個機會,跟太太解釋一下。”
“沒必要。”
他不是一個擅長解釋的人。
……
一個隱蔽性極好的茶室裡。
匆匆趕來的男人,摘下口罩,“林小姐,我剛剛得到消息,白玉玲已經宣布腦死亡了,她和你的腎配型完全吻合,馬上就可以安排手術。”
林小婉細長的指尖捏著茶杯。
不確定地問道,“如果莫念初那邊不同意,是不是就無法做手術?”
“原則上來講,那是一定要經過家屬同意的。”問題是眼前這個女人,她也不想光明正大的辦這事,“林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這事我跟那邊的醫生說好了,會偷偷地進行。”
“那……彆人不會知道吧?”
她怕顧少霆知道。
畢竟這事,顧少霆沒有同意。
“像這種腦死亡的人,最多活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到時偷偷地把腎摘了,再縫合好,沒人知道的,要是人死了,更不會有人知道。”
隻要錢給到位,再大的風險,也有人願意冒。
林小婉聽得還算滿意。
“張醫生,你辛苦了。”她遞過一張卡去,“這裡有二十萬,事成之後,我還會再給你二十萬。”
“林小姐,你就等著手術吧。”
男人揣起銀行卡,重新戴好口罩,很快就走了。
林小婉端著咖啡,唇角勾起一抹蔭翳的弧度。
……
醫院裡。
莫念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一室的白。
壓抑,逼仄,絕望。
“你醒了。”
莫念初遲滯的眸子,緩緩看向了男人,有幾分破碎的淒美,“師,哥。”
“彆難過了。”費良錚也失去過母親,他很能理解莫念初的心情,“其實你誤會了少霆了,他並沒有提換腎的事情。”
莫念初澀著搖頭。
沒提,不代表沒想。
顧少霆為了林小婉,喪儘天良的事情做得還少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費良錚抿唇,沒再替顧少霆解釋什麼,“我沒想到阿姨的病情惡化得這麼快,如果我一直盯著,或許……”
“這跟你沒關係。”如果非說跟一個人有關係,那必然是顧少霆,“師哥,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那你好好休息。”
費良錚前腳剛離開,林小婉後腳就出現在了莫念初的病房。
“嘖,嘖,嘖,還真是可憐呢。”林小婉垂眸看向病床正打點滴的女人,嗤笑道,“聽說你媽要死了?”
“你應該知道,你媽會把腎給我這事了吧?”
林小婉拿出一張腎臟自願捐贈單,“你看。程序已經走完了。”
莫念初蹭的一下從病床坐了起來。
從林小婉手裡搶過單子。
越看指尖越抖得厲害。
“你休想得逞。”她撕碎了這張泯滅人性的單子。
林小婉也不惱,“那咱們就走著瞧。”
女人得意地笑了兩聲,臨走還忘扔了句,“莫念初,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隻要顧少霆愛林小婉。
她絕對有能力。
那自己呢,隻能坐以待斃?
莫念初拔了針頭,換下衣服走出了醫院。
門口剛剛停下的墨色豪車裡,關韋發現了莫念初的身影,“顧總,太太出來了,看起來慌慌張張的,好像有什麼急事。”
莫念初上了一輛出租車。
顧少霆也很好奇,他極少見莫念初如此急切:“跟上去瞧瞧。”
出租車最終在一家畫室的門前停了下來。
關韋納悶道,“太太,怎麼進畫室了?”
這間畫室不陌生。
是黎少安的。
莫念初出現在這兒,想必是跟黎少安約了見麵。
一想到這個。
顧少霆眼底的戾氣就藏不住的往外湧。
“她竟然來見黎少安了。”
關韋微愣,黎少安?
這個人對顧少霆來說是絕對的禁忌。
老爺子離開後,顧宗林有意把黎少安安排進顧氏,最近鬨得很凶,搞得顧少霆窩火。
“那顧總,要不要我……”
顧少霆捏著眉心,強壓下肚子裡的邪火,沒有說話。
二樓上,站在窗台邊往下望的男人,看著不遠處的墨色豪車,輕笑了一口。
他轉過臉來,看向莫念初,“怎麼?想通要跟我合作了?”
“你想多了。”
莫念初淡淡的看著黎少安這張人畜無害的臉。
怎麼會有人長得純淨良善。
內心卻狂躁陰暗呢?
“那你來找我是……”他走到莫念初的麵前,雙手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笑得曖昧,“……想我了?”
她抬手推開他,從椅上起身,“我今天過來,是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哦?”他抱懷,好整以暇,“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