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薑榆轉身就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浪費時間。
另外一位公安同誌連忙開口:“薑同誌,你不報案了嗎?”
薑榆嗤了聲,“不是不報案,我不信你們,我要去派出所投訴你們。”
曾安平聽見“投訴”二字,不怒反笑,有恃無恐。
“昌哥,隨便她,我會跟我叔叔說一聲。”
薑榆嘖了聲,笑意涼涼。
“看來這位同誌還是關係戶呀,仗著有人罩著你,什麼都不怕是吧?”
叫昌哥的那名公安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還真被薑榆說中了,曾安平是關係戶,平時在所裡沒人敢得罪他。
這種道德綁架的事,他也不是頭一回乾。
換做是平時,他肯定不搭理。
可這薑榆,瞧著就不是好惹的樣子。
薑榆哼笑一聲,轉身下樓,騎著自行車飛快離開。
昌哥從樓上看下去,眉頭為難地皺起來。
“安平,她確實年紀大,可你瞧瞧她把屋裡翻成什麼樣了,這事兒不追究,說不過去。”
趙老太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丟開手裡的衣服,為自己喊冤。
“我可沒偷東西!我就拿了幾件衣服!我一把年紀,就想撿兩件衣服穿,至於報警嘛!現在的年輕人喲,越來越沒同情心了。”
曾安平點點頭,“昌哥,就幾件衣服而已,壓根不值得我們出警,那個薑榆也太大驚小怪了。甭說了,走吧。”
昌哥麵露難色,“可是……”
曾安平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可是什麼,要我說第二遍嗎?”
昌哥閉上嘴,跟著他走了出去。
這邊,薑榆照舊去了附近的派出所,重新報案。
公安人員對她有印象,問道:“昌哥不是帶人過去了嗎?”
薑榆麵色平淡,無波無瀾道:“我的家被人偷了,他們讓我體諒小偷是老人家,不給我做主,包庇犯罪人員。”
這人看了下記錄,想到出警的人是曾安平,已經習以為常。
“薑同誌,我們公安人員都是按流程辦事,他們既然已經出警,我們就沒有再浪費人力的必要,你按照他們的意見來就行。”
曾安平是所長的侄子,他又不傻,去得罪人。
薑榆被氣笑了,“那我要投訴他不作為。”
這人還是同樣的話:“我們的公安人員都是按流程辦事,不存在違規行為,你的投訴我們無法受理。”
薑榆揚了揚眉,“行。”
她也不為難這人,轉身就走。
討公道的法子有很多,也不一定得在這裡。
她牽著自行車在街上轉悠一會兒,轉頭去找林城暉。
他被調到公安局後,表現優秀,立了幾次功,目前是公安局刑偵支隊長。
她沒去公安局找人,而是順道探望王雲珊。
王雲珊的家妞妞已經開始蹣跚學步,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憐愛。
薑榆到的時候,她正抱著妞妞在樓下跟人嘮嗑。
瞧見薑榆,眼睛一亮。
“你怎麼這會兒有空過來?”
薑榆道:“休息日嘛,其實來找暉子的,順道看看你。”
王雲珊嘖嘖兩聲,“沒良心的,虧得我還惦記你呢。”
薑榆捏了捏她臉頰的肉,王雲珊以前瘦得脫相,自從和林城暉結婚,長了不少肉。
氣色好了,整個人容光煥發。
“惦記我什麼?”
王雲珊嘻嘻笑,“惦記你家寧寧的奶粉,我家沒奶粉票了。”
薑榆忙道:“你叫暉子來我家說一聲,直接拿就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
賴六子一行人經常往內蒙去,奶粉管夠的。
“不是客氣,他這段時日也忙,成日不著家的。”王雲珊嘴上抱怨,卻是心疼更多。
薑榆便說道:“那我來得不巧。”
王雲珊握著她的手,“什麼巧不巧的,隻要你開口,你的事我們肯定得幫忙。”
薑榆便把趙老太的事給說了。
“這是基層派出所的事,我直接捅到暉子這裡,大概有些不太好。但這個曾安平的靠山,大約不是所長就是副所長,在派出所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如果不找人幫忙,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王雲珊把妞妞交給她抱著,“我去打個電話,你等等。”
沒過多久,便見她又走了過來。
笑吟吟道:“解決了。”
薑榆笑道:“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有隊長夫人的派頭了。”
王雲珊翻了個白眼,“什麼隊長夫人,我就是個平頭百姓。”
薑榆抱著妞妞逗弄了一會兒,和王雲珊聊著天。
一陣子不見,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提起她娘家的事,王雲珊臉色有些不大好。
“我都聽說了,之前阿野山上那個養雞場,就是我媽舉報的。”
她對薑野心懷愧疚,一直想和薑榆說聲對不住來著。
薑榆笑了笑,滿不在乎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做的。不過上一年集體副業的申請下來了,這會兒天氣回暖,有福伯該買雞苗鴨苗了吧。”
王雲珊正好先前回了一趟鄉下,聽說了一些。
“和良種場在談價錢了,說是價錢合適就能定下。”
薑榆忽而問道:“你最近有見王盼娣嗎?我生寧寧的時候,有個產婦叫毛慧慧,和賴誌傑好像有點關係。”
王雲珊也知道這件事,說話比她直白多了。
“我知道,賴誌傑搞破鞋,說王盼娣不能生,去外麵找女人生孩子。這個毛慧慧一開始跟著他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他已婚,後來也不知怎麼被賴誌傑勸動了,把孩子留了下來。”
但孩子生下後,毛慧慧反悔了,不肯把孩子送給王盼娣養。
“後來怎麼辦?”
王雲珊嗤道:“她非要王盼娣和賴誌傑離婚,賴誌傑為了孩子,還真動了離婚的念頭。王盼娣哪裡是吃虧的主兒,直接舉報他們兩個亂搞男女關係,拿了賠償,和賴誌傑離了,拍拍屁股走人。”
薑榆不予置喙,倒很符合王盼娣的作風。
“那她現在呢?”
王雲珊撇撇嘴,“離婚後想賴在我這兒,我把她趕了出去。”
王盼娣當時半夜拉著行李過來的,吃準了她心軟會留她過夜。
說好隻住一晚,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她攔住了要出門的林城暉,搔首弄姿,求姐夫讓她留下來。
林城暉假裝沒看懂她的意圖,好聲好氣拒絕她,想給她留一個體麵。
卻讓王盼娣以為自己有機會,硬是賴到了晚上,想對林城暉投懷送抱。
被王雲珊發現,扇了兩耳光,把她從家裡趕了出去。
“後來她就回南河村了,還和我媽告狀,說我打她。你說可不可笑,隻打了兩個耳光,這都算輕的。”
杜大娘最疼的就是王盼娣,當真跑過來罵街,恨不得把王雲珊往泥裡踩。
王雲珊和她吵了一架,連門都沒讓杜大娘進,她便灰溜溜跑了。
“我可不慣著她,神經病一個。”
她現在又靠著那個家,逢年過節願意給個節禮就不錯了。
薑榆暗暗給她豎起大拇指,“就該這樣。”
她看了一眼時間,道:“我得去看看我姨婆的事處理得怎麼樣,先不說了,明兒我把奶粉給你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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