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霆看了一眼滿身是水的女人,冷言道,“去洗個澡去。”
莫念初沒抬眸,端起水盆,進了洗手間。
林小婉‘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我不是故意為難她的,是我真的受不住,我該死,我不應該這樣的,我對不起……”
“好了。”顧少霆及時扣住她的手腕,“沒人怪你。”
“少霆。”她借機抱住男人的腰,靠在他的心口處,哭得更凶,“我還是走吧,我在這兒,隻會讓你們夫妻的感情變差,讓念初誤會我,我真的很沒用,你讓我回家吧,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算了。”
顧少霆目光清冷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少霆,真的,我感覺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外麵的媒體亂講也就算了,如果念初也誤會了我和你……”
林小婉狡黠地轉了下眼珠,又繼續垂下抽泣。
“彆想多了,去泡個澡,早點休息。”
顧少霆叫來的家裡的下人,推著林小婉坐電梯上二樓。
他坐在客廳裡,抽了顆煙遞到唇上。
管家過來說,“先生,太太的東西,我已經都整理好了。”
“明天去買一個自動恒溫的洗腳盆。”
“好的,先生。”
莫念初借著洗澡的機會,狠狠地痛哭了一場。
也隻有在此時,她才有勸說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哭過後,她抓了件浴袍穿在身上,走出洗手間。
她的行李箱不見了。
四下找了找,沒找到。
“王姨,我的行李去哪兒了?”
管家趕緊走過來,“先生讓把您的行李放到主臥了。”
放主臥?
主臥現在難道不是他和林小婉住的地方嗎?
“知道了。”
她上了樓。
站在自己曾經住過兩年的主臥前,她彷徨著,要不要把自己的東西,拎到旁邊的客臥。
講實在的。
她不願意跟顧少霆住一個屋。
剛要推門,裡麵的門突然打開。
四目相對。
女人慌忙垂下濃密的睫毛。
她剛洗過澡,如出水芙蓉一般,頭發半乾,臉上還氳著紅氣,再加上躲閃的眼神,讓他想起了一種動物。
“我……來拿我的行李。”她說。
“王媽已經都給你收拾好了。”他打開門,她便緩步邁了進去。
房間裡所有的陳設都沒有變。
連花瓶裡那束枯萎掉的梔子花,也沒人換掉。
“顧少霆。”她回眸望向他,“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莫韜的事情,不是已經答應你了。”
他不耐,她隻要說求他的事情,隻會跟莫家有關。
莫念初搖頭,“不是莫韜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
聞言。
他倒是有了些興致,“你的事情?什麼事情?”
“我還想繼續去工作,我每天隻工作四個小時,餘下的時間,我都會呆在家裡,如果林小婉需要我伺候,我也沒有意見。”
聽到工作兩個字。
男人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希望你同意。”她倔強的視線,迎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可以嗎?”
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她這樣的眼神,男人會很煩躁。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拒絕。
但是,他內心又似乎在搖擺。
“非要工作?”
“我需要工作。”她淡淡沉眸,“我媽那邊還需要治療的費用,我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賣了。”
他許久沒有說話。
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她就靜靜地候著。
“這張卡,你拿著,我說過,一個月給你十萬,現在依然有效。”他把卡遞了過去。
莫念初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要。”
“嫌我不給錢,現在給你錢,你不要?就非得去彈那個琴?”他壓抑著怒氣,把卡扔到邊櫃上,“既然那麼想,我就成全你。”
“謝謝顧先生。”
又是顧先生。
好一個顧先生。
他甩門離開。
莫念初終於鬆了口氣。
能保住工作,她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錢,等莫韜出了院,她也有錢為他治病。
那一晚。
顧少霆沒有回主臥。
她知道他沒有出門,想必是和林小婉住在了一起。
以前,每次顧少霆回來,林小婉都會找各種理由,把顧少霆叫走。
現在登堂入室,就算她和顧少霆行不了夫妻之實,也會霸占著他。
她早已經不在意了。
不愛之後,真的是輕鬆了許多許多。
一大早,莫念初接到了醫院電話。
醫院裡說有一個試藥的項目,問她願不願意讓母親參加這個項目。
像他們這種小醫院,能得到這樣的項目,機會千載難逢。
據說是醒來的幾率相當的高,關鍵是全部免費。
莫念初想著去醫院,跟醫生麵談一下。
背著包從樓上下來。
就看到顧少霆和林小婉在一起用早餐。
他很貼心的給她把全麥麵包上抹滿了玫瑰醬,夾了香腸和煎蛋,溫柔地遞給她。
林小婉笑得像朵向陽花,“謝謝。”
管家看到莫念初,便迎了過去,“太太,您趕緊用早餐吧。”
“不了王姨,我出去一趟。”
“念初,先吃了早餐再走吧,餓著肚子,對胃不好哦。”林小婉把顧少霆剛剛給她的麵包,遞向了莫念初,“這是少霆剛給我弄的,先給你吃。”
麵對這樣兩麵三刀的狐狸精。
莫念初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便拾步離去。
林小婉又委屈了,“少霆,你說念初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記我的仇了?”
“我去公司了。”男人抽了紙巾,擦嘴。
“那你路上小心哦。”
顧少霆離開後,林小婉把桌子上的碗盤全部掃落到了地上。
“莫念初你這個賤人,啊……”
管家和幾個下人,看她發瘋,都躲了起來。
待她離開後,才去收拾殘局。
……
莫念初去到醫院後,又意外遇到了費良錚。
“師哥,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他透著眼鏡的眼睛笑的彎起,“是我讓醫院通知你過來的。”
莫念初一時錯愕,“是你?”
“項目的落地,是我幫著爭取的,是國外的團隊,藥品方麵,我看過了,相當的不錯,機會難得,如果讓伯母來參加到這個項目當中,極有可能一個周期,你母親就能醒過來。”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莫念初聽的神情一振,“那可太好了,師哥,謝謝你啊。”
“走吧,咱們進辦公室,我詳細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