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提了辭職後,沒有後續,因為她直接被鄭廠長給趕了出來。
“你想放假,休一個月都行,給你留職停薪也可以,半年夠不夠?再提離職,我跟你翻臉,出去!”
鄭廠長壓根不打算和她多說,薑榆無奈,隻好暫時先離開。
離職的事不急於一時,她可以慢慢提。
回到家中,薑榆總算有時間抱著女兒好好親香。
五個月的寧寧,白白胖胖,特彆愛笑,時常被逗得哢哢笑。
姚香玲見寧寧笑得後腦勺都是汗,拿著帕子擦了擦。
“彆逗她了,熱得不行。”
薑榆忽而捕捉到寧寧嘴裡一閃而逝的白色小點,一驚。
“姨婆,寧寧是不是長牙了?”
姚香玲嗔道:“前幾天就發現了,你這段時間太忙,我都沒能跟你說上話。”
薑榆心頭一陣愧疚,抱著軟乎乎的女兒親了幾下。
“是媽媽的錯,忽略寶寶了。”
正好賀庭嶽從外邊走了進來,聽見她這話。
“姨婆,她這段時間本來就累,您就彆說她了。”
這忙不迭護著的模樣,叫姚香玲有些無奈。
“我哪裡說她了,你就慣著她吧。”
賀庭嶽坐在薑榆身邊,虛虛環著她的腰。
“你和廠長提了?”
薑榆看向他,“他跟你說了?”
“嗯,他讓我勸你。”
鄭廠長如臨大敵,生怕薑榆鐵了心要走,鉚足了勁兒讓賀庭嶽勸薑榆。
他沒敢和薑榆說太多,但和賀庭嶽倒是聊了不少。
問他是不是嫌工資低,可以酌情給薑榆加工資。
薑榆表現好,加個工資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和工資無關。”
出版社還欠著她分成,她還真不是太在乎那點工資。
次日,袁佳茵找上門來。
“前段時間才知道賀家的事,這些日子全用來消化這件事了。”
她不知怎麼麵對賀庭嶽和薑榆,一直沒敢上門。
後來想通了,又覺得這件事其實對她而言沒那麼重要。
“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人長大,現在又有了新的家庭,有沒有父母並不重要,我不想和他們有聯係。”
賀鈞道領著魏秀茹找上她,想帶她回賀家,說得很好聽。
袁佳茵內心一片平靜,真要說有什麼感覺,大概隻有惡心。
“那會兒老爺子還沒過世,她大概是想帶著我回賀家認親,增加她分遺產的籌碼。”
這種明晃晃的利用,讓袁佳茵無比惡心。
“薑榆,你會討厭我嗎?”
薑榆失笑,“我討厭你做什麼,在我眼裡,你和魏秀茹是分開的。”
除非她真的認了魏秀茹,那就另當彆論了。
袁佳茵鬆了一口氣,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如釋重負。
“我來之前,還有些擔心來著。”
她怕薑榆會因為她的身份,不願意再搭理她。
袁佳茵放鬆下來,又忍不住和薑榆說起八卦。
“你肯定想不到,魏秀茹前兩天還找我借錢呢。”
這還真叫薑榆感到意外。
“她現在住進了賀家的洋房,哪裡需要找你借錢?”
袁佳茵撇撇嘴,“我和她套了幾句話。”
原來魏秀茹住進洋房後,被老太太當成保姆一樣使喚。
她原本是抱著享福的心態住進去的,結果回去後才發現,徐阿姨被遣走了。
沒有徐阿姨,一日三餐誰做?偌大的洋房誰來打理?
老太太便說:“自古以來,隻有兒媳婦照顧婆婆的道理,你不會還想讓我來伺候你吧?”
她手裡還握著老爺子大部分遺產,魏秀茹暫且忍她,在洋房裡當起了保姆。
但賀鈞道那點工資,實在不夠她揮霍的。
老太太又不願意給錢,她隻好找朋友借。
拆東牆補西牆,越欠越多。
她怕被人捅到賀鈞道那裡,還想從彆處借,先把催得急的窟窿堵上再說。
就找到了袁佳茵麵前。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袁佳茵工作多年,肯定有積蓄的。
“我確實有積蓄,但我憑什麼給她?她沒養過我一天,一見麵就隻有利用,還想讓我認她?”
她沒給錢,還被魏秀茹罵了一通。
賀家的事本就一團糟,薑榆也不知該如何勸她。
“你自己長點心,以前沒有往來,以後也不必要聯係,互不乾涉就挺好的。”
袁佳茵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話才說完,薑榆便見賀鈞道登門。
賀鈞道臉色有些難看,外麵下著雨,褲腿濺了不少汙水,但這並沒有讓他放慢步伐。
“薑榆,庭嶽呢?”
“他在廠裡呢,有事嗎?”
賀鈞道臉色有些難堪,但情況緊急,不得不開口。
“庭嶽奶奶身體不好住院了,要繳費……”
薑榆怔了下,驚愕道:“你們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賀鈞道麵色羞愧,他之前的積蓄,拿出來墊了衛白筠的嫁妝錢。
後來和褚雲美離婚,他是過錯方,手裡的東西大多給了她。
現下魏秀茹在外麵借錢,他把最後一點積蓄都拿出來,給她補了窟窿。
“等你奶奶醒了,她手裡還有錢,會還給你的。”
他也是沒辦法,才過來找賀庭嶽開這個口。
薑榆神色淡淡,給了他三十塊錢。
“不需要你們還,你們少來打擾我們就夠了。”
賀鈞道緊攥著錢,內心的羞恥,讓他臉色愈發陰沉。
“好歹是長輩,你還是和庭嶽說一聲,讓他兄妹倆去醫院看看。”
薑榆沒應聲,去不去那是賀庭嶽的事,輪不到旁人說三道四。
賀鈞道深知她的性格,他和薑榆接觸過幾次,都沒討到好,便沒敢再多說。
他看了袁佳茵一眼,心中歎息。
“佳茵,你……”
袁佳茵打斷他:“彆說什麼那是我奶奶的話,我跟賀家沒有關係,你彆來沾邊。”
賀鈞道眼神黯淡無光,遺憾歎息:“我知道對不起你,隻是想補償你。”
袁佳茵嗤笑,諷刺道:“你拿什麼補償,你的錢不都被魏秀茹敗光了嗎?現在說什麼補償的話,真虛偽。魏秀茹還來找我要過錢呢,你怕是不知道吧?”
賀鈞道臉色大變,怒目圓睜。
“她找你要過錢?”
袁佳茵懶得再搭理他,揮揮手。
“趕緊走,看著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