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莫念初上班前。
費良錚找到了她。
其實不用特彆猜,也知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包廂裡發生的事情。
“師哥,抱歉啊,因為我……”
聽說顧少霆昨晚摔壞了包廂裡的桌椅。
她今天去上班,是想著跟老板商量一下賠償損失的。
“是我抱歉才是,我沒想到少霆會帶那樣的朋友過去為難你,是我考慮欠周。”
費良錚自責。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鏡,“需要我再為你找份工作嗎?”
“不用了。”去哪兒都一樣。
“這事,我會跟少霆聊聊的。”
莫念初不抱任何希望在顧少霆的身上,隻是淡淡的笑了下。
“對了,我今天要去一趟信合醫院,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交待的,可以跟我講。”費良錚說。
信合醫院就是那家鄉鎮醫院。
母親自從住進去後,她隻打過幾次電話,還沒有騰出時間過去看望。
“我媽的病……,其實,沒什麼交代的。”
那樣的醫療條件下,隻要母親能活著就好。
彆的她不強求。
費良錚點了點頭,“我會過去看看阿姨的,順便問一下醫生的情況。”
“謝謝。”
和費良錚分開後。
莫念初去了餐廳工作。
老板人很好,沒提讓她賠償的事情,隻是說費良錚交待過了。
至於交待過了什麼,他也沒說。
工作照舊。
中午,莫念初下班回家。
一出餐廳的門口。
就見到了顧少霆的管家。
“太太。”她快步迎了過來。
莫念初微微有些錯愕,“王姨,你……來找我的嗎?”
管家臉色尷尬,為難地抿了抿唇,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是先生讓我過來找你……”
“找我……有事?”
顧少霆怎麼指使一個下人來找她。
他不是最擅長突然出現的嗎。
管家:“太太,林小姐病了,嚷著要吃以前在莫家經常吃的桂花丸子,先生讓您……回去給她做。”
其實管家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是換了種方式侮辱人。
可她隻是個下人,心中縱有萬千不平,也沒有多嘴地份。
說完,管家便垂下了腦袋。
“滿大街都有賣桂花丸子的,隨便買一份就好了。”莫念初的眸色微冷。
“先生說了,讓您……”管家實在是沒勇氣再說下去,“……太太,先生還說,如果您不回去做的話,他就……”
“他就怎麼?”
“他就……”管家微微抬眸,眼皮還沒掀到底,就趕緊垂下躲起眼神,“……先生他說,他就給莫韜先生轉院。”
轉院?
送進友愛醫院還不算完。
還要轉到哪兒去?
莫念初緊緊地攥起拳頭。
閉了閉眼。
半刻後,她深呼吸了一口,妥協:“好,我去。”
莫念初每次踏進這個她生活了兩年的家,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站在門外,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這才跟著管家的身後,走了進去。
遠遠的就看到了正倚靠在沙發邊休息的林小婉。
她偏好這時掀眸望過來。
塗著牛血紅甲油的手,托著腮,冷笑了一口。
“什麼狗屁的顧太太,還不是我一句話,你就得乖乖地滾回來,聽我的安排,說來,少霆還真是寵我。”
她的聲音尖銳高昂,像是得了場勝仗一般。
莫念初淡得不能再淡的嗤笑了一聲,“這麼寵你,你倒是讓他娶了你啊。”
“顧少霆娶我是早晚的事情。”她不急不慢地直起身子,端起果盤,往口中遞了顆紅色的櫻珠,“等我把腿治好了,我會做他最美的新娘。”
“腿治好了,有什麼用,你是能為顧家開枝散葉,還是能為顧少霆生個一兒半女?”生不了孩子的下場,早晚都得滾蛋。
顧家人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莫念初唇角的弧度,挑起譏諷。
林小婉被戳了痛處,眼神猙獰。
她把手中的果盤,重重地甩到地上,瞪著莫念初,“我就算給少霆生不了孩子,他也最愛我的。”
“好,你們好好相愛。”
莫念初懶的看林小婉表演歇斯底裡。
跟著管家進了廚房。
莫念初安靜地切著肉,管家看著她,有些話走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王姨,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反正顧少霆又沒在家。”
管家輕歎了一口,“太太,其實,我覺得先生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莫念初笑了。
她手中的菜刀頓了頓,搖頭,“王姨,你來家裡也好多年了,自從我和顧少霆結婚,我們怎麼樣的相處,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心裡怎麼會有我。”
“可我覺得先生他……也不怎麼喜歡林小姐的。”
顧少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莫念初不清楚。
但他滿眼的溫柔和耐心,給了林小婉也是事實。
愛,從眼神裡能看出來的。
“王姨,就算他有一天不喜歡林小婉了,也不會喜歡我的。”
“太太,我還是覺得你和先生最般配。”
在管家的眼裡,莫念初溫婉賢惠,照顧顧少霆,方方麵麵都很周到。
無論是顧家老宅那邊,還是這邊,她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樣的女人,尤其是豪門闊太太裡麵,實在是難找。
不像那個林小婉,陰一套,陽一套,讓她們這些下人,累到不行。
莫念初笑了笑。
般配這詞,最好彆用在她和顧少霆的身上,像個笑話。
做好桂花丸子,她便讓管家給林小婉端了出去。
“林小姐,您的桂花丸子做好了,趁熱吃吧。”管家畢恭畢敬。
林小婉揚起眉心,不悅地看了管家一眼,“王媽,少霆是讓莫念初來伺候我的,不是讓她做了桂花丸子就走的,她人呢,叫她出來。”
“林小姐,先生並未說……”
“嗯?……”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麵,“……王媽,你是想跟我頂嘴?”
管家咽下怨氣,“不敢。”
“把莫念初叫出來。”
早就聽到林小婉在叫喚,莫念初擦了擦手,走出來,“你衝王姨大呼小叫地乾什麼?你是腿壞了,不是手殘了,吃個飯還要用人伺候,我看你乾脆不要活了。”
“莫念初,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在這個家裡,我就是女主人,你就是一個卑賤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